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说,好子日还在后面呢,你放心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看着茉灵儿这眼如弯月的温柔笑容,白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继续说道:“灵儿,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去。如果不行的话,那我就不走了,一直陪着你哪也不去了……”
在一阵你浓我浓的对话过后,两人终于情不自禁的相拥在了一起,彼此间再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享受这片刻的温馨。
一段时间过后白染终于准备好施展功法,先是看着茉灵儿轻轻笑了笑,然后运转功法将体内灵力调转聚在灵台。随着灵力的越聚越多,终于随着一阵白光的闪现,灵台处那座硕大的封神台再次显现了出来。
如先前所见一般,这封神台的四周分别耸立着四座神兽雕像,然后每一座雕像处都延伸出了一道铁链,分别连接到神台的位置。
这石碑上此时已经写有李铮与柳元先夫妇的姓名,伸手摸了摸自己亲手所写下的字迹,脑海中不禁再次闪过了当初所发生的一幕幕。
片刻之后用力呼出一口气,然后全神贯注的运转灵力,伸手在石碑上写下了茉灵儿的名字,紧接着又在后方仙籍的位置写上保家仙子四个字。
本以为进行当中势必会遇到什么阻碍,所以在书写的全程中他都格外留神,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一直到写完了最后的一笔,此时他才终于长舒一口气,凝神看着此刻的封神石碑上自己所留下的字迹,然后耐心等待着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
突然一道金色光柱自高处显现,而后照向了石碑上面的字迹,一瞬间茉灵儿的名字竟显现出数道裂纹,然后又像是破碎的镜片般,反射着上方所射来的金光。而与此同时天空中又传来一个嘹亮的声音:“茉灵儿,三魂不齐,不可册封!”
随着这声音扩散到整个空间的每个角落,此时白染所站的位置地面忽然出现了一阵剧烈的震颤,轰鸣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一阵石板破裂时所发出的响动,只不过片刻不到的功夫,他便感觉到自己此时的灵台处已然出现了数条裂痕。
霎时间一阵如天崩地裂般的头痛之感猛地袭来,双耳中也如同是有两柄铜锣正在不断敲打。
耐不住这疼痛的折磨仅几个呼吸不到的功夫,他便已然是伸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后跪倒在地不断喘着粗气。此刻豆大的汗珠瞬间如雨点般洒在地面,口中隐隐传来了痛苦的呻吟,紧接着便一下摔倒在地不醒人事了。
见他竟一下竟成了这副模样,茉灵儿赶紧上前一把将他的头搂紧了怀里,然后口中大声哭喊:“道魁师傅!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
再次恢复意识,白染依旧是躺在茉灵儿的怀中动弹不得,而道魁等人则是围坐在一起守护在二人身边。
眼见着他睁开了双眼,道魁则赶忙关切的上前又对其进行了一番检查,片刻后在确定了他已无大碍之后,才又露出了一脸的责备神色:“你在玩火!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和你说了你不听,要是但分有一丝可能性我也不会不让你去试。这次是侥幸我们就在附近,及时给你灌了灵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此处他又顿了一下,然后看了眼茉灵儿几人那边叫他们先出去,自己要和白染单独谈几句。
等众人相继离开了房间之后又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道:“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可这世间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有些是有缘无份,有些则是有份而不在缘上......”
闻言仍旧躺在地上的白染,则是面无表情的打断他道:“你烦不烦……我的事我自己能搞定,刚才只不过是出现了点差错,再试试兴许就行了……”
对此道魁也不生气,只是平静的问他:“那要是还不行呢?”
白染:“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二十次!总有一次能成功......”
道魁:“我怕你还没等到成功,自己就先一步玉石俱焚了!快醒醒吧孩子!你这样不光是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那个姑娘!你知不知道刚才看你晕倒她急成什么样?你知不知道等你醒来的这段时间她又急成什么样!懂点事吧,你这样钻牛角尖根本就是在逃避现实,麻烦你醒醒吧就当是为了人家你也别再试了!”
