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谁?是她还是他?或者不是人?
这句话没头没尾,到底是什么意思?宁夜想不清楚。
就在宁夜心底浮现了无数个问号,报以探寻的目光时,黑衣男子在抛出这句凄厉而疯狂的话后,并没有向他解答的欲望。
“哈哈,我会死,你会死,所有人都会死,死神的脚步临近了,我在倾听.….….”
“噗!”
血浪冲起,男子的头颅猛地飞出了房间。
“咚咚咚!”
也不知道,落向了何方?
宁夜当场就懵逼了,他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这衙役也太果决了吧,悍然自杀,而且死得这么惨烈!
饶是宁夜自诩胆魄过人,他也得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慌了!
“这遗言差评!说的什么啊,搞得死神就在我身后?”
宁夜一回头,豁,好大一位死神,成功捕捉黑夜使者一枚!
宁夜表示,以后再也不在灵异场所立flag了,这脸打得.….….啪啪响啊!
果然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啊,搞不好又是一个真香的flag呢?
“什么东西!”
宁夜闪身躲开,惊慌地看着身后的女子,窗外的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照亮了房内的场景。
“有影子,不是鬼物啊?”
宁夜没有掉以轻心,更加退开了些,不敢轻举妄动。
“公子别担心,是奴家!”
清脆的声音响起,宁夜清晰的记得自己不曾听过,面对自来熟的她,冷淡道:“我们怕是不认识吧。”
任谁大半夜,看到自己身后有个人,都不会好言好语,除非是……吓得,尤其是现在这个雨夜下的恐怖客栈。
自来熟的女子顺势撩开了额间的散发,风姿卓越、顾盼流转,赫然是俏……寡妇,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的这?
俏寡妇显然是目睹了宁夜杀人的一幕,当然对此,宁夜亦有自己的解释,黑衣男子全系自杀,与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反正对方杀人的罪名也是一死,没有什么好替他惋惜的,无非是死和等死的细微差别。他必然是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会选择自行了断的。
“你怎么出现在这?”
宁夜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不瞒公子,我亲眼目睹了隔壁杀人藏尸的恶行,妾身心有畏惧,欲逃离。可是他的房间就在我通往楼梯口的必经之路,是以直到公子的到来,才敢现身。”
“是啊,公子,小老儿也没有想到,一同入住的竟然有一位杀人狂,险些连求救都无门。幸好,公子大义,斩杀恶魔,还天地一个清明!”
隔壁的老翁也探出身影,颤颤巍巍道。他怀中的稻草人,惟妙惟肖,细看时,稻草填充的脸颊亦是丰神如玉,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虚惊一场,宁夜收回了赤霄,看着屋内杂乱的摆设,过了半晌,才道:“这么说来,二号房遇害是在我下楼之后了。”
宁夜没有提及二人为什么没有提醒下他,要注意杀人狂云云。
这有些强人所难,宁夜大可以从道德上指责二人,但他明白每一个人的性命都是珍贵的。
惜命是人之常情,再正常不过,加上彼此又没有交情,他也没有资格强求别人对他好,因为别人没有那个责任和义务。
俏寡妇娇小的身躯微微一震,转过身,现出苍白的小脸来:“不是,是昨夜死的。”
宁夜两道浓黑的眉毛锁得更紧,心想:“一个时辰,不可能再多了!她到底在说什么疯话?”
宁夜面不改色,没有露出真实的想法,只是疑虑更深,嘴上却应付道:“昨夜么?”
怀抱稻草人的老翁亦点头,附和道。
宁夜心底一沉,凛冽的寒意犹如附骨之蛆,侵袭着他的内心。
下一刻,宁夜悄然摸上了背后的赤霄,一股安心的感觉让他缓缓镇定下来。
“说起来,我们是不是见过,不包括现在?”
宁夜毫无预兆地发问。
“见过!”
“不曾!”
猝然的发问,两道迥异的回答,是来不及组织语言的直率!
俏寡妇放下了梳理长发的手,诧异道:“怎么了?我们见过吗?妾身自问记性不错,若是见过公子这样的天人之姿,不可能没有印象的。”
“疯了,她为什么不承认遇过自己?是在掩饰什么吗?”
宁夜的心在往下沉,死死盯着她脸上的神情。
俏寡妇叙事时眼球向左下方看,这代表大脑在回忆,所说的是真话,而谎言不需要回忆的过程。
宁夜思忖,如果她没有撒谎,那自己遇到的是鬼吗?或者说,眼前的女子与记忆中无法重合的背后,谁真谁假?
宁夜的眼光忽然落在俏寡妇梳罢的长发──青丝轻挽,簪子斜插,其上点缀着七颗宛如星辰的钻石。
这种发簪是用很贵的一种交树皮制成,会自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但唯一的不好之处,在于天冷时会发硬,需要用热手搓热搓软。
老翁在一旁见宁夜略有失态,心想:“这么一柄价值连城的发簪,也难怪,公子会失神,我初见时,也不知是个什么惊异的样子呢。”
“你这发簪.….….”
宁夜不知该怎么说。
“漂亮吧?看这发簪,静静地插在那儿,就有一种不容亵渎的感觉。我自己都看得痴迷,不知为什么,有时会失魂落魄,好像丢失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俏寡妇的眼光直勾勾地望向宁夜。
“没关系的,你好好休息吧,不要顾虑太多。”
宁夜匆匆告辞,这家客栈的诡秘超出了他的想象。
“清儿!”
寂静的走廊空无一物,黑暗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宁夜一个人,身后老翁与俏寡妇交谈的话语渐渐弱了下去,消弭在午夜的晦暗中。
“哒哒哒!”
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来到了宁夜的身前。在宁夜的身旁徘徊着,犹豫着,似乎怎么都不肯离去。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