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双膝一软，脸着地昏死在了擂台上。
他的胸膛被“小黑”前后贯穿，伤口足有拳头大小，血如泉涌，瞬间染红了擂台。
“救人啊！”
零见所有人都呆若木鸡，顿时对着夜天然大喊。
裁判大人手一挥，立马有医护人员冲了上来，同时围住了零和柳文。
他看着周围四个熟悉的面庞，这不是比赛前救大西瓜的那几个？
“不用管我，先去救柳文！”
见到这几个人掏包拿刀的，零一慌，连忙指着另一边：“他都破洞了，而且是开元，他比较重要。”
“你也重要！”医护人员义不容辞道。
救人是他们的天职，哪怕面对的是个脑子有毛病的家伙。
“受到关怀，烟瘾值，+4。”
零看着他们穿针提线的，一脸犹豫。
这救人固然是好事，但问题是，他现在也不怎么需要啊！
和朝青藤的一战，也就“大寒无际”和“玄冰封印手”真正对他造成过伤害。
但已经“过”了！
前者形成的剑道雪花差点把他捅成一个蜜蜂窝，然而“不死不灭”吊着气，也不过是过程痛苦了些。
剑道雪花一停止，伤势片刻内便恢复小半。
后者那一瞬间的冰块压缩，若是别人估计神魂都被冻住，但零是开元肉身，再加上“不死不灭”……
说实话，“玄冰封印手”对他的伤害甚至都没有“大寒无际”大。
“我真的不需要……”零弱弱道。
四个工作人员瞪了他一眼，这谁没瞅见你被打得半死啊。
你瞧这衣服，都被血染红了都！
还有这小脸，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被冻得不轻。
“行吧……”
零放弃了抵抗，四人提针拿刀的，一下子摸上了他的身体。
“受到怀疑，烟瘾值，+4。”
只一瞬间，四人动作不约而同齐齐一顿，四脸震惊地看着零。
“这……”
怎么可能？
这家伙是变态吧，方才柳文那般攻击，竟然只对他造成了这点伤势？
而且其体内澎湃的生命力源源不断，简直比吃了赤伶丹还夸张。
这还治疗个鬼啊！
分明记得崩血了都……
怎么会这样……
难不成，开元肉身这般强大？
他摊摊手站起身来，虽然体表还是有些冻得发紫，但行动力却是在这短暂时间内恢复了。
“说了不用治疗你们还不信！”
零一指柳文：“赶快去救他吧，‘小黑’方才应该避开了他的要害才是，死不了。”
四人迟疑不定，显然被惊得暂时失去了方向，为了让他们安心，零索性一甩衣袖。
“我就实话说了吧，这家伙根本不曾对我造成伤害！”
“赶紧去救他！”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医护人员刚好停下了救治，一个个神色兴奋了起来。
“醒了！”
“太好……嗯？”
众人还没兴奋多久，就见刚醒的柳文脸色一黑，重新晕了回去。
“受到诅咒，烟瘾值，+1。”
那一头的四个医护人员眼含杀气，转头死死盯着零。
“受到攻击，烟瘾值，+4。”
零：“……”
……
“受到敬佩，烟瘾值，+1666。”
“受到敬佩，烟瘾值，+1888。”
果然一出结界，信息栏就接连几道信息传来。
他看见观众席所有人起立鼓掌，乐呵呵的挥手回应着。
“嗯？”
他忽然看到乔长老和周石，这两个人都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就差冲下来给个温暖的怀抱了。
“受到表扬，烟瘾值，+2。”
还好这是第三场比赛，观众下不来，避免了男男相拥。
零笑着回应他们，心里头却是有些疑惑。
乔长老来看他比赛，给他鼓励可以理解，但是这周石是什么鬼？
这前脚才打了一场，后脚就成了自己粉丝了？
重新回到候场区，虽然时候已经不早了，但是零没有立即回去。
擂台上收拾好了之后，夜天然也不用抽签了，因为八进四只剩最后一轮。
张欣怡！
也是开元高手！
天地榜榜首！
论实力，当之无愧的外院大师姐！
零留下来，自然也是想观摩一下这个明天有很大概率成为自己对手的张师姐。
场中，张欣怡一袭白衣，肌肤胜雪。
