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一千人个人眼中也会有一千个邓布利多。
腹黑，心机，一度野心勃勃。
但有一个词，几乎不会有人写在他的身份标签上。
真诚。
卡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完全无法想象，这样一种情绪，居然会出现在邓布利多身上。
“怎么了？”邓布利多见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问道。
卡尔这才回过神来，接过他手中的羽毛，放入怀中。
“没...没什么。”
邓布利多笑了笑，带着些许自嘲的味道。
“人老啦，总是顾虑太多，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他回头看了看福克斯。
福克斯低鸣着，声音里喊着痛苦，一双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又是几片羽毛飘然落下。
不同于卡尔收起来的那片，它们已经变得干枯暗淡，不复光滑。
落下来的瞬间，羽毛上燃起微弱的火光，化为一蓬青色的灰烬。
“差不多是时候了，”他说，“自从它从密室回来，已经萎靡很久了，我一直劝它快点行动。”
卡尔看了看福克斯，问道：“您是说涅槃？”
“嗯...”
邓布利多话音未落，眼前的凤凰突然尖啼一声，展开翅膀。
明亮的火光凭空出现，在它身上燃起熊熊烈焰。
两人都没出声，只是默默注视着福克斯化作一团火球。
一声响亮的凤鸣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火球瞬间消失，只剩灰烬扑簌簌地落在地上。
“在灰烬里重生。”邓布利多低声说道。
不知是不是卡尔的错觉，他似乎能够感受到邓布利多身上的气息正在发生着轻微的变化。
地上的灰烬缓缓变化，一只皱巴巴的小鸟挣扎着探出脑袋，身上光秃秃的，就像一只拔了毛的鹌鹑。
邓布利多轻轻捧起福克斯，把它放回笼子上，目光重新转向卡尔。
“我觉得...”他缓缓说道，“你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力量，改变了我很多想法。”
卡尔不解其意，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曾经一度以为，按照我的计划一步一步培养哈利，最终打败伏地魔，是最好的，也是惟一的办法。”他看向窗外，一片云彩遮住了阳光。
卡尔听他这样一说，再结合他流露出的真诚以及自己隐约的感受，渐渐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不过这话是真是假，他也无法断定。
“看来，或许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他叹了口气，“你的那个词——工具人...它给了我很深的感触。”
卡尔一愣。
不是说好的不再用摄神取念吗？？？
还说什么脑子里跳出来的词...
老蜜蜂的嘴，骗人的鬼...
他看着邓布利多，的嘴角微微抽搐。
虽然有小爱同学护住穿越的秘密，但这种随时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未免也太可怕了吧？
邓布利多像是完全不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这个词用得确实很准确，我只顾着自己的计划，却忽略了很多人的感受。当然，也包括你和哈利。”
听了他略带歉意的话，卡尔心里越发复杂了。
哈利还是个孩子，邓布利多就像一个尽力培养孩子的老父...老祖父。
事实上他最为人诟病的原因，并不是他的培养对哈利造成了怎样的原因，而是在于，他去培养哈利的出发点。
为了达成除掉伏地魔的目的去安排哈利一路的成长，对他是不公平的，哈利甚至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即使他注定会成为救世之星，但他却有自己选择的机会。
主动肩负起一份责任，和在不知不觉中被人将责任压在肩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邓布利多微微叹息，显得越发苍老。
“我想，等哈利再长大一些，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他。未来的路，应该由他自己选择。”
卡尔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哈利勇敢和善良的本质，所以即使他知道了一切危险，也会义无反顾地选择成为一个所谓的‘工具人’。”
“至于你，卡尔。”邓布利多看着他，“你去往华夏之前，我需要先征求你的意见。你和哈利不同，无论我是否有意引导，你都会有自己的判断。”
卡尔犹豫了几秒，似乎这是一个试探他的好机会。
