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忧抬起手挡在眼前,听见朗朗的诵读声,心神悠远。
道长走出来道:“你们几个去北山把道文取来吧。”
陈天潇带着他们道:“是。”
便出了大门,沿着覃始皇之前修葺的山北小路向北山走去。
陈天潇道:“诶,你们不觉得这条路似乎比之前工整了吗?”
尹生慕低头道:“或许是这些年来又重新修缮了吧。”
韩星越道:“但是路边连杂草都不曾有,似乎是特意修整过。”
五人说着便到了北山门前,两座道观并不算远。
一进院子,却见一尊大石安置于院中,不仅如此,大石周围有四个持刀侍卫把守,旁人不可靠近。
五人相视一眼,任远忧拉住一个经过的道士问:“师父,这石头是作何用?”
那道士道:“还不是因为皇上要来封禅了嘛,那是庆功石,上头有令,咱们可别靠近。”
“是,知道了,多谢提醒。”
尹生慕看了看那几个侍卫的服饰道:“与覃朝时的服饰不尽相同,应该已到漢代了。”
陶涛道:“看漢帝也搬来了庆功石,这封禅之礼应该是比照着覃始皇来的,可是既然如此,为何不许旁人靠近、还专门派人看守呢?”
任远忧道:“怕被盗?”
陈天潇道:“这里是太山顶的道观,谁敢从这儿偷东西,还偷这么块大石头?”
韩星越:“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些侍卫似乎有些提防这些道士?”
尹生慕瞧了瞧道:“我们还是先去取经文吧。”
五人到了藏经阁,守阁道士道:“你们且按照名字自己进去寻吧,分类指引都写得清楚。”
陈天潇道:“好,多谢。”
五人便进到阁中翻找,因为古代汉字与现代简体大不一样,所以五人按照名字找书颇费了一番功夫。
而在这间隙,却听得守阁道士与另一经过的道士聊起天来:“这石头摆在咱们北山院中也好几天了,这漢帝究竟什么时候登顶啊?”
“咳,道长都不急,你急什么。听说皇上此行并不只为了封禅,更是为了出巡。这不才率领群臣东巡过各番地才到了太山嘛,命人先将庆功石抬上来,而皇上则先去游海上,待巡查回来再登顶、行封禅之礼。”
“噢噢,原来如此,那照着这速度,只怕还有些日子了。”
“那可不?要不然也不至于派这么多兵爷轮流守着庆功石不是?”
“说起来,谁敢上山来偷皇上的庆功石啊,不要命了?”
“哎,你有所不知了,漢帝啊,不信任咱们。”
“此话怎讲?”
五人闻言也都是竖直了耳朵听。
“当年覃始皇来咱们太山封禅之前,不是有仙童换道士一说嘛,漢帝怕再出这么一码事,才派人眼睛不眨地守着庆功石,生怕出一点差错……”
闻言,任远忧他们都看向陈天潇和尹生慕,有些啼笑皆非。
好不容易找齐了经文,五人从山北回道观去,却正遇上漢帝一行人上太山来,陈天潇将韩星越他们拦住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在他们由山南上山也看不到我们,且等他们进去再说吧。”
其他人抓着手里的经文点点头,侧过身子,偷偷看着漢帝一行人向道观而来。
与裳黑的覃始皇不同,漢帝一身明黄,嘴角有长须,少了几分冷酷,多了许多开爽。
仍是由着道长亲自出门迎进去,院里的人都跪拜一地,而且更热闹的是,山下仍能听到百姓的欢呼声。
陈天潇道:“看来漢帝这次出巡收效不错啊。”
任远忧道:“漢帝似乎比覃始皇处事更张扬许多?”
尹生慕一挑眉:“张扬?”
“我也不知道这么说合不合适。”
尹生慕道:“也不算不合适,漢武帝确实与覃始皇不同,他并非开朝皇帝,而是在漢代蒸蒸日上之时上位,无论时机还是手段包括手下大将名臣都是鼎盛,因而更潇洒些。”
待院中人都散开,陈天潇他们才走进去。
陈天潇将经文奉交给道长道:“道长,明日是否还是在大殿集合诵经?”
道长闻言脸色一白:“不必了,明日所有弟子都在各自房中修习即可,大殿空出给天子封禅祭礼,任何人不可打扰。”
五人闻言皆是一惊,尹生慕问道:“可是封禅祭礼颂文不是该有道长来读吗?”
道长叹口气:“君命不可违。”
“是。”
退出房来,任远忧道:“漢武帝和覃始皇果然不一样啊,他对道士似乎不只是不信任,甚至有些抵触了。”
陶涛道:“难道只是因为潇哥和慕慕?”
陈天潇摇摇头:“肯定不只是。”
天色很快暗下来,陶涛和任远忧从厨房中出来,手上端着给漢武帝准备的素斋,恭恭敬敬地向皇帝所在的房间走去。
门口侍卫对她俩及饭菜做了查验后便放他们进去了,屋内的侍者只道:“且将饭菜放桌上罢,待皇上用膳完毕,我会派人去通知你们来收拾的。”
“是。”
两人而后便躬身告退,当着门口侍卫的面又一步步离开。
而此时,此间道房的屋顶之上,陈天潇、韩星越、尹生慕借着刚才陶涛和任远忧的掩护已经成功到位。
琉璃瓦掀开一片,便可看到屋内餐桌的场景。
“皇上,该用晚膳了。”
漢武帝闻言应了一声,便走在桌旁坐下,看着素斋,拿起筷子用膳:“味道还不错。”
侍者道:“皇上喜欢就好,明日祭礼,皇上当真不让道长诵读经文?听闻此代道长颇有道缘。”
漢武帝放下筷子,与他说道:“朕也知道仙童换道士一说未必真假,但覃朝自封禅之后只延续两代便灭亡是真。朕曾看过许多解说,无一不是说这其中的一定有影响的。所以,封禅一事务必谨慎,这是关系到我漢朝千秋万代的大事。”
“是,皇上思虑周详,不知北山的庆功石,您打算派谁来刻功?”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