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电话里，陆虎的语气满是不解。
姜若虚沉声答道：“首先，你我心里都很清楚，那只是网上的一则谣言而已，我本人和道士这个职业并没有任何关系。
在明知道这点的情况下，还拿我是道士来炒作，这本身就是非常不负责任的，甚至可以说是欺骗消费者的行为。
陆经理，难道为了利益不择手段，不惜欺骗消费者也要大肆炒作，就是你们魔都大学出版社的行事风格么？”
面对姜若虚字字诛心的质问，陆虎沉默了。
在继续劝说无果之后，陆虎果断放弃了借着这次网络谣言炒作的想法。
并不是因为陆虎突然被唤醒了对消费者的责任感，作为一名彻头彻尾的商人，那种东西早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真正促使陆虎放弃的原因，是因为姜若虚的坚持。
如果没有他这个作者的配合，那么出版社方面一切相关的宣传计划都将毫无意义。
如果陆虎不顾姜若虚的反对，坚持要以“姜若虚是道士”作为噱头来宣传，那姜若虚也完全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维护自己的权益，并且将有极大的可能胜诉。
那样的话，魔都大学出版社不仅要赔付大笔赔偿金，在消费者心目中多年积攒下来的信誉和口碑也要为之蒙羞。
这对陆虎来说，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尽管眼前的利润很是诱人，但陆虎权衡利弊之后，还是遗憾地选择了放弃。
挂断电话后，陆虎想到刚刚和姜若虚之间的对话，忍不住摇头叹息。
他没有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居然还能保持如此的定力。
要知道，姜若虚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点一点头，默许出版社这边的炒作宣传，就可以平白入账一大笔分成，而且，这笔分成的数目至少也是百万级！
然而，无论陆虎如何劝说怂恿，姜若虚依然不为所动，这份坚定不移的信念，视金钱为粪土的决心，让陆虎也不禁为之侧目。
事实上，姜若虚远没有陆虎想象得那么高尚。
如果是在姜若虚没有得到“库”之前，还是个电台实习生的时候，有人拿着一百万现金要姜若虚配合宣传，当时一穷二白的姜若虚说不定真的会考虑考虑。
但现在的姜若虚卡里余额都有几百万，更有“库”中无穷无尽的文娱资源等着他去发掘，日后的前途一片光明，又何必在乎眼下那百来万的收益呢？
相比之下，莫名其妙地背上一个道士的名头才是姜若虚不愿看到的。
第二天，姜若虚照常去魔都广播电台上班。
隔着老远，姜若虚就发现门口站着十几个生面孔，大厦里每出来一个人他们就围上去问话，进入大厦的员工也都要被这些人盘问一遍。
姜若虚见状心里正疑惑呢，恰好看见有个熟人从大厦里出来，正是自己的助理张晓芸。
张晓芸也没能逃过被问话的命运，被那些奇奇怪怪的人拉着问了足足一分钟才得以脱身。
张晓芸出门的时候被那些不知底细的陌生人纠缠，心情显然也很是烦躁，一路上低着头嘟囔个不停。
等张晓芸走到跟前，姜若虚闪身过去拦住她，问道：“张晓芸，那些人是干嘛的，怎么没见过？”
看到姜若虚突然出现在眼前，张晓芸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把姜若虚拉到了一边。
警惕地回望了一眼，确认大厦门口的人没有往这边看过来之后，张晓芸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被那些人发现。”
看着姜若虚一脸疑惑的样子，张晓芸狡黠地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把手掌在姜若虚眼前晃了晃：“姜道长，这么有缘，要不免费给小女子看看手相呗？”
姜若虚的脸瞬间黑如锅底，没好气地打掉了张晓芸乱晃的手掌。
经历了无数围脖私信的洗礼之后，他现在最烦的就是有人提起这茬了，偏偏张晓芸还不怕死地撞上来。
“张晓芸！我不是道长，更不会看什么手相！赶紧回答我的问题，那些人是干嘛的，不然我保证扣光你这个月的奖金！”
姜若虚一摆出顶头上司的威严，张晓芸立刻就怂了，瘪了瘪嘴道：“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嘛，这么凶干嘛？那些人还不是你招惹来的！”
“我招惹来的？”姜若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对啊。”
张晓芸肯定地点了点头，语气颇有些幸灾乐祸道：“姜道长，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现在的名气可大的很呢，这些人都是千里迢迢闻名跑来找你，求你帮他们消灾解难的！”
姜若虚听到张晓芸的话，顿时一阵头大。
不用说，这些人肯定是相信了网上的谣言，真以为姜若虚是个神通广大的道士了。
私信骚扰还不够，居然还找上门来了！
看这些人的狂热架势，今天还只是堵在姜若虚单位门口找人，改天就该摸到姜若虚家里去了！
姜若虚现在越发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同意陆虎借机炒作的计划，不然的话，肯定有更多人把谣言信以为真，事态就更难以控制了。
到时候，上门请姜道长出山的人估计能把姜若虚家门槛都给踏平喽，姜若虚想要继续过平常人的生活恐怕都是奢望。
当然，现在的情况也够姜若虚郁闷的了，这么多人堵在单位门口，逢人就问“姜道长”的下落，把单位门口都给变成菜市场了，这影响该有多坏？
要知道，台里的领导们每天上下班可也是从这个大门进出的啊！
虽然姜若虚现在身家近千万，已经不在乎单位的那点儿死工资了，但他还是很看重自己身处的这个平台的。
魔都广播电台和魔都广播电视台都属于魔都传媒集团，这可是影响力遍布整个华夏的传媒业巨无霸，各种资源远远不是一个刚刚起步的星光娱乐可以比拟的。
姜若虚之所以没有放弃电台的工作，就是希望利用这个广阔的平台将更多“库”中的经典作品带到这个世界，丰富这个世界人民相对贫瘠的文化生活，也算不枉他有这一番奇遇了。
然而，现在看来，要是再这么闹下去，他明天还能不能坐在单位办公室里都是未知，更别说那些宏图伟业了。
封建迷信真是害死人呐！
怀着忐忑懊恼的心情，姜若虚神思不属地跟着张晓芸从另外一处小门进入了大厦。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