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地下生活，使得地下人方向感很强，只标记区域坐标，便可以转到任意位置，像张健这样，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摸回睡觉的窝窝。
随着距离大厅越来越近，通道越来越宽敞，很多人汇聚在这里，越来越热闹。
“张健，怎么才起来啊，赶紧到礼堂去报道，局里的人已经在分配任务了。”姜阿姨站在高处悬挂装饰品，都是一些挖掘出奇形怪状的东西，难得的是有独特的颜色，挂在上面作为修饰，看起来很喜庆。他们所在的区有些偏远贫穷，这些挂饰还是很久以前留存的，从记事开始，就没有变过，唯一变的，就是悬挂的位置了。
“小家伙，你马上就去学习了，今天要不要阿姨帮你找个好姑娘啊，以后学习有个照应。”
“额，好的，谢谢姜阿姨，我先过去了，等一下再找您。”尬尴的张健迅速地结束对话，灰溜溜逃跑了，虽说张健很想找个女人，但是一想到在C区的母亲，还有日后要面对的生活，哪有心情去胡思乱想，即使真碰到好女人，在这个人心淡薄的世界，没有能力照顾自己之前，如何照顾的了身边人。
据说做爱是很伤身体的事情，除非遇到真爱，或者是为了生孩子，张健可不想把有限的体力浪费在那些女人身上。再者那种事情做多了，还会减少寿命，女人还好，受孕对现在的人类来说是很困难的事情，而且一旦有了孩子，局里会有补贴，如果有3个孩子，直到孩子入学都不用担心食物问题，甚至还能攒下一笔存款。
心动归心动，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否则就他们这么小的一个区，哪还需要别人介绍，都叫得出名字，只是不熟罢了。
如果换做冬晨，肯定会说“想那么多干什么。当有个美女脱光了站在自己面前，不管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是实现她的梦想，都必须将她推倒，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都走了很远，还能听到阿姨爽朗的笑声，听起来和冬晨的声音如此相似。哎，她到底有多开心啊，张健有些囧破，落荒而逃，也不知道是逃离姜阿姨，还是抛离自己的软弱。
一路上，导光管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粗壮，自然也越来越亮，到处是忙碌的人影子，有的在搬运分发的食物、盐水和酒水，有的在忙着装饰，反正是都很忙。好在秩序不错，没有阻塞，毕竟有限的空间，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社会秩序自律感极强。今天分配都是免费的，只是食物都是敞口的，没有拉环密封，每人限量2份，怕有人拿回去做酒。
酒水是提供给生秩局临时工的，与本区的不同，酒劲很大。局里除了局长，谷长，卫队长，账房，四个护卫之外，其他人都属于临时工，由局里正式员工聘用，具体什么待遇只有当事人知晓，而今天酒水的分配就属于局里的福利，如果自己不喝，是被允许自由交易的。
到了大厅，这里的装饰反而比较简单，上千平米的大厅，挤满了庆祝的人们，按名字领取各自的吃食，熙熙攘攘，很是闹热。除了这种节日之外，平时冷清得不行，张健常常想，要是能将这里利用起来，能摆放多少生活舱啊，真不知道那些官员怎么想的，修得最好的地方，同样也是闲置最久的。
悬拱形顶棚上排满了通向各处的光纤管，连平时不使用的一片管子，也被接通，整个大厅被照得非常明亮，用来发布通知的广播筒，被接到环形讲台上，难得几个唱歌不走调的人，在一旁试音，限于通音效果，离得远了，只能听到嗡嗡声。
平时通知都是靠公告栏，然后就是口口相传；水屯槽是不走这里的，公共场合很少有水和土，说是有碍观瞻；庆典讲演就在这里，通过广播延伸向东西两侧；四周工作台上堆放着各类物资，最显眼的是几个头人在各自的空场处分派任务。
张健来的并不算晚，可前面仍然排了很长队伍。走到队伍最前端，直接找到付头人。
这不能算作插队，春分又叫八岁节，即将进入学习B区的年轻人，在很多事情上都享有优先权，包括领取福利。
“付人事，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今天需要我做些什么？”声音有些歉意，更多的是期待。
付维鑫，生秩局的小头目，负责区里人事，张健父亲上级，关系不错，有时还一起喝酒，即使张健父亲调走后，也有到张建舱里送过东西，还算是一个好人吧。冬晨却不喜欢他，私下里说了他许多坏话。
“嗯，你来了。你去角斗场那边，下午的比赛你负责引领角斗士入场，那边已经说好了，还有，叫上你那个朋友小裴一起。”看到张健过来，直接交代了两句就继续其他事了。
今天付头人很忙，而且在公共场合他还是很认真的，看到没有什么事情，张健便到一边看热闹去了，叔叔阿姨叫个不停，顺带着帮点忙，等裴冬晨过来一起去报道。
在另外一个比较偏僻的通道内，裴冬晨正将两个人的身份卡交给一个带着帽子的人手上，很恭敬的站在一边。地下生活中，因为毛发茂盛的原因，很少人戴帽子，除非工作的时候，才会带上工帽。
“他怀疑什么没有？”帽子下面的人似乎不想让人听清楚，刻意压低声音说话。
“没有，他最近都很正常，只是自从他母亲走了之后，话少了。”冬晨小心翼翼地回着话。
“那没什么，记住：到了B区一定要按照我之前交代给你的去做，一旦区里出事，就把张健那小子推出去，你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记得嘛。”帽子男子再次强调。
“好的，我也想自己有个好的未来。对了，今天张健突然问了一个问题，问我用脚走路会不会对脚造成伤害？不知道他是不是信了邪教，必要的时候是不是可以举报他？”冬晨低着头，眼睛在眼眶里转了转，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希望可以勾起对方的好奇心，如果因为邪教的原因，张健被调去别的区改造，总比等到毕业回本区好得多，至少没有贼惦记。
“这个你不要管，保护好自己最重要，尽可能的多交些朋友，到了必要的时候牺牲他，还有记得锻炼身体。”面具男子沉默了一下，随口说道“你去吧，别让他等着急了。”
“是。”虽然嘴上答应了，但是冬晨却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呵，之前给你的报酬不少了，怎么，到了B区吃喝全免，还是不要太贪的好。”男子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您误会了，我不是那种贪得无厌之辈，交朋友嘛，总要有些额外的花销，还会消耗更多个人学习时间，多给些备用金也是人之常情，您说是吗？”冬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他在试探，试探对方底线到底是什么，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带来最大利益。
“给，这是鹅管石，交换所没有的东西。”男子似乎不怎么在乎冬晨的试探，随手丢给他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黄白色石头。
“放心，放心，我办事您放心，我这就去，保证不出半点纰漏。”冬晨心情大好，把玩着石头，跑跳式地快速消失在男子视野中。
“出手还算大方，看来和医疗司有些关系，就是不知道他最后要做什么？”拐了几个弯，冬晨稍微放缓了脚步，回忆今天的对话，试图分析出男子目的，“想这些干嘛，就算是要拿张健做活体实验，也与我无关。这个社会，我不去害人就是最大的善良了，希望别出什么事，张健那个傻孩子不至于当我的替死鬼。”
想归想，脚下不停，尽快回去才是。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