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他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起来。
因为这种对话方式，是他小时候从他父亲口中得知的，所以知道的也不多。
就这么几句。
但这个夏瑞，道行明显比他高。
可陈华年怎么也想不通，这种早已经失传的老套唇典，这么个二十多岁的小妞是从哪知道的？
反观夏瑞。
在听完陈华年的话后，她也是脸色疑惑无比。
并且，在心里盘算起陈华年的身份。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问道：“陈华年，既然你也会说唇典，那你不可能不是行里人...再说如果你不是，那这东西你是从哪得来的？”
说着，她指了指手上的吊坠。
可听到这话，陈华年却皱起了眉头问道：“你知道这吊坠是什么物件儿？”
实话说，陈华年知道自己说的唇典是出自哪。
但他并不认识这个吊坠。
可听到陈华年后，夏瑞却露出了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说道：“你是说...你不认识这是什么？”
在夏瑞不敢置信的表情中，陈华年点头承认。
这下子，夏瑞是真的迷糊了。
饭也不吃了。
她直接说道：“如果你想知道这是什么的话，等下咱们再去一个地方，到了那或许你就都明白了。”
“我去结账...”
说罢，夏瑞也不将吊坠还给陈华年，起身就去柜台结账。
这时候，一直看的云里雾里的范老毕终于忍不住，插话道：“老陈，你们俩怎么回事？”
“是你们中邪了，还是我中邪了，咱不带这样儿吓唬人的啊！”
再看陈华年。
直到夏瑞的身影离去，他这才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头也不回的说道：“行了，我们俩谁也没中邪。”
“那...那你俩刚才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范老毕有些疑惑。
听到询问，陈华年琢磨了两秒说道：“你要是能听懂，你现在就该在笆篱子里蹲着了。”
“刚才我跟她说的，是倒斗这行儿里的唇典，全都是盗墓贼的黑话。”
“刚才他的意思，就是问我是哪一派的盗墓贼，而我则是告诉他只是以前听老人说过，我自己根本没下过斗儿。”
“但这些黑话，在解放后应该早就没人用了，我也就听我爸以前说过两句...”
听到这话，范老毕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们家老爷子...”
可他紧接着又看向柜台的方向，压低声音道：“那这个姓夏的...”
陈华年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也是我担心的，她明显比我会的多，再多说两句我可能就要露馅了，她是从哪儿知道这么多的？”
不知不觉，陈华年对夏瑞越发看不清了。
这个平日里跟他接触不多的女人，似乎隐瞒着很多东西。
“老陈，走吧。”
就在这时，夏瑞已经结好了账，回来叫陈华年。
听到这话，陈华年沉吟了几秒后，也直接站起身准备跟上去。
“老陈！”
范老毕在后面拽了拽陈华年，忍不住提醒道：“这大妞儿有点邪门，你真要跟过去？”
可听到他的话，陈华年却点头道：“走吧，吊坠还在她手里呢。”
“我跟你一块儿去！”范老毕赶紧扒拉了两口羊肉，一抹嘴儿起身连忙跟上两人。
...
在车上，范老毕还在嘀咕。
眼瞅着快要到地方了，两人也终于认出这是哪儿了。
潘家园。
这里是北首市开始文艺复兴后，第一批被搭建起来的古玩贸易市场。
虽然这里大部分都被各种骗局充斥，可如果有足够的眼力，还是能在这捡到一些漏。
看到目的地。
范老毕忍不住担忧道：“老陈，这地儿可不好混，原来我就在这上过当。等下如果有问题，咱俩赶紧跑！”
但陈华年却没理会他。
两人在夏瑞的带领下，兜转到了市场的一家古董店。
陈华年看过去，这店门口大白天还关着门。
“我说夏小姐，你说的地儿就是这？”而就在这时，范老毕的话将陈华年拉回了现实道：“这怎么大白天还关着门，不做生意？”
听到这话，陈华年训斥道：“老毕别瞎说，估计里面有客人。”
闻言，范老毕也闭嘴了。
夏瑞则是诧异的看了陈华年一样，点了点头。
确实。
这就是古玩行里的规矩。
前面有客，后面的人绝对不能打扰。
有经验的卖家，通常都会在有贵客的时候关门，专心介绍玩意儿。
如此以来，是为了防止后面的人多嘴。
所以说，古玩就是三分装，七分骗。
店门一关，外面的人看不见，你管里面的卖家能骗多少钱？
“慢走慢走！”
就在这时，店门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而后面跟出来的店主送完客人后，一眼就看到了陈华年三人。
等看到夏瑞，店主这才笑道：“原来是夏小姐，赶紧进来...”
一边说着，店主连忙招呼三人进门。
陈华年这时一边进门，一边也在打量着那个外国人手里抱着的坛子。
看上去，那坛子像是唐三代以上的药玉鎏金瓶，但好歹也是在考古队混过的，他怎么看都觉得像是玻璃五厂出品。
三人进门后，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
这时，范老毕忍不住对陈华年压低声音道：“老陈，这店主看着不怎么样啊，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怎么让外国人拿走了？”
但陈华年还没开口。
忽然，一旁的店主就接话道：“我说这位爷，都说好话不背人儿，可您这叫什么话啊？我崔小辫是那样儿人么，整个潘家园也不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崔爷？”
“咱们自己人不说外道话，刚才那外国人拿走的，那就是玻璃五厂出的西贝货，九成新，充其量也就三毛钱成本。”
“结果您知道么，人家愿意出多少钱拿走？”
什么？！
听到这话，范老毕忍不住问道：“多少？”
只见，崔小辫竖起三根手指道：“三万美刀！”
嘶！
听到这话，范老毕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果然！
古玩这行就是三分装，七分骗！
三毛钱的东西，卖出了天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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