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齐掌柜见风使舵的态度令人不适,但顾琉璃还是能忍受,因此也并不介意齐掌柜前后态度的差别,仍旧保持着微笑的礼仪。
而夏玄明在抢先一步顾琉璃一步回答道:“目前仍不便多透露,掌柜的只须知道我们二人来自王府即可。”
夏玄明抛下这个不大不小的“炸弹”之后,就带着顾琉璃向齐掌柜匆匆拜别,离开了阙真堂,赶往下一家的医馆。
马车在行驶途中,顾琉璃不知夏玄明如此做的用意,终于忍不住好奇问一句:“方才我们还未与那阙真堂的齐掌柜多谈,为何这般匆忙的离开呢?”
夏玄明懒洋洋的缓缓回答道:“那阙真堂掌柜在得知我们曾帮过古隐寺的僧人弟子后,对我们态度大变,十分殷勤,可见他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
“因此我们只需抛出一个比古隐寺弟子‘听起来’更加厉害的话题,让他陷入震惊即可。”
顾琉璃纵然听懂了这样的理由,但还是有些一头雾水。
夏玄明只能更为深入的耐心向顾琉璃解析道:“你仔细想一想,古隐寺的弟子,与王府里的人相比,听起来二者谁更厉害?”
“自然是王府里的人更家厉害。”
顾琉璃脱口而出:“这里是京城,虽然京城里最不缺的是皇亲国戚,但是自惊鸿登基后,得到封王位置的人并不多,目前只有原来先帝封的两三位王爷与你这位摄政王了。”
夏玄明赞许的点点头:“不错,由于目前惊鸿暂未宣布我已回京,因此我才故意没有明说是摄政王府。”
“经由我们的暗示之后,想必那阙真堂的掌柜也会如你所想,将我们的身份往这几个王府上靠。”
“而我们的匆忙离开,也无非是为了营造神秘感与抢手的错觉,使得阙真堂的掌柜以为我们还曾与其他医馆进行过交涉,激起他想争取下我们这一单课程的危机感与好胜心。”
有时候,危机感与好胜心往往是能策动许多人迅速行动的存在。
顾琉璃微微蹙眉:“今日我们与阙真堂的掌柜交流并不多,我还没来得及说与秦掌柜知我们的培训课程是免费的,你有如何能确定一定会激起他的危机感与好胜心呢?”
顾琉璃将“免费授课”当做商谈的王牌,毕竟世上任何人都拒绝不了“免费”的诱惑,更有甚者还每日做着天上掉馅饼的幻想。
夏玄明答道:“免费纵然是好事,但我们也不能过早告知别人我们是免费授课……那样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质疑,认为我们的免费背后是否存在另一种坑人的可能。”
“而且原来你的意思是,你与医馆开展合作培训课程是免费的,你免费教授,大夫们免费学习,听起来往后似乎也沾不了什么利益油水。”
“医者是靠自己的技术行医的,他们在多习得一门难能可贵的消炎技术之后,行医技术与价格都会得到相应提高,而你原本可以靠着这项培训课程大赚一笔,却选择了免费授课。”
这样过于“圣母”而又趋近真实的举动,确实令人敬佩。
顾琉璃本来也只是想帮助古代社会空缺的消炎部分出一份自己的力,不求什么利益,皆因她目前生活富足,家庭美满,已然是什么都不缺的程度,所以也不需要靠培训课程来赚钱。
如今得到夏玄明满口的夸赞,顾琉璃自然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如斯美人加上能能与暖茸春光匹敌的微笑,自然是赏心悦目的美景。
夏玄明一边欣赏如此“美景”,一边继续为顾琉璃分析道:
“往后如果阙真堂真要与我们进行合作培训的事宜,待阙真堂里的大夫进行培训完毕后,顺利掌握了一项更为难得与紧俏的看病技能,往后他们坐班,出诊的价格势必会水涨船高。”
“大夫们出诊的价格得到抬高,则从大夫的出诊价格里分一杯羹的阙真堂,也能赚到比现如今制定的出诊价格更多的、实打实的银子。”
顾琉璃听完全套的分析后,惊喜的下定论:“所以你才会如此笃定你一定会激起齐掌柜的危机感与好胜心……实在是妙啊!待会儿去第二家医馆,我们也如法炮制即可!”
夏玄明眼神里溢满宠溺:“孺子可教也。”
夏玄明与顾琉璃前前后后一共拜访了在京城里规模比较大,口碑比较好的四家医馆,每到一家医馆,都仿照第一次在阙真堂里提到的说辞如实重复。
“与人交涉”这种脑力与心力的交锋十分累人,因此在拜访了四家医馆之后,夏玄明也决定今日的医馆之行就到此为止。
马车里,夏玄明坐在顾琉璃身后,将顾琉璃拥在怀中,替顾琉璃轻揉眉心与太阳穴,语气温柔:“今天拉着你到处跑,你也累了,接下来我们去布庄里给你置办几件新衣服罢。”
夏玄明总是能轻易看出顾琉璃一举一动背后的含义,如此察言观色与善解人意的能力,总是令顾琉璃艳羡……她若是也能具备像夏玄明一样强的察言观色的能力,只怕她也能在朝堂上大施拳脚了。
来到顾琉璃最为熟悉的布庄,顾琉璃便从刚才的疲态恢复了精神,乐此不疲的投入精美布料的“海洋”里,指尖从一批批制作精美华贵的布匹上滑过。
布庄里的伙计与掌柜,虽然对此时女扮男装的顾琉璃徜徉于女性布料区的举动纳闷不已,但是在京城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他们也逐渐养成了见怪不怪的淡定性格。
夏玄明与顾琉璃装扮过后仍是华贵衣着的打扮,看起来便是非富即贵的人物,所以方才几家医馆与如今布庄里的掌柜,才会为夏玄明奉上最好的茶水招待。
顾琉璃被“困”在琳琅满目的布匹海洋里,一边挑选一边乐不思蜀;而夏玄明这边才终于开始做起正事来:“请问掌柜的,你们家布庄里是否有来自丹启国的织金锦?”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