看到李长青拿出了枪，这货非但不紧张，反而还很兴奋。
孙菁默默站在一旁。
陈娜还是蜷缩在一起，没有说话。
“我在问你问题。”李长青眯着眼睛道。
“我没有杀张嵩。”陈娜似乎有些紧张，身体蜷缩的更紧了。
“我不是在问你有没有杀他，我是问你是不是真凶！”李长青把命运直接顶在了陈娜的脑门上：“直接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我……”在李长青的进一步逼问下，陈娜双手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充斥满了这个房间，似乎随时有可能暴走。
嗤啦——
这是陈娜的动作带来的声响，她抓着自己头发的手拽下了自己一大把头发，还有一块血淋淋的头皮。
“是！”
与此同时，陈娜猛然抬起了头，声音也变成了一种沙哑的歇斯底里。
因为少了大把头发，她一直被遮住的脸也终于是露了出来，那是一张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脸，整个脸皮都已经被剥离，只有肌肉在蠕动。
“嘿，你猜对了呢！”老吴站在一旁拍手。
“是啊，我还知道是因为你给她开门，她才有机会杀人的，对吧？”
“少废话！”
李长青和老吴刚说两句话，就被陈娜粗暴的打断。
她这时候已经完全站了起来，那种莫名的力量，让房间里充满了压力。
“哼，吃我一阳指！”
虽然身边有孙菁掠阵，但是李长青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对二级噩梦的怪物造成杀伤。
所以直接就是一发指枪打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陈娜脑袋被打的微微一偏，紧接着用一种极其恶毒的眼神看向了李长青。
“不愧是低级异能，果然威力强大，这一下快赶上成年人用尽全力弹的一个脑瓜崩了吧……”李长青悻悻的收起了自己的左手，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从刚才那一击可以预见，指望着用指枪这种威力的能力消灭陈娜，哪怕陈娜站在那里不动，结果也很有可能是自己精神力透支活活累死。
所以，还是命运靠谱！
“有本事再吃我这一枪！”
李长青已经准备好了用命运来洗刷指枪的耻辱了，但是陈娜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在他还没有完成瞄准的时候，李长青就看到自己的右手，不听使唤的把枪口转向了自己。
“用自己的意识控制别人的身体吗？”李长青近在眼前的枪口，先是仔细分析了两秒，然后……他看向了孙菁。
“队长救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挣扎无果且穷途末路的求救，在李长青嘴里说出来，反而有一种理直气壮的感觉。
而事实上，几乎在他求救的同时，孙菁就已经站到了他和陈娜之间。
孙菁并不高大，也没有那种能糊别人一脸的王霸之气，但是她就往那里一站，就让李长青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
“你给了我一个惊喜。”孙菁看着陈娜，头也不回的道：“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惊喜，我现在有些问题要问你，这会关系到你的评估报告。”
“现在不是时候吧队长，等出去问不是一样？”李长青一边说着，一边甩了甩自己的右手。
虽然他的右手刚才被陈娜控制，但是其实他自己的本能也在反抗，虽然只有几秒时间，但是两股力量的挤压碰撞，还是让他的右手有些酸痛。
“都一样，我很忙，在噩梦中问清楚，报告可以在路上写。”孙菁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类似于化妆镜的小镜子。
“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这么做！”几乎是在看到小镜子的同时，陈娜原本残暴的眼神就被恐惧所代替。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她能从那件东西上感受到危机感。
“去死！”
标准的恐怖片尖锐嗓音，陈娜直接冲向了孙菁。
但是孙菁却只是淡淡的说了别动两个字，陈娜就直接站在了原地。
“不愧是队长，果然强！”
“嘿，真强！”
李长青这次是发自真心的称赞，但是因为老吴在旁边跟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就跟拍马屁一样，这让李长青十分无语。
虽然他刚刚成为一个使徒不久，但是也能看出来孙菁根本就没有使用任何能力，只是单纯的精神力碾压就让陈娜无法反抗了。
“我的第一个问题。”孙菁没有回应李长青的称赞，而是自顾自的道：“你是怎么断定陈娜是凶手的？”
“也没有断定吧，一开始只是怀疑。”
李长青把命运又别在了自己的腰上，道：“我只是很纳闷，为什么老吴会第一个来敲402的房门，而且正好是在陈娜提醒我要小心老乔之后之后，这个时间点太巧了。”
“然后我在就在脑中把刚才的所有事情都回忆了一遍，这一遍回忆让我发现其实陈娜的回答是有问题的。”
“有问题？”孙菁微微回过了头：“她不是只能说实话吗？”
“问题不是在回答本身，而是在回答的方式上。”
李长青道：“当我问她是不是凶手的时候，她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回答‘我没有杀张嵩’，这种回答听上去没问题，但是其实有些答非所问。”
“嘿，那她没有杀张嵩，又为什么是凶手呢？”老吴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凑到了李长青身边。
“这你比我清楚好吧。”李长青斜睨了一眼老吴，道：“其实这很简单，这只是一个认知问题，陈娜也知道自己只能说实话，所以她在认知上改变了答案，她没有杀张嵩，是因为她没有亲手杀张嵩，她是利用自己的能力，控制了其他的病人去杀了张嵩，所以她是真凶，但不是凶手。她说她没有看到什么也是同理，她确实没有看到，因为她都是借助别人的眼睛看到的。”
“如果我推测的没错的话，老吴每天晚上都要出来敲门，但是因为开门面对老吴很危险，所以其他人都选择不开门，而陈娜知道老吴是老乔的第二人格，所以在其他人不敢开门的时候，陈娜打开了门，并且让老吴去拿了病房的钥匙，打开了其他的病房，然后用自己的能力，操控其他病人杀了张嵩。”
“哦，还有一点，就是老吴在没有请求的情况下，是没办法拿出钥匙的对吧？”
“嘿，你真厉害！”老吴一拍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道：“我跟老乔是对立的，我不喜欢这些病患，但是老乔是个很称职的医生，他不希望自己的病人休息不好，我们两个有协议，在病人不允许的情况下，绝对不能进入病房，所以，在没有病人要求的时候，我不能动钥匙，只能敲门。”
“而你今天跳过了距离医生办公室更近的405和403，直接来到角落里的402，就是因为你知道其他人不会给你开门，而陈娜已经给你开过一次门了，说不定还会再开，对吧？”
李长青说完，对着孙菁摊了摊手：“当然了，这些只是推断，想要确认并没有证据，所以我换了一种问法，直接让陈娜回答是不是真凶。”
“至于结果么，你也看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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