她手托一个小铜炉，烧着紫檀香，大地高手外加自身空谷幽兰一般的气质，生生将对手压得没人看到。
零拭目以待。
然而比赛一开始，什么惊险、波澜都没有，三下五除二，练灵十境修为的对手就被张欣怡两个回合内拍出了擂台。
零：“……”
这该死的开元高手！
他恨恨地转身便离开了候场区。
……
一个树林里分出了两条路，一条通往心湖，一条通往石屋院子。
前者代表神秘和未知，后者是安逸和舒适。
零二话不说选择了后者。
回到院子，洗完澡，躺到床上，无言的舒畅感涌上心头。
零掏出一颗炼灵丹吸了一口。（“喝水主动技经过他长时间的努力、反复的尝试……最终不负所望，可以通过呼气、吸气、甚至是吐气都能发挥功效，他还一下子把“喝水”主动技升到了（淬体Lv.6）。）
“嘶~”
双倍的快乐！
升级后的“喝水”已经加强，这一吸就是一颗丹药，好在他现在已经能尽力抵抗快感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下子被冲击得失了神，然后一阵灵力激荡，气海潮升。
随着身体一个哆嗦……
突破了……
炼灵三境！
他懵了。
昨晚他反复尝试“喝水”实验过猛，好不容易死死压住了境界，结果现在一个没注意，就给突破了……
“算了，快就快吧。”
“说不定我这速度，对于一些真正的天才来讲，其实根本不算什么。”
他自我安慰着，也不去管它了，反正睡一觉境界也能自己稳固下来。
他索性意念来到脑海中的信息栏。
烟瘾值：38882。
“唔，少了点。”
虽然已经大概猜到了结果，但他还是有点小失落。
单单靠观众席几千人的贡献，一场比赛撑死了不过一万左右的烟瘾值。
这还得多亏了柳文中间那一式“大寒无际”，否则自己还得再掉好几千烟瘾值。
入夜。
星辰点点。
他只睡了小半夜，便一觉醒了过来。
嗯，不是因为明天半决赛而紧张，绝对不是！
提剑步入庭院之中，安静驻足。
蝉鸣蛙叫声中，风幽幽，人更幽幽。
“是个练剑的好时间……”
零回悟起了这几日领悟的剑法。
“剑术精通”跟其他的被动技真的很不一样，它不像“金身”、“锐利”那般白给，更多的是给予感悟。
而这些感悟，需要他自己去总结。
缓缓闭上双眼。
这一刻，院子里头的所有东西，似乎在微微颤动。
假山、灵池、新建的房屋……
他脑海中回想着柳文的“大寒无际”，比赛至今，给他印象最深的便是这招。
不是因为这灵技的威力如何，技能等级几般。
而是因为，这是零第一次见到，有人将剑意脱离自身，寄托于雪花之上。
这种剑意的运用方法，着实让他开拓了眼界。
是的，他现在就是在偷师。
偷柳文的“大寒无际”！
虽然自己没有落雪，但是剑意既然能寄托在雪中，能否寄托于其他自然万物之上？
冷风吹拂，他仿若天人合一，地上的小石子竟然快速震颤起来。
啪嗒！
啪嗒！
零猛地睁眼，碎石咻然间升空，似那浮雪，剑意升腾。
“喝！”
一剑挥出，脑海中一派雪山翻滚的仙景，似乎这一剑，能斩断天地！
视线中，碎石剧烈一震，啪啪落地。
嗯……
没了？
零脸色一黑，这怎么和自己想象的，有那么一丁点的出入？
“呼！”
还好，没有人看到……
不然就丢脸丢大发了。
他稍微冷静下来，意识到偷师并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这种剑意寄生万物的剑法，似乎大有所为？
“从本质上讲，这也是一种用剑意去战斗的方式……”
他提剑踱步，思维在夜色中一下子发散开来。
这种修炼方式，很像自己之前琢磨过的那种不用灵技，纯用剑意的战斗方式。
“随心而动，随刃而行？”
他脑海中浮现出落叶起而万人残的画面，又出现了一剑来朝，万剑归宗之景。
或许这条路走下去，自己能达到这样的境界？
零有些意动，他天资很好，对于剑意的感悟，却随着“剑术精通”的出现而有所提高。
既然如此，自己能否试一下在这条路上走一走？
主流的剑修之路是用剑意配合灵技，打出恐怖输出。
而他的想法，却是纯粹的用剑意去战斗。
这注定是一条跟大众完全不同的道路，就是不知道最终是走向歧途，还是在主流中杀出自己的风格来。
