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池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直接吐了出来。
“哈哈。”
爽朗的笑声传遍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是又如何，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实验被人玷污，更加不允许他拿去谋生。十年前我就阻止过他一次，可是现在，郑启年再次卷土重来，你们...”‘高业华’的语气不禁重了几分，“你们为什么都要帮助他，为什么，就连...”
“就连钟霖也选择了帮助我。”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少倾，中年人推开门，郑启年赫然出现在了门口。
他礼貌的颔首鞠躬，低声笑道：“老师，好久不见了。”
‘高业华’深吸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突然闯入梦境中的郑启年，气氛略显悲怆，“我们才见过。”
“是的，可那并不算正式。”
郑启年如实回答，他漫不经心的抬脚往前走，目光穿过立柜式书架，发出了几声轻微的赞叹“嚯，多少年了，一点都没有变化，就和您一样。”
“我念旧。”
“没错，我也不是喜新厌旧之人。”说话时，两人目光相接触的瞬间，就迸发出了肉眼不可察觉的火光。
书房中火药味十足。
路池暗自揣摩着两人话中的另外一层含义。
不难理解，‘高业华’的埋怨是因为钟霖帮助了郑启年。
他和郑启年矛盾已久的问题还是出自于所谓的五层梦境体系。
可是，路池有一点却始终想不通。
钟霖到底在什么时候帮助他了，而且作为不同阵营的人，他们又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呢？
路池思索着，真正令人费解的还是‘高业华’的话。
“这一次所有人都在帮助郑启年？”
徒弟要打倒老师傅了...
难道说...路池微微一怔，满是诧异的目光偷偷看向了刘月婷。
最后的真相其实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只不过立场不同而已。
所以，刘月婷一直不肯直言说话真相。
那是因为郑启年并非坏到了骨子里，而‘高业华’所谓的为科学研究而献身也并非是正义之词。
路池的内心里非常复杂，实在是没有想到已经到了最后的真相，竟然还有连续的反转事件发生，他隐约有些期待了。
不到最后一刻，故事的结局都会令人大吃一惊。
他不动声色的往刘月婷的方向靠拢。
最后，这一幕场景还是由‘高业华’和郑启年对上了，而自己只是一个矛盾的导火索而已，真正说起来并不值得一提。
“你念旧？”
“笑话，你念旧会站在我对面吗？”‘高业华’脸色铁青，冷冷的质问道。
“那您希望我和您一起共同完成那个伟大的壮举了？”
“谈不上伟大。”‘高业华’瞳孔微微一缩。
“哈哈，老师呀老师，你可真是个疯子。”郑启年目光一凝，有些阴鸷。
“我是疯子，你可别忘了到底是谁带你们离开了孤儿院，又是谁将你们抚养长大，是我...是我，一个实验疯子，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你们不念旧情，也不应该如此绝情。”
“我们绝情，老师，您可真狠呀。”
郑启年猛地回头，直视着‘高业华’，就像是在列车中对峙一样。
有着梦境神话之称的郑启年有些强的离谱。
他无所畏惧的冲着‘高业华’低吼，有种想要欺师灭祖的感觉。
“您觉得这个实验是为了拯救世人？”
“您觉得自己很伟大是不是，是救世主，可是随意操控别人的意识...错，意识不能随意的操控，当初我们也曾天真的以为，只要操控了别人的意思，在梦境中强行扭曲他的想法，就能够达成治疗的目的，可事实就是如此吗？”
两人对话的信息量很大，路池一点点的消化，也没有完全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其中提及到了治疗，刘月婷到底说到过。
一种辅助治疗手段，通过操控意识，改变人脑的想法，来强行植入信息量。
不过颜也也说过，这种在梦境中强行扭曲的想法，并不一定就能对现实起到正向的帮助，如果起到反作用的话，极有可能产生与扭曲的想法背道而驰的极端思想，所以才有了不要妄图控制意识的警告。
这是高于梦境的一种禁忌。
“没错，那只是实验存在缺陷而已，只要我能够解开轮回梦境的秘密，这个缺陷将不复存在。”
“不可能，这一切都是假象，所谓的五层梦境也都是子虚乌有，您醒醒吧老师，您不能一直停留在天空城，那座虚拟的城市已经倒塌了，彻底的不复存在了。”
“你住口！”‘高业华’突然提高了音量，怒不可遏的低吼道。
事到如今，路池开始有点理解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了。
这是思想观念造成的诧异。
‘高业华’脸色惨白，他惊吼一声之后，踉踉跄跄往后倒去，跌落在了轮椅上，“”不，不可能，我很快就能补全这个缺陷了。
他颤颤巍巍的抬头，瞄上了路池。
郑启年目光一凝，低喝一声道：“快走。”
路池的反应慢了半拍，却还是被郑启年在关键时刻给推开了。
他慌不择路的推开了书房大门。
门外苍茫的雪原刮起了冷冽的寒风，吹得人浑身哆嗦。
路池在门口挣扎了一下，他一咬牙，迎着冷冽的寒风走进了冰天雪地中。
他前脚刚刚踏入雪原，书房大门陡然给合上了。
路池不由得大惊失色，他急忙往回看，哪里还有一扇棕色木门的影子，只剩下呼啸的冷冽寒风，以及白皑皑的雪山。
什么都不见了...
“这...”他的呼吸不免有些急促，路池在雪原中奔跑着，同时大声呼喊道：“姨妈，姨妈...你们在哪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路池茫然的在雪原中狂奔，骤雪倾泻而下，很快就落满了一身。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心疲倦。
路池跪伏在雪原中，逐渐没有了力气，很快整个人就被大雪覆盖，成为了冰雕，然后天地就像是裂开了一样，幽深的深渊将他拖入了未知的地方。
他猛地惊喜，热汗早已经浸湿了衣衫。
路池大口喘息着，发现自己原本只是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而已。
窗户半敞着，刮进来一丝冷风。
此时天空泛白。
‘吱’
刘月婷推开门走了进来，轻声笑道：“你醒了...”
“醒了...”
“...”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