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二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的，好长时间保持着静止状态，相互皱着眉头眯眼打量对方，谁也没有再开口说点什么。
终于在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互相才似乎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方对于此事一无所知的神情。
最后还是白染率先开口：“我说，老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我看不如咱们俩都把自己的遭遇给讲出来，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点线索。要不然你先说说，就是之前你一直在我耳边喊的那个大哥，还有那个道士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望着白染的眼睛男子思量了片刻之后，片刻过后这才一脸苦涩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好吧，那我先说……只不过要说起此事，还要先从我跟大哥小的时候开始讲起……”
之后男子徐徐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说来也巧，原来此人正好和白染同名，也是叫白染，并且还有个小名叫做小白。自幼便跟随一个名叫李铮的哥哥，俩人一起相依为命过着流离失所，四处奔波行乞的悲凉生活。
据小白的回忆，那时候自己和大哥两个人年纪虽然都还尚小，可每日却都是为了果腹而不得不费尽了心思。
平日里遭受别人的辱骂欺负到还好说，夜宿街头巷尾饥一顿饱一顿二人也是早已经习以为常。
只是每当看到同龄孩子个个都有父母呵护，被家人疼着护着恨不得捧在手心都怕化了，这种对比之下的心里落差，每每都会给予他莫大的心理伤害。
好在每当悲从心来忍不住默默落泪的时候，大哥都会第一时间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轻言安慰，在他心里大哥就是自己在这世上最最重要的亲人了。
这世间的苦日子其实除了当事者亲身经历之外，其他人是很难体会到这其中的心酸。而自幼从颠沛流离中成长起来的哥俩，也正是在这样苦中作乐的生活中，不断建立起了极为深厚的感情。
并且任何事情其实都有两面性，就比如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心灵上虽然是饱受摧残，可同样的也总是会比同龄人显得更加懂事一些。
有时侯两个人明明都在挨饿，可却往往是会不约而同的欺骗对方，说自己已经饱了。而之所以会这么做的目的，也仅仅只是为了省下一点粮食，好让对方能够多吃一口。
这么多年在他的心里，大哥就是自己唯一的至亲，而有他在的地方那便是家了，即便这个所谓的家，也只不过是在街角巷尾处的某一个角落罢了……
好在曾经听老人们说过：“这人有享不了的福，却没有受不了的苦”，所以这日子虽然是很苦，可他们却也是平平安安的长到了十二三岁。为此俩人都对未来的生活，又更多出了一份期待的感觉，因为按照这里的传统只要是到了这个年纪，就可以到外面去打一些零工了。
说来事情也是凑巧，那天哥俩本来想去村里的饭庄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这里混上个学徒之类的工作。可谁成想到最后工作没有找到，小哥俩却在回来的遇见了个道士，并且机缘巧合下还给人家当起了道童。
“如果没有出现最后的事情，那和师傅相遇后的这几年，一定就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
默默诉说着自己的故事，此时与白染对面而立的小白，波澜不惊的表情中似乎是隐藏着一丝淡淡的忧伤。这神情像是在透露着，那段时光对他本人而言，乃是极为珍视的记忆。
“那后来到底又出了什么事？”白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经过之前仔细聆听他与大哥之间发生的故事，还有那段年幼时期所经历的人情冷暖，此时在白染的心里已经不知不觉对眼前之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静静凝视着某处角落，小白一面回忆一面继续讲述：“那之后我们就一直跟着那个道士，管他叫做师傅。而除了我们俩个之外，师傅本身还有两名童子，也和我们的年纪差不多大，彼此相处起来也算是融洽。而在那之后的几年时间里，我们师徒几个就这样一起游历，过起了四海为家的生活……”
据他所说那之后的时间里他们大多是游走在各个小村落间，平日里除了学习一些基本的文字和生活技巧外，就是陪同师傅一起做着一种专门帮人抓捕还有调教山兽的行当了。
而说起这个所谓的行当，就不得不去说到关于他们师傅的绝活，就是有关猎捕还有调教山兽的手段。
据小白的印象里每当途经过一处深山老林，师傅就会让他们几个先在附近找个地方落脚住下，然后便会自己一个人进山猎捕。
而他们几个童子则是要负责编好装山兽用的笼子，然后只要在此等上多则半个多月少则是三五日，其后师傅必定会带着猎物满载而归且从不失手。
“这么厉害？听着跟个老猎人似的。”白染饶有兴趣的接话说道。
而小白闻言则是顿了一下，晃了晃神稍后才又缓缓一字一句回道：“是啊，就是这么的……厉害……”
其实还不单单是捕捉山兽，用他的话说他师傅调教起山兽来，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本领。那些不管是猴子还是土狼，别管是野性多难驯服的畜生，只要是到了他的手里，不出半月保管就会变得听话且灵巧无比。
一边形容着这些山兽灵巧可爱的模样，小白一边机械式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着：“这样机巧的动物自然惹人喜爱，所以在那些小村落中的杂耍班子里，师傅也算是挺有名气的。而随着名气越来越大，那些前来预定的人自然是挤破了门槛抢着付钱，不过师傅这边对此则是拒绝的多应下的少，往往不肯轻易答应……”
“为什么啊？这么抢手的买卖，怎么还能不好好去干，难道是为了极饿营销？”白染满脸不解的问道。
“极饿营销？”小白不明所以的看向白染，在对方示意他不用在意之后，才又继续讲道：“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当时也问过他。”
白染：“那他怎么说的？”
小白：“他说这就好像是吃肉，因为饥饿所以去吃，那是为了生存并无大错。可如果仅仅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去随意滥杀无辜，那便是心性上面的堕落了。这世间的恶大多源于贪欲，他说他之所以会造这种孽，其实也并非是因为本心所愿意，实乃是身不由己而为之罢了。”
“实乃是身不由己而为之……”重复着小白口中他师傅所说的话，白染细细品味了一下里面的含义，然后又似懂非分的点着头说：“要照你这么说，看来你那个师傅也真算得上是个善人了。”
听闻此话小白又是微微一怔，而后则是露出了满脸苦笑：“你说他是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多希望他是啊！……”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