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站起来认真说道:“当初八桂开天辟地,将荒瘠之地变成如今富饶安康的环境,先辈们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那时各族相互扶持,有难同担,再苦的日子也都熬过来了。虽然如今八桂各自为政,蒙部又投靠了棠朝,但八桂仍然是八桂,同根同源的情谊就这么淡漠了吗?”
酋长似乎有些触动,拿着酒杯沉默不语。
罗涛继续说道:“当初我父亲还在时,时常讲起和酋长长大的情谊,还说起当初迷路时,是您陪着他,两人最后才一起走出来。那时两部都担惊受怕了一晚,因为蒙部言而无信,两部联合征讨,把铜鼓皇重新抢夺回来,这些事情您都打算忘了吗?”
年少时的真情实感最是打动人,酋长道:“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啊,你父亲也已经不在了。”
罗涛有些伤悲:“是啊,父母为奸人所害、去的仓促,但我必须肩负起罗部的责任,保护好铜鼓皇。”
酋长点点头:“是啊,所以我才会允诺你来桂东暂住。只是如今,恐怕我也不能保你周全。”
“您有什么烦恼或许可与我说一说,或许我等可为您分忧。”
“如今你们已是自顾不暇,又哪有分身来帮我呢?”
罗涛看了看陈天潇等人,说道:“您不妨说来听听。”
酋长叹口气,说道:“自蒙部投靠棠朝成为八桂王之后,八桂各部一直不太安稳,一方面不愿归顺于他,一方面又担心不堪与他为敌。因此各部都不安稳,就连桂东也出现了匪患。他们从八桂外而来,但是兵强马壮,作战能力很强,若是硬要与他们打倒也不是打不过,只不过必然会元气大伤,如此一来便更不敌蒙部。”
罗涛闻言问道:“这些匪患会不会就是棠朝派来的?”
酋长道:“我原本也这样猜测,但后来发现,他们便是由棠朝的老军组成的匪患,因不满朝廷对他们的态度自立为匪,又因为打不过朝廷,便逃往了八桂,桂东处于外围,首当其冲。”
罗涛闻言垂眸想了想,此时确实没有能力应战。
酋长继续说道:“后来,匪患派人来送信,以联姻为名求娶我的女儿丽雲公主,只要承诺把公主嫁他为妻,便止战归顺,否则便要联合蒙部开战。”
罗涛攥紧拳头:“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酋长叹口气:“所以为难啊。”
任远忧低声道:“这联姻万不可答应,若匪患娶得公主还要发战,那酋长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罗涛道:“这事虽复杂,却也不是无解之法,我有一法或许可行。”
酋长道:“你说来听听。”
“无论匪患究竟作何打算,但他求娶公主是真的,那我们便可借婚礼之时深入匪患内部,攻其不备。为了以防桂东部族人员大伤,我愿带罗部部分壮士一同前往。”
“当真?”
“自然。”
作战一事还需从长计议,所以他们吃过饭便先告辞回去了。
任远忧抱着手臂说道:“你们说,攻其不备算不算是一种奸计?”
陈天潇问道:“此话怎讲?”
“就是趁敌人毫无防备时去攻打他,不会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吗?要想真的打败一个人,不就应该真枪实弹地打吗?”
陈天潇道:“这样说来好像也是,但敌人本来就是趁火打劫,既然对方不仁在先,又怎么能怪这边不义呢?”
这样说来,任远忧倒是释怀不少。
陶涛道:“而且这样也算是出此下策,当初冼夫人假意投诚也是如此。”
任远忧点点头。
尹生慕点点头:“古时朝代更迭,新朝替旧代,初心不改认旧主或是忠心,亦可说是愚忠;投诚新主可以说是良禽择木,也可以说是叛主背恩。结论如何,全看角度。”
任远忧闻言又叹口气。
陈天潇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打赢眼下这战最重要,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陶涛道:“你们不觉得狼谷他们很安静吗?似乎被我们发现后,他们便没再有什么举动了。”
陈天潇道:“还是要多关注传送门开启时的情况。”
时空一转,天色已黑,传来乐器的喧闹声。
五人走过去一瞧,这正是红色一片的新婚夜。而迎亲的队伍正吹吹打打地往这边走来。
陶涛道:“这是丽雲公主已经嫁过来了吗?”
任远忧道:“那这里岂不是匪患的老巢?这寨子看起来比酋长的地盘还大啊。”
花轿停下,匪首走过去把新娘子扶出来,任远忧特意多瞧了瞧:“这丽雲公主看起来好像不瘦,还挺高?”
陶涛道:“古人不以瘦为美,不过公主的皮肤似乎也不太白。”
任远忧道:“在八桂这边,你都晒黑了。”
陶涛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忘涂防晒了。”
陈天潇道:“你们看,公主后面跟着的是谁。”
任远忧仔细看了看,发现居然是孔熙和素雅。
韩星越道:“我们的故事线又分开了?”
陈天潇道:“应该不是,只不过他们刚好参与了那边而已。”
果然,话音才落,便有人过来提醒道:“一会儿以铜鼓为令,里应外合。”
陈天潇点点头。
看着匪患把新娘子领进堂中,行礼之后便开始了酒宴。
匪首似乎格外得意,喝了不少酒,正当他被恭贺声包围时,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了不同于喜乐的声音:“嘘,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别人也都喝了不少酒:“什么呀?今晚首领大喜,莫要担忧太过了,好好享受洞房花烛夜吧。”
匪首皱眉,大喝道:“都闭嘴!”
闻言,堂里的人吓得都闭口不言,匪首的眼睛渐渐清明起来,随后大惊失色:“是铜鼓的声音!快,备战!来几个人跟我去新房!”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