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捂住了脑门，还是自个儿先走吧，离得远远的，那蒙面人应该不至于再次盯上自己。
“我走了，别再跟着我。”
零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剑鞘是不可能给你的，你都输了，我拿个剑鞘不过分吧。”
这姑娘速度太快，但这一战把她打趴了，想必也没脸继续跟着自己。
如此，又能独自行动了。
洛蕾蕾手撑在地上，竟然感觉自己恢复了几分行动力，一下子觉得自己又行了。
但想到零的实力……
算了，这家伙是怪物，肉身、剑道、术法样样精通，估计只有满天哥哥能打败他了。
“人可以走，解药给我留下。”她眼神飘向了一侧。
零一乐呵，还真信了？
“没有解药。”
“你……”洛蕾蕾怒目而视。
“我只研制出了毒药，没有给敌人解药的打算，但是……”零眼珠一转，忽而戏谑道：“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
“什么办法？”
“以毒攻毒！”
洛蕾蕾愣住，“要什么毒药才能以毒攻毒？”
“呵呵。”零双手背负，飞上了青天，衣袂飘飘，“思念是一种穿肠毒药，你想我的时候，药到病除。”
洛蕾蕾：“……”
“零，你有病是吧！”
她这才清楚自己又被耍了，这家伙估计根本就没敢下毒。
“哦，对了……”飞了一半的零豁然回头，手指着黑落崖顶姑娘的胸口，缓缓道：“忘了说了，衣服穿好。”
“还有，我们……长大了呢，要学会给自己买新衣服，不能老是穿那么小的尺码，憋得慌。”他忍不住补充了一句。
洛蕾蕾愣住了，一低头，看到了胸口处被贯穿的伤势虽然恢复了，但衣服可没法恢复。
霞飞双颊，她贝齿差点咬碎。
“零！”
“受到惦记，烟瘾值，+1。”
零看到她又想要飞上来，顿时吓了一跳。
“打住，你不用追我了，即便追得到我，你也打不过我。”
洛蕾蕾一时语塞，真想把这小子的嘴给剐下来。
好气啊！
但又无可奈何……
她抓住胸前衣物，语气反而温和了下来，认真道：“零，你真的不打算和我走吗？”
“只要你想，出了天叶门，本姑娘带你离开，我听说你都被灵宫拒绝入……”
“不是吧！”零打断了她的话语，“我可没对你做什么，你不能要求我负责啊，我就好心提醒了那么一句。”
洛蕾蕾：“……”
“不要插科打诨，我是认真的。”她严肃道。
零难得也收起了嬉笑脸色，唤回大战中将自己震飞的小浴缸，它被劈黑了。
再收回“小黑”，还好，没碎……
他看向崖顶姑娘：“我把你打成这样，你不恨我？”
洛蕾蕾大方一挥手，“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看好你的资质。”
零一笑，再度摇头。
“我拒绝。”
“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
“你可知你拒绝了什么？你又将失去什么？”洛蕾蕾怒了，她自认为已经很是诚恳，在此之前，不曾对谁做到这一步。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零摩挲着“小黑”，选择了无情的转身离开。
“零！”洛蕾蕾喝住了他，“你真的不想看一眼外面的世界吗？也许比你想的精彩！”
“我的世界，我会自己去看。”
洛蕾蕾看着他飞远，双手捧在嘴边，大声道：“没有人护着你，你只会遍体鳞伤！”
“哪怕遍体鳞伤！”
洛蕾蕾被零认真语气惊住了，呆呆地看着他飞远，眸有异色。
“我的世界，我会自己去看，哪怕……遍体鳞伤？”
昏暗逼仄的房间中，五个男人。
乔阡陌给赵云飞加了双碗筷，守护任务很辛苦，值得鼓励一下。
赵云飞终于尝到了梦寐以求的乔长老的美食，差点没感动得落泪。
一只酱红大肘子下肚，一杯美酒烧喉。
“爽！”
杯子重重拍在桌面上，他只感觉豪气万丈。
“啪！”
一声脆响，分明不是从桌面传来的。
旁边四人愣愣地看向赵云飞，继而看向他的身后。
赵云飞心跳都止住了。
“不是吧，不会又来了吧！”
他艰难地转过头，发现“十二珠灵帘盘”上方，那颗失去了保护结界的珠子已然裂开，黯淡无光。
“果然撑不了多久。”夜天然叹了一声。
三层防护结界既然能被突破，封印恐怕也是拦不住那奸细的。
“或许，真要按照叶老头所言，强行干预天叶门，派人入内了？”乔长老也是皱眉。
叶小小看向叶老：“怎么说？”
叶老吸吮着手指，淡定道：“也许真如你所言，现在的情况还不是最遭的呢？”
所有人愣住了，尽管不想承认，但这确实很有可能成为现实。
这才入天叶门第一天，便没了两个镇界之宝，后面两天怎么办？
“放心，那些人应该会有分寸，毕竟如果宝物被取走超过四件，天叶门就该炸了，他们也没法活着出来。”叶老道。
天叶门会炸？
