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熊芳菲娱乐传媒公司的办公区与摄影棚中间的楼道里，汪总打开一包湘烟‘和天下’熟练的抽出一支递给麦客，麦客婉拒。并不是麦客不会抽烟，而是以前工作经常涉及到会议演讲，抽烟多了就导致失音，加上不太喜欢嘴里那股烟味。
“汪总是湖南人？”
“我的口音还这么重吗？”汪总看着麦客，“真不来一支？”
“不了！”麦客推开手说，“其实是看你抽的是湖南烟！”
“哈哈…哈！”
“跟熊芳菲认识多久了？”汪总打量着麦客。
“四五年了吧！”麦客脱口而出，从读研开始到毕业这段时间，确实足足四年了。
“熊芳菲这个姑娘在我们这边，还是不错的女孩，并不是为了钱可以无下限的那种！…”汪总看麦客眼神，感觉对方不是那种能开荤段子的人，不往下说了“就是脾气有点爆！”
“理解～！”麦客双手插裤兜，看着楼道外的行人。
“诶～说实话，麦总你有没有兴趣客串一下我们几个角色？”麦客看着汪总抽烟抽醉了的表情。
“还是说正事，你这公司怎么就被税务督查督办了？”
“还不是一线公司和明星偷税太狂了，这几年一直在督查，我们这种腰部公司，本身成本和费用就居高不下，资源也没有大公司充裕，免不了要把艺人身价抬起来。”汪总习以为常的态度，让人看了很不爽。
汪总继续说，“正规程序，片酬一般是片方打给我们，完成对公打款后，公司先交各种税，缴纳之后的金额按照与艺人签的合同比例分账，然后艺人支付自己部分的所得税！”
“对呀，这不很正常嘛？”
汪总突然问“税务局这边，麦总真有人可以找得到吗？”
“汪总，你放心，找人没有任何问题，主要还是看你这个事情处理的复杂程度！”见汪总老油条，麦客打开相册找了半天，找到几张在Ｃ校进修工商管理财税教授的合影与上课的照片给汪总看。
汪总长抽了一口烟。
“芳菲跟你说的可不一样，她拿的还是你们之前口头答应的几万块片酬，你们合同给她报的是一百多万，相差可是几十倍！”麦客此时提这个事实，显得很有底气。
“麦总，怎么说呢，在熊芳菲工作室这一块本身也投入了成本费用！”
“成立工作室我问过芳菲，你们公司本身就是支持并承诺投入资源，怎么变成这些成本需要艺人自己承担呢？”麦客其实在这一块并不知道公司怎么一个约定，全靠猜，好像还猜准了。“而且也是你们公司为了实现税收筹划的目的，主动推动艺人成立工作室！”
“麦总，明白人！”汪总竖起大拇指却显得很别扭，“高手！”
“汪总，目前咱们公司的情况，其实就是公司层面虚构业务，然后将不存在的劳动报酬分摊到各个艺人工作室转为企业收入进行虚假申报。”见已经基本摸清楚了熊芳菲这家公司的情况，麦客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涉嫌偷逃税款或者少缴税款的行为。”
汪总只是一个劲地抽烟，愁眉苦脸。看来这家公司能做主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来之前查的法人代表并不是汪总。
“目前我看到的是这些，其实就算这合同是熊芳菲签名的，但合同的签订细节和签署内容的漏洞差错，是否有法律效益很难说，更何况你们合同款项完全是公司层面在支配，实际上跟熊芳菲没什么关系！”麦客看汪总不是很自然的表情，说到“这种情况下，你们公司还要艺人拿钱出来补税、罚款，有点太黑了！”
“麦总，我跟公司商量一下！”汪总伸出手握手，“麦总，麻烦您帮忙找找熟人，罚款补税都可以，不要公开化！”
转身进办公区时，汪总低声说，“不要搞进黑名单就行！”
“拜托～！”
２
“诶～大佬，怎么搞定的？”熊芳菲挽着麦客的手臂朝停车场走去，公司的汪总和助理还站在楼下目送他们离开。
“这位汪总是你们老总吗？”
“艺人管理这一块的老大！”
“嘭～”关上车门，熊芳菲长吁了一口气，麦客却直接启动、给油、出车库、出园区，一气呵成，直接往虹口方向开去。
过了好几个红绿灯路口，麦客靠边打着双闪，才把录音笔和微型摄像头取下来，拿了两瓶水，打开递给熊芳菲一瓶，“休息会儿～”。
“大佬，你们出去聊了快半个小时，都聊了什么？”熊芳菲惊讶的眼神看着麦客，“还没说怎么搞定的呢？”
“演艺公司艺人补缴税款已经整顿三年多了，基本的偷税漏税套路都有所耳闻，只是见到汪总前，我还不清楚你们公司是哪一种套路？”麦客喝了口水，看着熊芳菲。“拉近关系一聊，就全知道了！”
“噢～！”
“归根结底，大家都是想解决问题！你公司跟你也没有深仇大恨～。”
“这次这样搞我们，我是不想跟他们再签约了！”熊芳菲一脸憎恶。
“刚才是不是戏演得有点过了，你挽我那么紧干嘛？”眼神余光看见熊芳菲脸红了。
“大佬，你太牛了！”
“少来这一套，回头跟丹丹把合同签了啊！”麦客一脸坏笑看着熊芳菲，“帮你省下这么多钱，又挽救你的事业，费用你看着给啊！”
