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见到了比自己还要猖狂的家伙。
说什么不比修为的话，自己会被……完败？
开什么玩笑！
自己身上哪一点不比这小子强？
你个区区开元，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陈星储转瞬间便是再度火冒三丈，但偏偏他望了眼灵宫的两个大佬后，发现他们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该磕杯沏盏的沏盏，该闭目养神的养神……
那般袖手旁观的模样，仿若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这……”
陈星储当即心态有些炸裂了。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每次昂扬一下就得被殿主说，这小子说这种大话，灵宫的大佬却置若罔闻？
难不成他们还觉得面前这小子的荒谬言论，有几分真实？！
还有，这个什么云飞，为什么要用这种悲悯可怜虫的目光盯着自己……
这特么！
陈星储只觉头皮一炸，毛发差点没如斗鸡一般竖起，他有一种想要发泄的欲望。
“零，你怕了？”
压下心头愤怒，他用一种不屑的轻蔑语气说道，讥讽力十足。
江边鹤反倒是看着悠然自得的灵宫二老皱起了眉。
这般放松的心态，难不成那零真的有些门道？
如此，那真的要小心一些，免得阴沟里翻船了……
他极为细微地瞥了末座的鱼知温一眼，后者收到了讯号，轻轻点头。
长长的睫毛一颤，再是一低，便是将那迷人星瞳给遮住。
约莫半息，星瞳再启，似有隐晦之光低掠而过。
那般瞳孔之间，亿万缥缈星点條忽间如有神引，竟是翩然兜转起来，一时星光熠熠。
下一秒，鱼知温美目一颤，美轮美奂的眸光霎时间破灭不见。
并不是因为探知到了什么未知的大恐怖，而是因为触目所及，便是了然的惊悚。
——零正瞪大着眼，死死盯着自己！
“卧……”
鱼知温吓得整个身子猛然一抖，无意识地往后一缩，坐下椅子顿时又是一阵移位。
“吱吱——”
刺耳的声响再次回荡在安静下来的大殿中，所有人为之侧目。
鱼知温顿时臊得慌，玉颈都有些晕红了，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众人询视的目光令得她恨不得将面纱扯上，连眸子都给遮住了。
无地自容啊！
竟然在这般关键时刻发出声响，本就有些社恐的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舒服吗？”
零收回摄人目光，关切问道：“要不要煮些红糖水什么的？”
众人：？？？
这么，直接？
“受到怀疑，烟瘾值，+5。”
“不用，谢谢。”
鱼知温连连摆手，声音骤然上扬，后半句却又细弱蚊蝇。
言罢纤手紧贴大腿侧，死死揪着裙边，看得出整个人都僵了。
零差点没乐出声来。
果然，这女子的眼睛有问题。
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功能，但是那般星瞳，想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
总之，没能让她使出灵技来，自己应该算是成功的。
这般自顾自的想着，他却是没能发现同样僵住的，不止鱼知温，还有那已经走到了面前的翩翩公子。
陈星储整个人都木了。
又、又被无视了？
他眼睛一大一小抽着，拳头攥得老紧，咬牙切齿咆哮着：
“零！”
“受到呼唤，烟瘾值，+1。”
零抬头，眉头一锁。
“嗯？你还在啊？”
陈星储：？？？
“受到诅咒，烟瘾值，+1。”
“比试还没开始，我能去哪儿？”他肝火直烧。
“还想比？你都输了。”
“我特么……”
陈星储忽然止住了歇斯底里的语气，因为几道吓人目光扫过来，他便是怒火都冷却了。
“说到底，你就是想逃避，不敢交战！”
零面色古怪，失笑一声，起身道：“你真想比试一番？”
“哼！”陈星储一甩头。
“不后悔？”
“别废话，来战！”
零偏头望向了叶小小，他不明白为什么院长大人要给自己找这么一个没心性、实力也不行的家伙。
换旁边那个姑娘来，多好，还能摸一下底！
叶小小只轻轻点头，示意放手去做。
零明白了。
“规则我定？”
看这家伙的表现，似乎这最后一条求生之路也会自行放弃……
果不其然，陈星储点头了。
“唉。”
低叹一声，零上前，绕着陈星储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一番后，停在了鱼知温的身侧。
“我是一个文明人，不是很喜欢打架，不如我们坐而论道？”
鱼知温：“……”
论道就论道，为什么要靠这么近？！
她想要挪动一番，但又怕再次出声打搅了二人，故而只能坐在原地。
陈星储显然没想到零会来这么一遭，但想来此人修为极低，恐怕也只能出此下策，当即便是一声冷笑。
“可以。”
零将陈星储原先的椅子扒拉过来，挨着鱼知温坐下，看得众人面皮一抽。
