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这声姐夏明碧喊得很无力。
夏明月厌恶地瞪她一眼。“别喊我姐，会让我觉得恶心。”
这是自一壶春离开后，夏明月一直想对夏明碧说的话。
今日，她总算是说出来了。
周围众人见了夏明月对夏明碧的态度，都是一脸震惊，不明所以。
以前不说这两姐妹关系多好，但至少看起来和睦。
可现如今，夏明月对夏明碧的这态度，越发使人深思。
夏明碧被夏明月这么一说，只觉得臊得慌，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她恨死了夏禾，恨她毁了自己，现如今居然还来破坏她的婚事；她也恨夏明月，明明她们二人才是亲姐妹，可在她大喜的日子，她不仅不帮她，还来踩她。
她明白了，他们这都是嫉妒她呢！嫉妒她嫁得好，嫉妒她是那么多姐妹中第一个出嫁的。
夏明月看着夏明碧脸上神色的转换就来气。
她并非是觉得太仆寺卿这样的人家有多好，可被自己的亲妹妹这样摆了一道，还当着她的面做出那种恶心的事来，只会让她恨透了夏明碧。
所以，当她知道自家爹居然做出让夏庭权和夏禾二人今日一定要留在府中这样的蠢事来的时候，她并没有试图阻拦。
气氛一度很尴尬，还好这时喜婆走了进来。
“姑娘，吉时马上就要到了，喜婆我来给你盖上红盖头吧！这喜轿一会儿就到了。”
夏明碧听到这话，喜上眉梢。
刚才的那些害臊、难堪、尴尬等一切情绪瞬间荡然无存。
她走回铜镜前的矮凳上坐下，扫视了一眼夏禾与夏明月以及房里其他姐妹，任由喜婆给她盖上了大红盖头。
喜帕下的夏明碧心想，她所做的一切她一点都不后悔，自今日起她就是正三品太仆寺卿家的儿媳了，这里所有的人，包括她的亲姐姐和夏禾，她们将来嫁的都未必有自己好。
她的手不自觉地放在小腹处，嘴角忍不住笑开来。
这可是她坐稳沈家儿媳的筹码。
送走了夏明碧，夏禾和夏明月二人很有默契地在所有人后面走出厢房。
夏明月走在她身边，目视前方。“我听府里人都在传，说禾姐儿这些日子日日早出晚归，是在外面有了意中人，这可是真的？”
夏禾。“……”
“若是有了意中人，禾姐儿可千万不要藏着掩着，一点要带回来让家中长辈给你掌掌眼，可千万不要做出私定终身、以身相许，有辱门楣的事。”夏明月的声音淡淡的，听上去倒有点好姐姐为她着想的意味。
夏禾听了这些话，心里要说没点愤怒，不起怒火是假的。
可面上她却不屑一笑。“这种事，有个碧姐儿就好了，我可没这胆子，也做不出来这种连累府中姐妹的事。”
夏明月这些话是诛心。
若夏禾是个脸皮子欠的，三贞九烈、内心脆弱的，那还不上吊自杀啊。
夏明月听得她的话，心中慌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皮笑肉不笑地道。“禾姐儿，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种有辱碧姐儿声誉的事可不能乱说，你这信口雌黄的话不是逼迫她去死嘛。”
夏禾快走两步，挡在她身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明碧。
夏明碧看着她的神色，如壶灌顶，面前扯出一个笑容。“我这不也是提点下禾姐儿嘛！我哪能不知道禾姐儿的人品秉性啊。”
她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先前为夏明碧辩解的一番话放在夏禾身上同样适用。
“是，我的人品秉性就不需要月姐姐特意提醒我怎样做人了。反倒是我的话绝非信口雌黄，随意编排碧姐儿。不信，月姐姐就等着，不出六七月，你准升级当姨妈。”夏禾笑嘻嘻地说完，转身就走。
夏明月当场呆若木鸡。
更多的，是被夏禾的话吓的。
她知道！她居然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夏明月一时间心乱如麻，也顾不得夏禾已经转身离去？
夏禾原本是打算直接去正堂看夏明碧拜别父母，出府门的。
可行至半路却见不少丫鬟小厮往前跑，而方向正是正堂。
她忙让冬雪拦住两个小丫鬟，细问之下才知道是沈家的迎亲队伍来了。
“来了！”
夏禾觉得自己得快点去看看热闹。
想来那沈公子一定是不愿意娶夏明碧的。
恰在这时，其中着粉色衣裳的那小丫鬟犹豫再三，对夏禾和冬雪说。“奴婢们听说，这沈府的迎亲队伍是来了，可这姑爷却没来。”
“姑爷！沈二公子？”夏禾还真没想到这沈家二公子会做得如此这般决绝。
当夏禾带着冬雪及那两个小丫鬟赶往正堂的时候，夏明碧已经拜别了父母，准备出府。
夏禾看了看中堂里稳稳坐着的夏世恒，暗腹：还真能忍，这样都还上赶着把夏明碧嫁出去。
夏明碧的日子，夏禾已经能预料。
夏禾赶往府门的时候，夏明已经上了花轿。
果然如那小丫鬟说的一样，沈睿并没有亲自来迎亲。就连这迎亲队伍人也少的可怜，一点也不像是正三品官员家里迎亲的排场。
周围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有人问：这嫁的应该不是大户人家吧。
旁边立刻有人答。“听说是太仆寺卿家的二公子。”
又有人说。“这不是正妻？”
马上有人抢答。“哪能啊！听说是正妻。”
一老汉感慨。“这又不是皇家娶儿媳，新郎竟然没来。这得是多不喜欢这新娘啊。”
……
接下来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说得越来越激烈。到了最后，甚至有人大胆猜测，说是不是新娘给新郎下药，把人强了，非得要人家负责。
此话一说，引起一阵哄笑声。
夏禾看着那长得一脸猥琐样，笑得最是前俯后仰的男人，在心里回答他：你真相了！
见迎亲队伍离开，夏禾二话不说地回了府内。
这里的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她打算回府里继续看。
想来此时此刻夏世恒的神色一定也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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