“唉！”
零摇摇头，后者太难了，他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先想想明天的半决赛怎么打……”
开元肉身已经暴露，所有人都知晓了，只要和他拉开距离，他便失去了一半先机。
唯一能左右战局的，只剩这把“小黑”……
零面露奇色，怎么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剑意之上？
他陷入了沉思。
一式柳叶悠悠，在剑意的增幅之下，被他玩出了很多花样。
网剑式、拨剑式、逆剑式……
前面二者还好，只是剑意的初步运用，但对于“逆剑式”……
他望向手中的“小黑”。
和柳文一战，在危机关头灵光一闪的这一式，更多的是将剑意和剑器结合了起来。
那个时候，他感觉“小黑”有了生命！
“剑器通灵？”
这似乎也是一种剑意寄托他物的方式，只不过“小黑”和自己比较亲近，所以成功实现了。
零忽然脑筋一转，自己可以通过剑意寄托“小黑”，从而实现逆向反击，但它仅仅只能局限于此？
不！
他眼睛爆出了光芒，若是自己能通过剑意完美操纵“小黑”，岂不是能实现传说中的“御剑术”？！
甚至是……
御剑飞行？！
要知道，飞行可是天空境的专利啊，他才炼灵三境，要是能御剑飞行，岂不是能惊掉众人大牙？
“试试！”
零回忆起了下午的战斗，将剑意灌输到“小黑”剑身。
“嗡……”
一阵长鸣，“小黑”震颤起来。
零惊了，他确实感觉到自己手上的黑剑不似死物，更像是有了一丝灵智。
很好！
这说明自己已经和它建立起了感情。
零将“小黑”扔出，双指往上一吊。
“起！”
他似乎看到了黑剑腾空的画面，结果这货被扔出去之后，就像一把很普通的剑，很是普通地掉在了地上。
当当当！
零脸色黑得像漆炭，这黑剑就像是被人用强了似的，掉在地上不断挣扎着。
不对啊，下午它不是这样的！
难道是扔剑的力度小了？
他捡起剑，再次灌输剑意，猛地一掷。
咻！
剑身撩火，射向天边！
零大呼可行，不多时，他重新感觉到了兴奋的剑意，立马将之召来。
刷的一声，天边出现一个黑点，猛地扎向零。
他吓了一大跳，这特么自己现在可没有冰雕覆盖啊，这一剑下去，自己岂不是第二个柳文？
想到这，他连忙跳起，想要站在剑身上御剑而行。
结果“小黑”的飞行速度太快，从他脚下掠过，瞬间将他绊倒。
砰！
咣当！
二者齐齐坠地，场面一时死寂无匹。
“妈蛋，我就不信了！”
“再来！”
他再次试剑，今晚非得把传说中的御剑术给修出来不成！
结果……
砰！
咣当！
“继续！”
砰！
咣当！
……
执着是毒药，夜色惹人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体悟到，自己掷剑时，其实黑剑并不通灵。
它真正兴奋起来的那一刻，是飞到了极点，自己召唤它的那一刻。
也就是“逆剑式”的“逆”，唯有在“逆”的过程中，这黑剑才是真正通灵的。
这个发现让零沉默了好久，他想不通“掷出去”和“飞回来”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
但是，他又找不出原因。
“这该死的‘逆剑式’……”
“早知道改名叫‘御剑式’了！”
零索性摒除了掷剑这一步骤，将剑尖对着自己，灌输起了剑意。
“嗡！”
剑身瞬间雀跃起来，零第一时间感受到了生命。
他将剑尖逆转，对准天边的方向。
“嗡……”
这股生命力只剩一丝。
再翻转。
“嗡！”
再再翻转。
“嗡……”
零：“……”
这特么什么原理，一定要对着自己才有灵智？
我看你是想噬主！
零不信邪了，连续翻转。
“嗡！”
“嗡……”
“嗡！”
“嗡……”
一头黑线降下，他愤怒地将“小黑”扔了出去，这特么有病吧这剑！
咻！
黑剑重新飞射而来。
零：“……”
发起诅咒，烟瘾值，+0！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