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刚也是真行，专门将你往火坑里推。”
“兖州公子都嫌弃我身子虚弱，怕我刚过门就死了，玷污了他们的名声，也就只有这些个浪荡子。”
“先前是准备将我送到城西的商贾家的，后来通过程多金搭上了王爷，听着王爷有意向，即刻悔婚要将我送进王府。”
“刚开始觉着抵触，天天纠结，这会儿时间长了，觉着平西王也没什么不好的，有权有势，至少后半辈子吃喝地位不用愁了，而且他那么多姨娘，也不会成天来找我，我也清净。”
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到底是在外头经历了什么，赵兮雪说话虽然慢条斯理的，但是比起之前来利索了许多，温婉安静，让人忍不住的就想相信她的话。
顾萌萌无奈的叹了一声：“赵老呢？”
“爷爷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太好，爹爹找了几个丫鬟伺候他，在家里过的挺好的。”
这话说的。
她侧头，平淡中又带着深沉：“小雪儿，许久不见都学会撒谎了？”
隔着一道门，赵兮雪看不见她的眼睛，根本没法分辨她说这句话的意图。
这会儿反倒是有些慌乱，拍着门轻声问着：“你生气了吗？”
那倒是不至于。
就是想教训教训这个爱撒谎的姑娘就是了。
等里面的人呼吸急促开始焦急了，她这才突然开口：“认识赵春吗，你的姑姑。”
“姑姑……”赵兮雪努力的回忆着，“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她回来的时候祖母很生气，非要将她赶出去，闹了得有个把月。”
“理由呢？”
“没成婚肚子里就有了孩子，说是赵家的耻辱，祖母不肯养着，后来就断绝关系了。”
“孩子是谁的？”
“不知道，她死活都不肯说。”
未婚先孕在这个年代可算是大忌讳，也怪不得赵家祖母会将她赶出去。
只是街坊邻居都未曾提起过她有个孩子这事，只说她孤家寡人。
是孩子没了？还是生下来之后弃养了？
看来这事还需要让苏元商打听打听。
她起身准备出门去通风报信，刚走两步便听见了后头略带哀怨的声音：“你要走了吗？”
赵兮雪觉着，自己虽然不能说自己的经历让她担心，但她还是想跟顾萌萌说说话，随便什么都行，那样她都会觉得特别满足的。
顾萌萌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我若是不走，听你在这敷衍我？”
“若是那样，你还不如继续以前腼腆害羞着一个字都不说。”
说完她转身就走。
赵兮雪拍了拍门，没听见回声，又拍了拍，还是没听见。
等过了好一会儿，这姑娘这才将自己抱成一团小声的抽泣。
“好凶哦。”
……
经发在富贵村和兖州打听了个遍，根本就没人听说过她的孩子，连接生婆都没有。
这倒是让顾萌萌更觉着奇怪了，难不成春娘是为了男人？
可是她直觉觉着春娘可不像是能为了男人牺牲自己的人。
就在她每日重复教学胭脂制作，一筹莫展的时候，琴娘传来了顾全身死的消息，为了后续的下葬事宜，不得不请她回富贵村去。
本就是合作关系，家里有什么事情，赵永刚也不可能不让她离开。
跟苏元商将顾全找了个山下葬，琴娘就在旁边低眉顺目的：“夫人放心，奴婢都是按照姑娘交代的做的，老爷离开的时候也可高兴了，觉着有夫人这么好的女儿，这辈子都值了。”
“是啊，我爹这人辛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享福，就是时间短了些。”
她从袖子里拿出了一袋银子给琴娘，她不由一愣，“夫人的酬劳不是早就给我了？这是做什么？”
“拿着就是，日后找个安生地方好好过日子，也不必再去做这些个伺候人的辛苦活了……若是实在拿着不安心，就当时你为我守口如瓶的酬劳就是。”
琴娘沉默了半晌，接过了银子。
“春娘毕竟是贾老板的人，贾老板做事的风格就是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杀了……不过奴婢是宫里出来的，办事也利索，他才留了我这么一个活口。”
这话说的突然，顾萌萌一时不太清楚她的目的。
紧接着琴娘就道：“春娘的孩子是我接生的，她给她取名叫柳青，不随爹不随娘，随接生时候的漫天柳絮。”
留下这么一句，琴娘便行礼离开。
顾萌萌眼底精光闪烁，心道这琴娘不愧是宫里的，不拖不欠，也不白收人家一分钱。
柳青，如果她记的不错，这春香阁里，确实有那么一个姑娘叫柳青的。
看来这些事就要引上头了。
想着，顾萌萌跟苏元商再一次去了春香阁。
春娘见到她明显不耐，紧张的四处观望，生怕被老胖子的人给发现了。
顾萌萌拍着她的肩膀笑眯眯道：“春娘放心，他若是想难为你，在我跟我相公走的时候便将你春香阁给抄了，他留着你无非就是想看看我来这到底是个什么目的，我还没挑明呢，你们春香阁便不会有事。”
春娘听见这话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突然瞪起了眼睛：“你这是拿我春香阁上上下下的人命戏耍？”
“戏耍这个词可是难听，这叫算计。”
“你个疯子！”
“春娘这不是也不差吗，亲手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了青楼任人玩弄倒是自己守身如玉的。”
春娘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胡说八道什么？！立刻从我春香阁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
她指着大门口让顾萌萌走，顾萌萌耸肩，指了指被经法搂着去了房间的柳青，“没事，青儿欢迎就行了，春娘，要不要进来一起啊？”
“顾萌萌！”
她掏着耳朵踏入房门，开了一条缝就坐在桌前等着。
不一会儿，春娘果真是进了门，看着床上被打晕的柳青面上非常难看。
“我不过是个嬷嬷，对贾禄山的事情根本不了解，你不去找他的枕边人，非得调查我什么？”
“不不不，春娘这话就错了，大家都知道贾禄山心狠手辣，对枕边人那都是说动手就动手，为什么只有你安然无恙的活了这么多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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