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煞殿殿主被奸人下药,本在溟闫城的副殿主,不知何时也跑到了正殿主那边去。
正殿主在死前,身边仅有副殿主一人。
绝煞殿大洗牌。
方柒和若柏改头换面,在邪道约友聚会。
总是不经意、半遮半掩、态度不明地,释放出些许关于魔道的消息。
也配合谢鸣诚一起,进行一些工作。
例如魔道不守规矩,在正道放暗棋不说,还带着暗棋扰乱正道?
互相暗棋,是每道没有明说的默契,但也仅限于信息暗棋。
像这种捣乱的暗棋……一般都是会被制裁的。
“师侄。”
又一日,两人在散发消息后,躲去了别的城市。
“师叔累了?”
“累了。”若柏揉揉眉心。
心累。
要保证自己不暴露、又要不断散布消息、还要保证自己不被跟踪。
那不是一点半点的累。
“谢鸣诚那边我刚刚没联系上。”
“嗯?”若柏挑眉,“这么快?他们行动了?”
之前和谢鸣诚约好,为了避免干扰若柏二人行动,他不主动联系二人。但当二人联系不上他时,就证明已经在去魔道的路上。
这时候,就请二人去三道交界处汇合。
至于他们怎么说动邪道的,若柏觉得传音不方便,也没问。
“师叔,我们走罢。”
“得,又得赶路。”若柏揉揉脸颊,从床板上挣扎起来,“我觉得以后我回到清玄宗,得好好歇歇……太累了。”
“走吧。”
若柏和方柒出门,又日夜兼程地赶路。
幸好方柒如今修为也有旋照巅峰,若柏更是心动期巅峰,快速赶路……也不难。但还是那句话,心累。
两方会面,谢鸣诚见到二人的修为先是一惊,而后听二人说什么“在秘境得到了些好处,所以修为提升快些”这鬼话,就只好用手遮掩抽搐的嘴角。
后来有人叫他,索性便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若无行、兰茗、易牧和若柏、方柒。
“若儿!”见没外人,兰茗终于忍不住,一把抱住若柏,“都怪你爹把你叫去那种地方!你……哎……”
话语之前有些哭哭啼啼,听得若柏一脸懵逼。
向若无行投去询问的目光,却只见若无行给她使眼色,让她先稳住兰茗。
“母亲……”若柏伸手,僵硬地拍了拍兰茗的背,“我无妨。如今剑术精进了许多,大有奇遇,修为也有所增加,我……”
“若儿!”兰茗嗔怒,“你可想过,你差点就没命了!”
“……?”若柏眨眨眼,努力回想,“也还好……都是有惊无险,虽然难了些,也没有解决不了的……啊……”
这是实话。
方柒气运之子在旁,若柏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所向披靡。
唯一一次差点出不来的、遇险的,也是一人独自在黑林阵时。
可无论怎样,结局不都避开了么?
“若儿莫要哄我。我从前也接过去魔道的任务,可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你这个修为,道心且还不稳,便来看这么残暴酷虐的东西,你爹……哎!”
“……”
话随如此没错,但是……
若柏抿唇,不再和兰茗争论。
作为母亲,如此担忧……若柏也理解。
索性转开话题。
“父亲。”
“嗯?”
“这次我有事得给你们说。”若柏顿了顿,“赶在讨伐魔道之前同你们说。你们听后,好好想想如何告知其他人,行么?”
“什么事?”
若柏沉吟片刻:“父亲可看过玄机盒里的东西?”
之前若柏让谢鸣诚带过玄机盒里的内容,给若无行他们看。
“看过。”
“之前我所说的世界一词,其实也就是谷默那个阵法通往的‘时空’。”
“什么意思?”若无行对法则没有丝毫了解,“好好解释解释。”
“这要从天地初来说起……”
若柏将盘古开天、一气化三清、圣人之事、人族之事、还有上古其他宗族的兴衰按照时间顺序,一一讲给面前几人。
这些信息,方柒都不是知道得特别清楚,因此听得极为认真。
“后来,人族渐渐稳足大地,也越来越多人领悟了法则。便又有了一尘一世界的说法……利用法则,人又在大世界内,分出了无数个世界。”
“小世界慢慢有了人、修炼体系,可根据天道规则,发展成中世界。中世界,又可与其他各个世界联系。若达到了一定的水准,还能顺应天意,去那大世界。”
“而大世界里,有上古圣人坐镇,因此哪怕其他世界再厉害,也翻不过天。”
若柏说完这些,顿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见面前这几人将消息消化得差不多,又接着叙述。
“可每一族,有兴旺,也必有衰弱。按照天道规则,如今轮到人族了。”
“为何轮到人族?!”易牧不服,难得露出了些少年心性,“人族做错了什么?”
“在天道看来,是错了。”若柏抬眼,“你算算,自人族为气运之族后,有多少个种族,彻底灭亡?”
易牧瞌眼。
兰茗出声:“可修道之人,不就是与天地争么?!”
“是。”若柏扯了扯嘴角,“所以九死一生。”
所以才有她这个弱小的变数。
“这都什么道理?!”
“母亲。”若柏按住兰茗的手背,“这在我们看来不公平,可这也就是天道的公平。在它看来,一切生灵皆平等,也都该有自己活着的地方。”
“人族是像不曾做错什么,可实际上,你不得不说,这个世界,被人族过度消耗,也千疮百孔。而其他种族,能入肚子的,几乎……”
“上古时期的人,也会征战、会吃各种生灵,可他们却比我们更懂得‘节制’二字。或许因为更接近神明圣人、因此更晓得敬畏之心。”
“人若彻底没了敬畏之心,也只能为所欲为了。”
若柏说完,顿了很久很久,想到自己做灵的时候。
“母亲,之前你们总教我,修行之人,当随心洒脱,不可拘泥于一物。实则……母亲,并非如此。”
“两万年前,人修行,无论怎样,都会先从‘神识’修起。哪怕之后不专精此道,但也可避免自己轻易入魔。”
“而今呢?其实人们已经分不清……一个界限了。十分模糊,对么?”
“可我们,也未曾想过,要去再重新开创神修之法,而是沿着之前残留的一些功法,继续苟延残喘。”
“可那些功法,本来不是多好的,又遗漏了许多……如今……”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