赵云飞愣住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很快想到了自己先前的梦。
这……真没想到竟然还有可能会梦想成真？
“那更得快些干预了，不然天叶门里头，我们自己的弟子怎么办？”乔阡陌急了。
叶老淡定地一挥手，“放心，肯定不会炸的，死不了人。”
肯定？
就怕万一啊！
叶小小见这老头还是这般脾性，忍不住道：“你的两个弟子都还在里头呢！”
“是啊，都在里头呢……”叶老竟然丝毫看不出焦急，这下可急坏了周围四人。
叶小小刚想再次开口，却见到这老头侧过头，蹙起了稀疏眉毛，似乎想到了什么。
叶老确实是灵光一闪。
按照自己给沐兮的地图走，零应该到达的是黑无崖的崖底才对，可方才看到的画面，他已然攀至崖顶。
所有人都忽略了那一瞬间……零是腾空的！
而且，叶老仔细回想，确实没有看到那小子脚下有踩着黑剑。
他突破开元了？！
叶老有些惊讶，他记得最后一次见零的时候，这小子应该才十境不到……
“浴火重生！”
很快，叶老想到了自己当年走过的步骤，“焚天烈日”的最后一步，便是破而后立。
他一直没等到零开元肉身破碎，却坚信这毅力惊人的小子可以撑过来，所以先收为徒。
现如今零应该也是走到了这一步，开元肉身碎了，继而成功突破了宗师之身。
可以啊，这小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遥想当年，自己可是用了三天时间才突破的宗师之身！
那么……
叶老看向众人：“黑无崖顶的那个……蕾蕾？什么修为？”
“上灵境后期，这次新晋三十三人中最强，也是资质最好的一个了，雷属性。”叶小小回道，“怎么了吗？”
“上灵境……”叶老低声呢喃，“那应该打不过零了……”
四人：“……”
赵云飞整个人听懵了，他感觉自己最近耳屎欠挖。
是什么原因，导致您对零同学这么有信心？这货……区区九境啊！
当然，这话他没敢说出口，默默吃肉，是无声的倔强。
叶老目中有了神采，重新伸出了筷子，道：“老夫大概知晓奸细是谁了，应该有两个，一个是蕾蕾，还有一个……”
众人期待地望了过去。
“嗯，他藏得很好，老夫也不知道。”
“……”
……
风吹鹅毛雪，星辰吊影稀。
呼簌风声中，一排脚印由重至轻往后拉，逐渐淹没在灵气飘雪中。
张欣怡神色恬淡，相貌凡凡却气质典雅，如一朵洁白的雪莲立在这世间，似乎天下就没能有多少事情能勾动她的心弦。
右手依旧端着铜炉，紫檀香杳杳而烧，余烬升腾出几缕仙气。
她的左手，却是多了一枚之前不曾见到的白色石子，拳头大小，无灵无气。
“‘封印之石’已经拿到了，你……醒了吗？”
右手一颤，小铜炉烟气愈甚，汇聚成了一个模糊的人脸。
“醒了，方才没有回应你，是有人在窥探这方空间，小心点。”
这是道同样很模糊的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甚至很难判断它说的是否人言。
“窥探？”张欣怡有些讶异，也没多问，直接将之放下了。
“我的任务应该完成了，什么时候放……”
“只完成了一半！而且，我的存在，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模糊声音打断了她。
张欣怡攥紧了石头，声音很轻，但能听出倔强：“我不需要。”
“下一步，杀两个人。”
听着这不容置疑的语气，张欣怡缓缓闭上了眼睛，“谁？”
“零！”
她豁然睁眼，目光满是惊疑，“为什么？”
“他发现我了。”
“不可能！”
“哦？你在维护他？”模糊的声音多了几分情感。
“天叶灵宫的长老都没能发现，他零怎么可能发现你？”张欣怡声音恢复了平淡。
“你不需知道这些，只需执行任务即可。”
张欣怡脸上有着坚决：“我不会杀零。”
“你喜欢他？”
张欣怡愣住了，俏脸似乎走过几片红云，她再次想到了总决赛擂台上，那不着调的家伙夸她漂亮时的情景。
“无关乎喜欢，只是我不想杀他。”
“为什么？”
张欣怡想到了那贯穿二人的黑剑，以及在他怀中从天而落时的忐忑，和不得已的佯装晕倒……
“他很温柔。”她的脸上多了几分浅浅的笑，“总有一些人，不应该受到伤害。”
烟雾人脸不语，随后彻底消散，似乎很是尊重张欣怡的意愿。
然而下一秒，没有感情的声音落定。
“第二个人，赵云飞。”
张欣怡脚步一滞，赵执法？
自己和他仅在内院有过匆匆的一面之缘，为什么也要杀？
她想问，可是烟雾人已经散去了。
“唉。”
大雪纷飞，张欣怡只能继续往前，任务只完成了一半呢。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
她看向前方……
那是“森罗秘林”的方向。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