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三日，有些赶得到的邪教也来了。
整个城市挤满了外来者。
第六日，许多高修为的修士都纷纷涌来了阴水城，若柏避免意外，不再外出。
方柒也从入定中醒来。
“师叔。”
“醒了？”若柏看了眼方柒。
“嗯。”方柒顿了顿，“刚刚师祖那边同我联系，天宵宗弟子关捱已经到达阴水城，正与天宵宗暗桩在一块儿。”
“果真来了？！”
“来了。”方柒颔首，“师祖还将联系他们的暗号给了我，若有需要，可向他们求助。”
“向他们求助？”若柏嗤笑，“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昨日，见绝煞殿副殿主也来了。就一个香柱，宗门里什么长老管事弟子不能处理的，还来个副殿主？”
若柏食指轻叩桌面：“师侄，关于绝煞殿内部的事情，你知晓多少？”
绝煞殿紧挨着百花舫，依照百花舫的性格，不会不去调查自己的邻居。
方柒深深看了眼若柏：“师叔似乎很笃定我清楚？”
“你说呢？”若柏勾了勾嘴角，“我也未掩饰什么，十分有诚意，对么？”
方柒没说话，过了良久，笑了笑，摊开话题。
虽然之前与若柏都有默契，但是如今两人身份……还是再坦诚些好。
方柒将前世的许多事情都说与若柏听，若柏颔首，也将自己晓得的、可以说的一些事情，说与了方柒。
两人的关系又好上不少。
最后方柒才说回正题。
“魔道其实有些东西，与邪道类似。只不过邪道中人，做事凭喜好，没什么道德束缚，却还残留人性。魔道么……便更过一些。”
“他们没什么要随心随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常有的。但是不知道是环境养成、还是别的什么问题，魔道中人的暴虐，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从前我见过，哪怕是一个筑基期都不到的魔道小孩，也能面不改色的凌辱人……他们甚至觉得那过程令人舒服。”
若柏听着，脸色沉了几分。
“绝煞殿，也是如此。”
“绝煞殿有两类人，一类用刀、一类用旗，可无论是哪种，绝煞殿的人，都喜欢用煞气滋养武器。”
“滋养方式……我想师叔应该不想知道的。”
不用说，也猜得出来。
若柏摆摆手，示意方柒继续说。
“不过绝煞殿的人，因为煞气影响了性格，虽然心智仍在，但是为人却更令人恐怖……毕竟绝煞殿的人，是整个魔道，最能伪装、最愿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擅心计的存在。”
“而且……一般来说，绝煞殿的人，越伪装，最后达成目的残虐人的时候，也会越过分。”
“不过有一件事，在我死前，也仍是一个秘密。”
“绝煞殿殿主和副殿主，一直不合。”
“不合？”若柏挑眉，“有多不合？”
“不择手段干掉对方及对方的所有子嗣。”
“……！”若柏挑眉，“那可真是天助我也。”
“不一定。”方柒摇头，“绝煞殿殿主一直很自大、掌控欲也极强，大多数时候，他只相信自己掌握的证据。”
“而且此人心思缜密，如果你故意让他知道、而被他发现，你的证据又不够详细……那么，他可能会误以为，你把他当刀，而被他反噬。”
“啧，知道了。”
若柏又懒懒靠在椅子上，不说话。
按照方柒的说法，那还不如自己找到证据，把事情捅给正道，再给正道一个讨伐魔道的理由。
“师叔，不过用好了，也有些用的。”
“我知道。”若柏拧眉，“只是不一定等得到那个时候了。”
“那师叔何不换个思维？”
若柏挑眉，盯着方柒看了一会儿，眼睛渐渐发亮。
“是了！师侄计谋不错……若真是成了，那正道真不需费太大力气，就可以消耗许多魔道力量。”
两个心脏王者，不约而同地相视而笑。
按照方柒提示，其实若柏完全可以暗中找到证据之后，先交给正道一些重要的人。
而后，若柏将东西再七拐八拐，交给绝煞殿殿主，动用暗桩，挑拨两位，必要时候，再看情况，跟着强的一方、压制弱的一方。
无论哪一方胜利，正道都有理由去讨伐魔道。
除此之外，若柏还准备想办法，用义士炼制的奇药，去给副殿主下点……绝育的药。
到时候，子嗣本就稀少，还死得起？
只怕会更不要命地去保护关捱。
唔……如果条件可以，若柏还要视图怕下药的锅，扔给殿主才好。
——杜绝一切两人会因目的而达成合作的机会！
想着，若柏指尖微动。
“师侄。”
“嗯？”
若柏将自己多谋算出的东西，详细告诉方柒。
“这不妥吧……”方柒迟疑，“副殿主是合体修为，十分敏锐。你我如何有机会去下药？”
“狐狸的药，和别的药不太相同。”若柏笑了笑，“还记得之前在梵门的药么？”
“记得。”方柒恍然，“师叔是想……？”
“有一种药，单独每一味算，都是大补之品。可混在一起，便会成为毒药！不仅如此，这类药入体后，还十分难解。”
“一味药入风入鼻便可入体、吸入后，神识清明；一味药滴落在皮肤上、或饮用后，可恢复体内一半灵气……而这其中的每一味药，又有许多玄机。”
“师叔好计谋。”
“后一种药为液体，我准备分散成小玉瓶，在魔道卖。”
恢复一半灵气、且没有副作用的药，是极为稀少的。
应该能大卖。
“前一种药，找准时机，我会在遇到绝煞殿副殿主时，放在风中、或树与花上，顺势过去。”
“两药结合，是慢性药。约莫半年后，那副殿主发现自己无子之时，那便是我们再动手之日，如何？”
“妙。”
若柏得意勾了勾唇角。
日升月落。
七日清早，阴水城便已人来人往。
高修为的大摇大摆走在路中，低修为的挤攘推搡走在道路两侧。
若柏和方柒也换了副面容隐匿在人群外，默不作声地涌向拍卖行。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