“谈钱伤感情！”麦客扭过头，“你嘟囔啥呢？”
“没有没有～！”
“我送你到公寓！”车很快再次汇入高架，往虹口方向驶去。
“我就送你到楼下啦～！”
“不上去坐坐？”
“不了，我还要去一趟办公室那边，看看朱丹他们的进展如何！”
“要不，一起吃个饭。”见麦客看手机没说话，“大佬你看快５点了！”
“感谢，等你这事搞定了，我们老同学们一起聚聚！”
“好吧～！”
“再见！”麦客透过后视镜，车快驶出小区时，熊芳菲还站在公寓楼下看着麦客离开的方向。
３
上午九时三刻，麦客与章文婕准时出现在闵行某工业园区TUZI奶茶全国运营总部的停车场。
“大佬…！”麦客示意改口，“麦客，战略传播的合同，马宇轩来更合适吧？”
“办公室那边，装修公司今天进场测量和制作图纸，咱们公司就两位男士，马宇轩盯着现场，朱丹可以轻松点。”其实更多的是麦客不想单独面对博媒公关大中华区新任总裁李妤，也就是十年前的女友。
“理解！”
“今天只是签约，具体合同约定的事务，等合同下来我们还需要再分工。”麦客转身后座拿包，“说实话，你今天气质拿捏得很好。”
“呵呵…呵！”
衣服套装，一步裙，淡妆，头发配上粉色头饰，章文婕这是用心了，突出签约仪式的正式感和职业性。似乎悄然间慢慢地形成‘风生国际’的企业文化，但什么文化，现在还不好说，是一种舒适感。
“灰格西装是TUZI奶茶的创始人朱昊天，深蓝西装是星凡资本总经理郑新瀚，郑总旁边身着时尚职业套装很有气场的女子就是博媒公关大中华区新任总裁李妤，朱总旁边的女性就是雀壳资本的董事长刘捷…”麦客微笑着从停车场走过来，低声地给章文婕介绍在场迎接的几位重要人物。
“麦总，您好！”
“麦总好！”
“……”
“郑总朱总久等了～。”
麦客一一上前握手，章文婕也紧跟其后。
朱总大嘴巴，“麦总，刚招的小秘吗？”
麦总笑归笑，“正式介绍一下，我们公司合伙人章文婕，与我一样Ｆ校科班出身啊！”
“哈哈…哈！”
麦客聊天的同时，不忘看了一眼章文婕与李妤握手双方的表情，章文婕倒是很自然很恭敬的表示对职业前辈的赞美，李妤明显脸上露出一丝暂时说不出什么来的表情。
“麦总，公司战略传播方面第一年预算是8000万，这个从签署合同起，我们会把这笔钱划到专用账户专款专用，由您这边支配。”董助转过头对李妤说，“李总，公司在公关方面，第一年列支预算是2000万，与麦总这边一样，专款专用，合同签署后专款账户就可以由您这边来支配。”
麦客看了一下合同，“朱总、郑总…！”
郑总示意合同问题找朱总，“朱总，我这边只负责战略传播，不负责KPI！”
“麦总，KPI这部分本身是我们对于投入产出比的一个概算模型，并没有对麦总您这边约定考核细则！”
“朱总，很多同行都热衷于谈营销、谈市场开拓，从创意、内容到渠道的整合营销。但是很少人谈企业层面的整合战略传播！”麦客摊摊手，“每个企业的战略传播都是个案，没有固定的咨询模式或者方案可以套用，如何量化KPI？”
“麦总，这个条款不影响您这边的实际权益！”TUZI奶茶这边法律顾问表示，“这只是我们公司对于战略传播板块与KPI数据模型的分析。”
４
在TUZI奶茶全国运营总部的大厅里，TUZI奶茶的创始人朱昊天、星凡资本总经理郑新瀚、博媒公关大中华区新任总裁李妤、雀壳资本的董事长刘捷、还有TUZI奶茶前几大股东，大家笑容满面站满了临时搭建的签约台，合影时郑总换了个位置李妤又站在了麦客旁边。
合影结束，麦客·把签约好的合同文本递给章文婕。
“大佬，我真的担心合同签不下来！”看来章文婕还是心有余悸。
十五分钟前，朱总的法律顾问拿来修改好的合同，去掉了关于KPI和战略传播的关联表述条款，大家口头非正式的作了约定，虽不具备法律效力，其实这往往最具有杀伤力。
“目前TUZI奶茶这个项目，可选择的品牌操盘手并不多，我这边有成功案例，加上朱总他背后最大机构投资方也是我上一个成功项目的投资人。”麦客低声说，“刚才有没有看到朱总脸色？”
“哈哈～！”
“麦总，你们在聊什么？”郑总过来说，“上周大家约定过，签约成功了喝一顿！”
“郑总客气了～。”
“晚上我把位置发给你！”郑总提示看手机，“把你这位合伙人也带上，我担心把你喝趴下，没人送你回去？”
“哈哈…哈！”
麦客看着站在签约台旁与雀壳资本刘董在聊天的李妤，签约台上已经在换背景布，转头跟章文婕说，“TUZI奶茶下午还有一轮战略投资签约仪式，我们要不晚点再过来？”
“好呀。”抱着合同文本的章文婕与麦客朝停车场走去。
“诶～兄弟，不好意思啊，招呼不周。”朱总闻讯追上来，“下午还有个会，晚上订了位置，我们与郑总大家一起喝一点。”
“感谢～！”男人之间客套了一下。
“晚上见！”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