“如果让我自己选择的话...”他缓缓说道，“请原谅我的拒绝。在无法确定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我没理由冒着正面对抗伏地魔的危险，冒然去往一个陌生的环境。”
他虽然这么说，却丝毫不担心这一段旅程的安危。
实力完全没有恢复的伏地魔，加上几个不入流的食死徒，自己加上小爱同学的帮助，就算打不过，带着秋逃跑总是没问题的。
毕竟，此时小巴蒂·克劳奇还在夺魂咒的控制之下，食死徒中最强的几个大佬——贝拉特里克斯和多洛霍夫等人都还关在阿兹卡班里，至少要等伏地魔恢复实力，才能真正加入到黑恶势力中去。
细数下来，恐怕伏地魔身边可用之人，最强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卢修斯·马尔福，还说不定已经开始有所动摇，再加上他那条魂器大蛇纳吉尼。
想到纳吉尼，卡尔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他俨然已经可以以捕蛇者自居。管它是不是生物魂器，一锤子下去，不死也去半条命。
到时候，传说中的天塌地陷紫金锤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加上他随身携带的蛇怪毒牙，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提前解决掉这个最难搞定的魂器呢！
更何况，自己身边也不是没有可用之人，比如多比和鲁尼，还有即将沉冤昭雪的小天狼星。
真要是正面对站起来，胜算绝对不小。
在他的试探下，邓布利多神色丝毫未变。
“好的，”他点了点头，轻轻答应一声，“我再想其他办法。”
看着他古井无波的表情，卡尔更信了几分，看来邓布利多刚才的说法和作为，确实是发自内心的改变。
没想到，自己这个穿越的小蝴蝶煽动翅膀，居然真的能改变正义阵营最终BOSS的人设。
他摆了摆手，嘿嘿一笑。
“不用想，不用想！我只是开个玩笑，”他语气轻快地说，“回家乡而已，我有办法保证安全，再说不是还有保命凤凰羽毛吗？”
邓布利多微微讶异：“那你刚才...是在试探我？”
卡尔自然不敢承认，连连摇头，试图转移话题。
“对了，以福克斯的幻影显形能力，应该可以瞬间到达华夏吧？”
邓布利多被他蹩脚的打岔能力逗笑，板起脸来。
“不能！即使是我们两个夹在一起，也需要数次幻影显形才能到达那么远的地方，”他说道，“而且，在显形过程中，很有可能落在未知的地方，比如山中或海底。”
“啊？”
卡尔倒是不需要邓布利多千里救援，不过连凤凰之力都无法进行这样的幻影显形，却出乎他的意料。
“幻影显形的目标必须是自己去过的地方。”邓布利多解释道，“这种距离的传送，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那么家养小精灵呢？”卡尔想起前去购买调料的鲁尼，忍不住问道，“鲁尼说，只需要几天就能回来。”
邓布利多耸了耸，说道：“鲁尼先生显然错误地估计了昆仑堂与我们之间的距离，所以在我的建议下，他已经改为隐身乘坐麻瓜交通工具了...”
他想了想，继续说道：“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叫...”
“飞机？”
“对，就是这个。”邓布利多笑呵呵地说，“不得不说，刚才嘲笑你转移话题的能力，是我小看你了！”
卡尔嘿嘿干笑着，挠了挠头。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与邓布利多交流的时候渐渐变得自在起来。
以往，每每当他来到校长室，邓布利多总会像竖在他面前的一座大山，带来无穷的压力。
而自从那番话之后，那股压力，却在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
邓布利多那双睿智的蓝色眼睛，不再是从前那般深不见底，反而多了一丝温度。
不经意间，给卡尔一种回到家里一般的感受。
“对了，”邓布利多像是想起什么，问道，“你抓住小矮星·彼得之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把他带到这里，等您把部长叫来，灌点吐真剂。”卡尔自然地说道，“总不可能让小天狼星或者哈利把他杀了吧？一个活着的虫尾巴，可以死老鼠有用多了。”
“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了。”邓布利多目露赞许，笑着说道，“不怪我忍不住拿你与盖特勒和汤姆相比，实在是你太不像一个普通的小巫师了。”
随着邓布利多的变化，卡尔已经不再像最初时那样拘束，言语间也轻松了许多。
“只要别再用摄神取念，拿我跟谁比都没事！”他随口抱怨着。
“那可不行，”邓布利多像是故意和他开玩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为了避免下一个里德尔出现，我还是时刻保持警惕比较好。”
卡尔翻了个白眼，无奈地看着他。
放飞自我的老蜜蜂，居然隐隐透出一种反差萌。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