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尔之前的眼神提醒下，此时的他已经收起了先前的谄媚，换上了平日里优雅的笑容。
不卑不亢。
这样的姿态，反倒给他添了几分高人风范。
福吉部长的心里带着很多问号，他扫了洛哈特一眼，又重新看向邓布利多。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阿不思，”他显得有些不安，“我是想问，小矮星·彼得...”
邓布利多笑着打断他。
“你瞧，康奈利。”他指了指缩在角落里的虫尾巴，“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已经想通了问题的关键，只不过不太愿意接受罢了。”
“你是说...”福吉的表情越发耐人寻味，“这不可能吧...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正义偶尔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部长先生。”卡尔在一旁幽幽地说道。
“谢谢你这么准确的总结，卡尔。”邓布利多礼貌地笑着，继续对福吉说道，“这个消息确实有些突然，我也是用了很久时间才彻底接受。”
“可是...”福吉还是一副难以接受的表情，“这...有什么证据吗？”
“说到证据，”邓布利多转头对斯内普教授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带那个药剂来呢，西弗勒斯？”
斯内普教授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子，里面的液体透明清澈。
“吐真剂，康奈利。”邓布利多对福吉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小瓶子，扭头冲卡尔眨了眨眼睛。
事实上，也许是一个小考验，他并没有明确地告诉卡尔，需要在请斯内普教授的同时带上吐真剂。
幸好，卡尔准确地领会到了他的意图。
看到邓布利多拿在手上的小瓶子，福吉欲言又止，虫尾巴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邓布利多缓缓走到彼得面前。
“为了避免无谓的冲突，你自己喝吧，虫尾巴。”他轻声说道，“不用太多，只要三滴就够了。”
虫尾巴打了个寒战，似乎还仅存了一丝不甘，却又没有反抗的勇气。
他用颤抖的手接过小瓶子，拧了几次才成功打开瓶盖，随后张开干裂的嘴唇。
邓布利多看着三滴透明的吐真剂缓缓滴落，从虫尾巴手上拿回瓶子，还给斯内普教授。
虫尾巴的瞳孔微微放大，眼神一点点涣散。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邓布利多轻声问道。
彼得微微点了点头，眼睛里渐渐有了焦距。
“听得见...”他低声说道。
“接下来的问题，由你来问吧，康奈利。”邓布利多后退几步，把彼得身边的位置让出来。
福吉犹豫一阵，这才凑上前去。
“你是谁...”他试探着问道。
“小矮星·彼得。他们都叫我虫尾巴。”虫尾巴的声音平淡，没有波澜，里面听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听到这个名字，福吉忍不住长叹一声。
既然彼得真的没死，那么毫无疑问，被关了11年的小天狼星十有八九是真的含冤入狱了。
他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彼得。
“出卖波特夫妇的，到底是不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彼得似乎有一瞬间露出了挣扎的表情，却只是一闪而过，继续用不带感情的语调回答着。
“不是。”
部长大人最后的希望也就此破灭，他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在替小天狼星洗刷冤屈的同时不影响魔法部和他自己的声望了。
听到背叛波特夫妇的另有其人，斯内普教授也变了脸色。
（这里默认斯内普以前不知道背叛真相。）
“是你背叛了他们？”他大声质问道。
“是的...”虫尾巴的语气在吐真剂影响下保持着平静。
斯内普教授脸色苍白，一只手伸进怀中，想掏出自己的魔杖来。
“西弗勒斯。”
一只修长的手按住他的肩膀。
邓布利多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边，正轻轻地摇着头。
斯内普教授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不再说话。
“请你说一说吧，在伏地魔袭击詹姆一家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邓布利多继续问道。
“那天，我从詹姆家离开，在半路上遭到了黑魔王的袭击。”虫尾巴回答道，“他强迫我为他做事，否则就会杀了我。”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福吉忍不住问道。
“在詹姆刚刚结婚之后，大概1980年。”
福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说，你在背叛波特夫妇之前，已经成为了食死徒的一员？”
“不完全是，黑魔王并没有完全认同我加入他们...”