围着白染的周围不断踱着步子,道魁满面愁容的继续说道:“事到如今你能做的只有两样,要么就陪着她在这里渡过这十二年,然后看着她慢慢消散灵魂被消磨致死。要么就是送她一程,问问她还有没有什么最后的心愿帮她完成,最后把她放在心里一辈子带着她……”
“你别说了我都不选!”没等道魁把话说完,白染已然踉跄着爬起身子,然后朝着外面夺门而出。
看着徒弟临走时的背影,道魁没有起身阻拦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然后沉重的坐到了凳子上叹了口气……
……
门外不远处的石阶上,沉默无声坐着的李铮与默默流泪的茉灵儿母亲,两人不时抬头看向远处的白染与茉灵儿那边。
其实这会大家心中早已猜出了最后的结局,可却同样是难以接受没人想去面对,就好像在等着让时间来解决这一切一样。
月光下白染满脸泪痕,默默的抱头痛哭没有任何言语,而在他身旁的茉灵儿此时却依旧是看着他温柔的微笑,眼神中的爱意与不舍此刻显现无疑。
良久之后她才终于开口,用一种充满包容的口吻安慰道:“好啦好啦,不哭了,坚强一点。其实我觉得已经很满足了,上天总归是待我不薄,让我在最后的时间中遇见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是这么多年来我最开心的时候了。你看你,哭的跟个受气包是的,其实刚刚道魁师傅已经跟我和我娘说了,他说他可以帮我们超度轮回,能轮回能重新投胎,这样我们就不用一直被困在这里了,好啦,打起精神来,最后再抱我一下吧……”
对此白染自然明白她是在骗自己,也明白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只是想让自己不至于那么难过。
一段很长时间的相拥过后,茉灵儿在白染不舍的目送中,边跳边唱起了他们之前所唱过的那首歌:“小红,小象,是小红象……”
一直到与母亲一起走进了道魁所在的房间,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回过头,因为她害怕自己在最后会忍不住哭泣。只是这种坚强,在临关上门的那一瞬,到底还是彻底的崩溃了。
透过门缝偷偷再看了白染一眼,在最后看到自己心爱男人的一瞬间,本以为可以不哭泣的她,此刻却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无声的哭了出来。只是此时大门已经紧闭,这一幕始终还是没有被白染看到……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声音:“我叫你们一声……你们,敢答应吗?”
一切都结束了……
过了将近一整天的时间,当道魁再次踏出房门之后径直走到白染的身边,看着此刻仍旧在正仰面朝天默默流泪的他,伸手将紫金葫芦递了过去:“灵儿姑娘临走时候嘱咐我将这个给你,让你将里面的酒水喝了恢复身体……”
将紫金葫芦握在手中看了好一会,然后白染终于拧开瓶盖仰首将酒水灌入腹中,直到将整瓶灵酒都一饮而尽方才痴痴的说道:“有灵儿的味道,师傅,是不是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将她带在心上了……”
……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道魁先是回去找到了村长家的那几个孩童,给了他们一些钱财让其自奔前程。
之后在几个孩子临走的时候,那位村长家的孙女先是朝他跪下磕了几个响头,感谢他可以让自己亲眼见到了爷爷被杀死的这一天,而后又向几人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茉飞飞”,并向其表示自己一定会活下去,有朝一日如若再见一定会报今日之恩。
看着几个孩子离去的身影道魁则是暗叹了一声,心中感慨着恐怕这老村长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给予后代的这些折磨也许远比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还要更加残忍。
一行三人再次踏上旅程,一路穿过村子向南前进顺着直指南方的溪流走向,很快就来到了后村的一片桃树园中。
望着这满天随风飘落的桃叶,片片飘落到溪水中顺流而去,此时恍惚间白染仿佛看到了茉灵儿正站在远处的一片桃叶之中向他挥手道别。
顷刻间泪水再次湿润了双眼,他笑着朝那个地方招了招手,然后轻声的说道:“桃花溪水涓涓恋,溪水涓涓恋桃花。玫红清粉系心间,心间长系......吾灵儿……”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