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西月狐疑地盯了连二一眼。
连二笑笑，“我的目的在于你外祖父，我也知道你知道的东西不多。
所以，我就是纯粹地和你聊聊天，你不用多想。”
纯粹地聊聊天？
就跟她聊到了国家大事？
对方莫不是忘了，她还只是个普通的女子。
青城易鸿的人都被制住了，不代表对方就知道她跟易鸿的关系。
否则，她很难想象对方还能这么淡定。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的实力在易鸿之上。
只是，如果目的只在她外祖父，而将她牵扯进来，得罪易鸿的话，根本就是件得不偿失的事。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她也就暂时不用想太多。
最坏的结果，也就那样。
闵西月端起茶杯，“景国灭亡后，局势不就已经显出来了吗？”
连二问，“你是说枫国？”
闵西月道：“眼下能够有号召天下诸国之力的，老牌的大国自然是岚国。
但很可惜，岚国早在成宗爷治理的后期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好大喜功，屡变治国之策，对朝中重员、边境大将少了信任，经常调换来调换去。
除了极少数人，大部分人恐怕都是有怨的。
外戚、宦官更是各显存在感，成宗爷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国库更是大大消耗。
他晚年唯一做的正确的事，便是立了明宗爷承继大位。
但可惜，明宗爷上有万太后压制，下有诸王、旧臣对立，即便做了不少为国为民的决策，真正实现的，也寥寥无几。
待到如今这位国君继位，情况，比成宗爷后期更差。
奸邪小人尽环其侧，凡事只随心情，坐视储君之争，岚国，已经飘摇了。”
连二道：“论魄力，论英明，怡王更胜明宗。
如果他夺下大位，未必不能令岚国复兴。”
闵西月垂眸，“没错。但这样，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连二意味深长，“明明枫国几位皇子之争，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闵西月叹息，“岚国上下已经腐朽，枫国却如同朝阳，生机勃发。”
徐感佑如果只是夺得了储君之位，并不能改变什么，反而会处处受到徐逸承的掣肘。
不要小看坐在皇位上的人，对于权利的热衷程度。
哪怕徐感佑是徐逸承最宠爱的儿子。
只怕自从徐感佑与徐感庆争位以来，徐逸承对两个儿子的感情，就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否则，他绝不会这样坐视两人大动干戈。
就算徐感佑心狠，直接夺了徐逸承的大位，要面对的也是积重难返的庞大岚国。
而枫国，只要易鸿对付得了大皇子、二皇子，就能引领枫国上下快速步上兴盛的道路。
前世如果不是涂国突然强势冒头，在枫国最弱的时候大举兴兵，逼地枫国喘不过气来，易鸿带领下的枫国未必不会开创盛世。
今生，易鸿应该不会让这样的悲剧再度重演了。
连二笑笑，不置可否，“其实岚国也好，景国也好，能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
毕竟，也没几个国家，能够像连国那样完成大一统，有着真真实实号召天下诸国的能力。”
闵西月倒茶，“就算不能完成大一统，也要时刻保持警惕。
不进则退，人生尚且如此，何况国运？
景国、岚国，它们曾经的辉煌，不代表以后的长久。
正因为有连国的例子在前，它们却没有得到警醒，实在可惜。”
景国和岚国都曾风光过，哪怕景国灭亡的时候，都还有不少小国在仰望。
对于这样的大国来说，往前进一步，犹如登天。
但如果就此满足，只会很快滑向深渊。
连二举杯，“西月小姐的话，在下很是赞同。”
不知不觉，连二似乎对闵西月有了些敬意。
闵西月有心事，所以也没太在意。
……
连七跟着回雁，终于抵达了鱼宅。
回雁眼看着走到了门口，却不见连七出来阻止她，心生疑惑。
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连七的影子在拐角处一闪。
回雁想了想，上前拍门。
很快，门被打开，鱼宅的一个奴仆见了回雁，忙笑道：“回雁姐姐回来了啊，小姐呢？”
“小姐还有些事，要晚点回来。”回雁有些心不在焉，“太爷可在家？”
“在的，在的。”那奴仆回答，“正同玉书少爷和向文少爷说话呢。”
回雁眉头一皱，想了想，还是没进去，“那麻烦你去通知太爷一声，就说小姐有重要的话让我转达。
时间紧急，我就不进去了。”
那奴仆没多想，应了声便转身去了。
回雁又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连七在偷看。
心里觉得古古怪怪的。
这人就不怕她偷偷报信，带了人杀回去？
连七悄无声息地藏在角落里，好像一片阴影。
如果不是高手，很难发现他的踪迹。
他陪回雁回来，只是走个过场。
鱼英达可不好惹，近些年来，脾气也表现地越来越暴燥，他还没头铁到把自己送上门。
反正，只要回雁说起刚才的事，鱼英达多半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就算心里不高兴，也还是得配合着他们行事。
正这样想着，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警觉，仿佛有危险在靠近。
心里不由觉得奇怪，回雁才刚递了消息，人还搁门口站着，哪怕鱼英达反应过来，也不可能这么快察觉到他。
而易鸿的人，得益于鱼英达的消息共享，又早被他们提前给制住了。
按说，现在应该没人可以对他们造成威胁才对。
可是……
还没等他想完，兜头一个袋子套了下来。
想要躲开，眼角却瞟到几把明晃晃的尖刀，连七一晃神的功夫，就被人给套住了。
又悄无声息地，连七所呆的地方少了一片阴影。
回雁站在门口，心里越想越奇怪。
这时，一道身影走来，她定睛看去。
却不是刚才传话的小奴，而是表少爷鱼向文！
鱼向文走到门口，目光盯了盯回雁身后，“就你一个人？”
回雁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鱼向文却是皱着眉头示意她噤声。
随即，鱼向文朝着拐角处走去。
回雁心里一紧，也跟在了后面。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表少爷是怎么知道那里藏着人的？
思绪正纷乱，结果两人来到拐角一看，哪有什么人影。
鱼向文看向回雁，“跟着你的人呢？”
回雁：“？？？”
她也不知道啊。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