部长大人再一次陷入绝望。
这就意味着，魔法部不仅冤枉了一个反抗伏地魔的勇士，还将一枚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拱手送给了伏地魔的卧底...
这要是传扬出去，还不知道会给魔法部带来多大的舆论压力。
特别是丽塔·斯基特那个毒舌的女人。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继续问道，“据我所知，波特夫妇的保密人应该是小天狼星·布莱克才对。”
“后来有一天，小天狼星突然找到我，说要更改詹姆家的保密人。”
虫尾巴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他说，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詹姆的关系，黑魔王也一定会认为他就是詹姆的保密人，如果他被抓，对詹姆来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所以他就把保密人换成了你？”
“没错，在他看来，没有人会注意到我这个懦弱不起眼的老鼠。即使他落到黑魔王的手里，只要我还安全，詹姆家的位置就不会暴露出来。”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其中是否有愧疚的情绪，“他说服了詹姆，而且打定主意不告诉任何人，包括莱姆斯和邓布利多。”
“然后你就背叛了他们，把一切告诉了神秘人？！”
福吉大声质问道，即使是他这样一心扑在权力上的人，也难免被虫尾巴的背叛气得够呛。
反倒是一旁的洛哈特，依旧保持着平静，这番喜怒不形于色的水准，让卡尔暗暗点头。
这种利益至上的人，只要控制的方法得当，迟早会有大作用。
虫尾巴继续说道：“我把波特夫妇的住所告诉了黑魔王，他显得很满意，说等他除掉了预言里的那个人，就会给我一份大礼。”
听到预言这个词，斯内普教授的眼睛猛地一缩。
显然，他想起了特里劳妮的预言，如果不是他将预言的内容告诉了伏地魔，也就不会导致莉莉·波特殒命的事情了。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邓布利多岔开话题，继续问道。
“那么，你又是如何陷害布莱克的呢？”
“我得知黑魔王失手以后，本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却没想到被他堵在了那条巷子里。”他说，“我很幸运，除了我们两个和已经死了的詹姆，没人知道我才是真正的保密人。小天狼星一向都是那么莽撞。他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就直接来抓我。”
“以他的实力，想抓住你应该不难吧？”邓布利多问道。
虫尾巴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在正常情况下，是这样没错。不过他那天的状态很不好，我趁着他说出真相之前，用魔杖引起了一场大爆炸，然后切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这样一样，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布莱克害死了詹姆·波特，又杀死了可怜的小矮星·彼得，给黑魔王复仇...”
卡尔听着他的话，觉得这个招数很眼熟的样子。
狼自刀...坐实好人身份？
果然，万物皆可狼人杀...
听完全部真相的福吉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随意地挥了挥手，虫尾巴像是中了昏迷咒，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你离开的时候，就把彼得带走吧。”他说道，“替小天狼星·布莱克平反的事迫在眉睫，既然他已经越狱，那么一旦真相从他嘴里说出来，恐怕魔法部会变得更加被动。”
“可是...”福吉有些犹豫的说道，“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魔法部该怎么挽回形象呢？”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这方面，恐怕我就帮不上忙了。不过，我倒是建议你问一问卡尔。”
“小奥利凡德先生？”
“是的，部长。我这里刚好有一个不错的建议。”
“那请你说说看吧。”福吉半信半疑的说道，他也不太确定，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能有什么好主意。
“眼下，替小天狼星·布莱克沉冤昭雪已经是势在必行。同样，由于魔法部多年前犯下的错误，也必然会对您的声望造成不小的影响...”
福吉苦着脸打断他：“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们该怎么处理这次的形象危机呢？”
“您这个词用得很好，部长。”卡尔笑着说道，“形象危机。那么我们只要树立起一个完美的形象，就可以轻松地掩盖住这次的危机了。”
“可是，我们要到哪里去找这样的一个人呢？”
“这个人嘛...”卡尔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