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天,陈瞎子都无功而返。
而在这几天里,巴城中的暗涌愈发的明显。
所有人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感官,尤其是巴郡郡守这几天更是和坐蜡一般。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直锦衣卫指挥使亲自到来巴城之后,巴城彻底大张旗鼓的封城!
陈瞎子一身灰布长衫,左手拿一个古朴罗盘,右手握着一根盲杖,一副算命瞎子的打扮。
接到祁夏命令的这几天他一直这副打扮走街串巷,但今天却被告知街面戒严,所以他只得提前回来。
走在道路两旁,他故意走的很慢,双耳竖起来在听着附近的闲聊。
“锦衣卫吗?比想象中的来的更快啊!”
陈瞎子站在一个收拾摊铺的小贩后面,有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一队入城的队伍。
“嗯?”
一声闷喝无端炸起,陈瞎子只感觉脑袋里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
他连忙收回注意力,强忍着不适低着头往另一旁走去。
锦衣卫的车队之中。
有一个马车里,一名不怒自威的男子此刻睁开了双眼。
“有意思,刚进城就碰见了一头煞级诡异!这巴城的水看来很深呢!”
另外两名男子看齐地位倒是低了一筹,只见他们一人着飞鱼服,一人身穿白色阴阳双鱼袍。
听闻到陆炳的喃喃声,白少卿和马顺一起疑惑的睁开眼看着这位锦衣卫的一把手。
马顺问道:“大人,刚才是有人窥探?”
“不光是窥探,还很肆无忌惮呢!”陆炳不屑的摇摇头,眼睛一瞥,朝着陈瞎子之前的方位看了一眼,道:“怪不得连宋忠都在这里遇难了,看来我们此行刚进城就或许有了些线索。”
“大人难道是想?”
陆炳平静的说道:“那头诡异的气息我记下了,今晚我去看看。若是和宋忠遇难的事有关本官就把他擒来,若是无关那便就请他往轮回中走一遭吧!”
陆炳的语气颇为平静,仿佛灭掉一头煞级诡异就像聊喝水吃饭一般简单。
但马顺和白少卿知道这并不是大话,身为虚境的陆炳确实有这个底气和实力。
之后,陆炳看向一旁的白少卿说道:“白先生又是为何非要跟着来呢?”
白少卿无奈的回答道:“我也不想走这一遭,可我的那个小师妹竟然偷偷从京都城里溜了出来,老师推算一番,那方位正是西南。没办法,我这个做师兄的,怎么也得护佑她安危。”
…………
陈瞎子一刻不停的来到宅子里,那模样多少有些狼狈。
他实在想不到这次到来的锦衣卫之中竟然会有如此高手!仅仅是气息就已经让他吃了个闷亏。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如此强者出行竟会如此低调!”
陈瞎子把手中的盲杖一丢,这玩意在他手里就是个摆设,反正就是出去的时候不那么引人注意。
“陈瞎子,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莫询看到陈瞎子这番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但对方根本没那个心情和他寒暄,焦急的问了一句:“村长呢?”
“应该在他院子里睡觉吧!”莫询猜测回答道:“你是不知道啊!上次张老大被村长训了一顿之后,为了让村长消气,一连几天都没敢去找村长了。这不,前不久还把自己的躺椅献给村长了。哈哈……”
一说到这,莫询就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陈瞎子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就小跑着往后院而去。
莫询挠挠头,不解的喃喃道:“这是怎么了?后面是有狗追他吗?”
说完,莫询在大门处探出头向外瞅了瞅。
正巧,一头雄姿英发的大狼狗在上次拐角处的地上不知道嗅着什么。
莫询眼中闪烁着一抹兴奋,喃喃道:“和上次那只狗差不多,那今天又能开开荤了!”
说完,祁夏的身影从原地消失,紧接着在街道口响起一声低沉的呜咽。
“村长,不好了……村长,不好了……”
陈瞎子一把把祁夏的院门推开。
祁夏顿时打了一个哆嗦,顺带着还回味了一番贤者模式。
嗯……是他刚醒来,意识还在迷迷糊糊的那种。
“陈瞎子?”
祁夏抬头看了看天,忍不住喃喃道:“今天的天好长啊,原来是又该睡觉了吗?”
平日里陈瞎子是昼出夜归,每天回来都会来祁夏这里汇报情况,虽然没有什么收货,但祁夏已经习惯了听完汇报之后就上床睡觉。
这几天,别提多自在了,祁夏是醒了发会呆,顺带挑挑张屠夫的刺,累了就再睡,醒了就再发会呆……
祁夏对此都忍不住感慨了几次。
“我这朴实无华的生活呦!才几天就感觉到腰疼了,果然我还是需要注意休息才是!不能总上火,上火伤身体。”
祁夏站起身,自顾自的说着。
“呐,今天是不是又没找到?没找到就算了,你今天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说完,祁夏就习惯性的往房间里走去。
一句话,祁夏他认床!每到这时候,那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但他没注意到,今天的陈瞎子很不对劲。
往日里都是垂头丧气的进来,生怕祁夏拿他撒气。可今天一反常态的出现了焦急神态。
“不是啊,村长。天还早着呢!”
“嗯?”
祁夏听到这话之后便止住了脚步,同时疑惑的发出一声鼻音,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天。
炙热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微微有些灼热感。
确定了一下,是大中午没错了!
接着,他又转过头看向陈瞎子,开口询问道:“那你这是……打算回来吃个午饭?”
祁夏问完之后便勉强点了点头。
“确实,你这几天在外面跑着找东西就比本村长在这里思考咱们诡村的未来轻松一点,算是咱们村里第二忙的了。那你就随意吧!不用特地来征求我的意见,你们也都是成年人了,做事要有主见……”
祁夏苦口婆心一番,自我感觉颇为良好,又走回去在躺椅上一坐,发出一句舒服的呻吟声。
陈瞎子之前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听着祁夏的教导,他忍不住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
似乎是想笑又在强忍着一样。
良久,他用牙齿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把那股想笑的冲动用疼痛压下,说道:“村长,并不是您想的那样。而是我发现了一件事情要向您说一下。”
“好事坏事?”
祁夏还在打架的眼皮略微撑了撑,看着陈瞎子的表情,他‘哦’了一声,轻声道:“看来应该不是好事。”
“不过,你有话就说吧。反正不论好事坏事,你来这不就是来给我说的嘛!”
陈瞎子被祁夏的直白噎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说辞,这才开口道:“村长,我刚才看见一队进城的人马,其中有不少的锦衣卫!”
“正常啊……”祁夏闭着眼睛在躺椅上晃悠着,说道:“灭了一个千户所,他们自然要派人来查探了。关于这件事,我们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吗?”
“的确如此!”
陈瞎子点点头,可转眼间脸上就满是凝重之色。
“可这次来的人应该出乎我们的预料了!其中有一个大概率是虚境强者!”
“哦?怎么说?”
祁夏往前弓起了腰,也不在随着躺椅而前后晃动,垂首间眼神里的混浊便立刻清明一片。
“进城的人马里有一人随手间便打断了我的查探。当时我耳边一声冷哼响起,脑袋就像是针扎一般疼痛!”
“多少年了,除了您之外从没人给过我那种濒临死亡的预警!”
末了,陈瞎子对天发出一声长叹。
而祁夏则是平静过后,微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框,喃喃道:“好像是有麻烦来了……”
祁夏说完便缓缓靠向椅背,闭上双眼,同时在心里说道:
“不过,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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