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项剑南和师傅双双和衣躺在床上之后，伏魔司大院不久便传来几声响动，手持银枪率先跳进院内，汤宁示意一直在大门内等待的李进赶紧开门。
大人回来了，自己比他快了一步。
“大人。”
早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应声开门，李进伸手接过来人脱下的袍子，今晚他没有跟李四一块出去，城中发生骚乱，必须要有一人留在伏魔司内坐镇。
之前肯定轮不到自己，李大人来到以后，他的地位也跟着相应提高。
主要是大人对那两名道士特别感兴趣，出发时，不让自己跟着。
“好好的门不走，偏要跳墙。”
进门后先是在两名下属面前活动活动筋骨，见李进的眼神在黑暗中有些灼热，李四板着面孔看向汤宁：
“全都看见了？”
“属下听不到。”
拎着银枪当即指了指耳朵，汤宁对李四的前一句话做出回应，之后不停撸着枪身，像是在用力打磨：
“那老道士实力深不可测，看了那么久，眼睛都快瞎了。”
“若是与之对阵，几招？”
早已在心中暗自和高于安进行过比较，只觉得底气不是很足，李四才问起汤宁，那一道光亮照的自己心中出现过慌乱，回来时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件事。
传上来的情报不假，那老道士，确实非等闲之辈。
“打过才知道。”
说话时像是有些困了，对李四的提问，汤宁含糊着不想回答。
天一亮大人估计就要回京师了，他是了解自己的，猜测对于他汤宁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当即扛着银枪挥挥手，身姿潇洒着向大院深处走去。
十招？回去之后，估计也无法入睡了，大人这问题提的，像是在自己的心头放了一粒石子，疼且痒痒。
“你也退下吧。”
从李进手中取回袍子，李四重新披上后像是想起一件事，自顾自走往前了几步，又停下身子开口问道：
“今晚之事，有何看法？”
“蛇鹤相争，道门内部的事。”
见李四不经意间只是轻轻点头，李进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往下说：
“那道士对我们没有恶意，却也捅下了不少篓子。”
前一句话是向李四再次阐明自己的立场，后一句则是猜测，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调查高于安，所获得的信息，甚至连一页白纸都写不满。
沉寂了几十年，彷佛一夜之间突然爆发，陈家之事像是个开端，今后会走到何种地步，谁也不知道。
这也是大人格外重视的原因，在这大周朝之内，必须要时刻提防。
“哦！”
明白李进话里的意思，听完后若有所思，李四之后便没有再说什么话，伏魔司还是有人情味的，下属心中有想法，有时候也不是件坏事。
关键时刻，分的清自己的立场就行，兴许真和他认定的一样，那老道士只是之前没被注意到呢。
天下修士千千万，伏魔司不可能全都知晓，至少到今天为之，还没发生太大的乱子，即使是今晚之事，天亮以后又有几人能够知晓。
那一手道家法门，倒是在意料之中，尽管想法有些托大。
......
“那些鬼差，是来报仇的？”
与师傅并排躺在床上安分守己，项剑南便听到师傅絮叨开了，尽管不知道真假，可自己也只能当真的听。
有些事情其实很难分辨真假，至少在师傅这里，自己从来只有老实接受的份，这老道士，说起话来一向不喜欢负责任，即使怀疑，也没办法查。
“替人报仇。”
双手放在胸口精神头很足，高于安难得说出那么多话：
“他们全都是城隍手下的官吏，徒儿你想必也知道。”
“城隍？地府的人？”
“放屁，道门的，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书，容易走火入魔。”
黑暗中侧身看向师傅，项剑南刚开口就被高于安喷了一句，老道士说起话来情绪有些激动，唾沫从高空砸下后竟溅到自己的脸上。
道门就道门，那么激动干什么，常识性错误，记忆存在缺失。
原先的小道士连这点都分不清，刚好让自己长见识了。
受前世记忆影响，项剑南一直以为城隍是地府旗下的一方组织，此时听高于安更正后，心里面倒是没多大感觉。
有什么区别吗？都城隍了，地府还会远？来这么久还没有详细询问过此类问题，今天，刚好趁此机会。
“那地府和道门又是什么关系？”
将所存记忆仔细搜罗了一遍，项剑南提问时心里有些激动。
这个世界同样流传着许多传说，像天宫地府仙岛等一系列诸如此类的场所，听的人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什么关系?看说书人怎么想。”
“为师在和你透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想听的话去下面睡！”
语气中流露不齿，高于安对徒儿能问出这类问题很是震惊：
“为师不知道这些东西，想知道的话去问师祖，他当年可是成仙了。”
“成仙！真的假的？”
一句话戳到自己的兴奋点，项剑南对师傅的满腔怒意毫无察觉。
仙人之说一样流传甚广，在这大周朝之中，这种事好像比地府之说更靠谱，就是没多少人见过。
“为师也想知道，当年你师祖说自己成仙之后就填了东海，应该不假。”
回答完毕一脚把项剑南踹的差点掉下床，高于安因此没了再继续聊下去的欲望，他想起那个头冒白气的老头，从断崖上跳下去之时，表情义无反顾。
羽化登仙，自那以后再没有见过。
“师傅你继续说啊。”
话说到一般突然遭遇袭击，项剑南稳定身形后哪里肯放弃，不谈成仙聊点别的也好，那些鬼差，究竟是谁人指示的，替人报仇，城隍大人还管这事？
还有许多事情师傅没有说清楚，这老道士，聊着聊着容易急眼。
“休息，改日再说。”
侧身躲过项剑南凑近的脸庞，高于安随即不耐烦的说了一句，鼾声响起不久忽然停住，在发现徒儿依旧盯着自己后，干脆直接坐起身子：
“陈家儿郎的书最近还在读吗？回去之后替为师看看吧。”
一句话来的莫名其妙，搞的项剑南半天时间才反应过来，这老道士，还以为他起身是准备给自己来个痛快呢，原来心里头在想着别人。
陈镜玄？不是一直在读书吗，一个道士，关心文化圈的事做什么。
也是道家的？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