他自若道：“看得出来，你是一名剑修？”
东域主剑，越是大势力，门内弟子修剑的便是越多，黑暗殿堂也不例外。
陈星储死咬牙关，竟然不知不觉就被夺走了座位，这是已经输了一筹啊！
他拿过手中剑，将座椅扒到赵云飞身侧，堂然坐下。
“正是！”
吱——
赵云飞默默把座椅挪远了。
陈星储：？？？
“受到诅咒，烟瘾值，+1。”
这波助攻差点让零绷不住笑，他再次遥指陈星储手中之物：“这是一把剑？”
陈星储愣了一下，一低头，火气冲天。
这特么不是一把剑，它还能是一把刀？！
“你眼瞎吗？”
“不，我的意思是，这是一把什么品阶的剑？”零补充道。
陈星储顿时傲然道：“五品！”
咣！
零像是坐不稳一般，连椅子都晃了一下，直接磕在了鱼知温的小臂上。
“抱歉，抱歉……”
鱼知温黛眉一紧，她有些不明白零的用意了。
陈星储眸低涌现淡淡的讥色。
呵，土包子！
五品的剑就把你给吓成这样了，要是知温姑娘的剑拿出来，你岂不是要当场升天？
“受到嘲讽，烟瘾值，+1。”
零不理不睬，状若吃惊道：“五品？那此剑岂不是都能通灵了，它能认主吗？”
“通灵倒是不至于，但是认主……”
陈星储下巴微抬，手指轻扣剑之护手，动作潇洒至极。
只闻铿锵一声，灵剑飞射上空，盘旋一周后，自动归鞘。
当——
不得不说，这一下着实把零给帅到了，至少“小黑”是做不到这般如臂使指的。
“既然你是剑修，又有如此强大的宝器……”
零的声音有着艳羡，继而眸色一亮，转口道：“那我们来比肉身吧！”
“噗！”
这一波话锋转得，乔阡陌当即便是一个憋不住，将口中茶水尽数喷吐而出。
陈星储人都呆了一下，还不待说话，零便是继续道：
“倘若赢了，你便能得到我和知温姑娘的尊重，输了你便把这剑送我如何？”
他手摆向侧边，鱼知温一脸纳闷。
你们比试，把我扯进来作甚？
“比肉身？”
陈星储看似怒发冲冠，但实际上该有的理智还是存在的，能走到他这个位置的，毕竟没一个简单货色。
仅仅是“肉身”二字，便是让他联想到了近些日子外院疯传的那般传说。
零三头、零六臂、零真龙……
莫不成，零便是传说中的外院零大师兄，那个世所罕见的开元肉身？
江边鹤和鱼知温当即也是想到了什么，二人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陈星储惊疑问道：“所以你……真是开元肉身？”
零没有答话，算是默认，他也便是只剩冷笑了。
开元肉身又如何？
在坚硬的躯体，遇上自己的剑，也要顷刻间被洞穿！
“规则定得倒也还算可以，毕竟对你有利，就是这赌注……”
输赢全在自己的剑上？
陈星储面带嘲色，摇头讥讽道：“你是真把我当傻子了吧！”
零点头。
空气寂静了一秒。
“噗！”
乔阡陌再次口喷热茶，雾气氲天。
他立马将茶盏放下，完全不敢再喝了，零配茶，那是剧毒无比啊！
陈星储额头暴起三根青筋，一下一下抽动着。
他大口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对面一脸认真的青年，似乎丧失了说话功能。
“这样吧。”零见他不说话，继续道：“你要是不喜欢，我把规则改一下，我们比剑，赌注还是这个。”
“……”
陈星储完全被弄懵了，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猴，在被活生生戏耍着。
“好，就赌这个了！”
看似冲动的一声大吼，实则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这小子还真是不怕死，竟然放弃了开元肉身的优势，来和自己比剑，他真以为可以全方位碾压自己？
“坐。”
零示意陈星储不要冲动，待得他重新坐下后，才侃侃道：“剑道剑道，不外乎就是‘剑’和‘道’。”
“这样，为避免伤了和气，你我尽皆按兵不动，就凭一张嘴去道你的剑，最后你的灵剑归属何方，全看它自己的意愿。”
“如何？”
所有人愣住了，这种比斗形式，哪怕是双方的三位大佬，也都是第一次见，各自面上都有些惊愕。
陈星储却是乐了。
自己是灵剑的主人，虽说已经领略过零这番气死人不偿命的唇舌功夫，但要说动自己的剑……
“哈哈，零，你真以为自己可以言出法随？”
“这般比斗，我陈星储接了！”
“尽管放马过来！”
他按住自己的灵剑，转头不屑道：“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说动我的……”
嗡！
话还没完，手中之剑剧烈一颤，陈星储呆住了。
那丝丝缕缕飘舞而出的白色剑气，这是……
“剑意？”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零不仅是开元肉身，还有开元剑意？
这般剑体双修，哪怕放眼整片大陆，那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而面前的零，竟是这等人物？
陈星储慌了，他完全预想不到会是这种结果。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