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剑术精通”升级后，脑子里那不断翻涌的知识，若海浪拍打而来。
不仅瞬间浸透了他的灵魂，连带着对剑道的感悟，都仿若在这般冲击下，极尽升华。
“这是……”
青年歪着脑袋，目中有着大道明悟，以及更多的不解。
宗师级别的“剑术精通”，和开元层次有着质的差距。
单单这一步跨出，那种万剑来朝的澎湃，让得他心里头升腾出了“天下无我不剑”的睥睨之意。
脑海中归化而尽的剑道奥义在这一刻完全压缩、精悟。
彼时《观剑典》中的重重不解，竟然也在此时完全悟透。
连带着那幻境中只堪堪窥伺了一角的“拜剑术”，似乎也要解开其神秘面纱，完全浮现眼前。
但是，失败了！
显然，宗师级别的剑意还不足以完全悟透这一式恐怖剑技。
但同时，也让零心目中有了更多的期待。
这和《观剑典》伴生而来的剑技，竟是连剑宗之意都不能完全悟透，要是自己能够掌握一二，岂不是有着直接斩杀剑宗之能？
眸光一个绽放，零凝望虚空。
他这一观，不自觉用上了“观剑”之法。
宗师剑意未成之时的一切所学，在这一刻被完全融会贯通，零的双目好似开光，剑意升腾。
哪怕是这普普通通的一望，也望出了观剑之精髓。
观剑，即观天地！
浑然天成的这一眼看去，虚空陡声变故。
一片铿锵剑鸣声中，空间凹陷，竟然化作上万把空间之剑。
剑身小巧玲珑，晶莹通透，好似存在，又好似虚无，既出了空间，也还在空间。
若不细望，这一副天地生万剑之画卷，便若是凭空而生，亘古如此。
然而零眸珠一动，天地生风。
“刷！”
十分清脆的剑鸣声随之而起，上万把剑仿若合一，齐齐随着他的目光，偏向一侧。
轰！
那澎湃的剑意凝聚于一点，直接将混沌空间给往外头打穿了足足一丈！
混沌雾气翻涌，零心头涌现骇浪。
“虚空凝剑术？”
他喃喃出声，声音带着些许不可置信。
《观剑典》之中，几乎记载了所有古剑修之通绝剑术，而“虚空凝剑术”，便是其中的一门。
这一门剑术，按照典籍记载，甚至连宗师剑意大成之人，都不一定能够领悟而出。
而《观剑典》的著作者，想来其实也是一个猖狂之人，他里头对天下剑修，有着极尽苛刻的要求。
“非‘虚空凝剑术’修成者，实妄称之为剑宗！”
这是古籍里头的原话，也是《观剑典》著作者的个人看法。
在普罗大众看来，万剑归宗是剑宗级别强者必须领悟的技能，这一点，每一个领悟了宗师剑意的人，都能做到。
但是，在这类人之中，唯有面前有着现成的剑，他们才能做到万剑归宗的境界。
这在《观剑典》著作者看来，完全是不够的。
一个剑宗，想要施展“万剑归宗”，竟然需要有现成的剑，否则就必须要借助外物，比如叶子、砂砾之类。
这是完全不可取的。
因而，他才有了“非‘虚空凝剑术’修成者，实妄称之为剑宗”这一说。
零想到此处，努力按捺平静。
他知晓这是这著作者的自说自话。
虚空凝剑术，哪怕是在远古时代，对那个时候的古剑修来说，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这一点，其实从许青三便是可以看出来了。
他在零面前施展过宗师剑意，但是却被零调侃成八条蚯蚓之剑宗，足可见之窘态。
而零，完全不一样。
他看向了眼前的虚空之剑。
“敕！”
随口一个敕令，这上万把虚空之剑如臂使指，完全顺着他的心意，或飞、或钻，或挑……
穷尽各种姿态，实现着零的疯狂想法。
蓦然间，这上万空间之剑一顿，齐齐飞舞于零身前。
“拔剑式！”
零一声轻喝。
只见虚空之剑嗡然一颤，剑身白色剑气升腾，极为艰难的从空间之中抽动剑身。
似乎从不尽淤泥之中终于拔出了空灵之剑，一下秒，上万剑气瞬间呼啸上了混沌空间。
“轰轰轰——”
恐怖的气浪直接将地皮都给斩飞了。
那混沌雾气更加是直接被斩退了数十丈远，足足隔了好长时间，才缓缓回涌而来。
“太强了！”
零握紧了拳头，满脸亢奋。
以前他只有小黑，想要拔剑，也仅仅一式。
而当剑意进入了宗师境界，他不仅完全将这一式和灵元解除羁绊，更加是只凭“万物皆剑”和“虚空凝剑术”，便能斩出！
“一万倍的拔剑式？！”
“太强了，这谁能顶得住？”
零想到了“小黑”配合黑无剑鞘才能打出的一式“千叶流，拔剑式，黑落斩”。
此刻，那一式，已然成为过去！
自己，随手便能斩出！
“呃啊！”
突然间，一阵心神恍惚袭来，零扶着额头晃了一下。
他猛然意识到，这一式并不是没有消耗，它只不过是将灵元的消耗，给转化成了精神力的。
但是！
零的精神力经过“感应”的不间断强化，已经十分强大。
这种程度的消耗，只要咬咬牙，再来个十几次攻击，都不成问题！
“哈哈哈——”
零猖狂大笑，他摸着脑门，似乎看到了刘太楹在自己一剑之下身死道消的场面。
突然，他神经质般的将小黑抽了出来，只随手拔出抖了一个剑花，便是铿然归鞘。
“锵锵锵……”
虚空万剑虚影随着他这一剑，如得神灵牵引，蓦然从天而落，化作流光鱼贯而入，归化入了黑无剑鞘之中。
一阵劲风鼓动，激荡零黑发青衫。
青年嘴角扯了扯，终于没能忍住。
“哇哈哈啊，这一剑，太帅了吧！”
“我的剑客梦，实现了？”
他一剑拔出，万千剑影跟随。
意念再一动，这虚空之剑，化作双重剑阵，一高一低凌空镇下，剑身烨烨生辉，仿若剑魂附体。
“觉醒技，崩山裂地斩……哎，好像不是这个名字来着？”
——
夜色微凉。
天叶城那一闪而逝的剑宗意境，令得所有人扼腕叹息。
毕竟在突破之时，反被剑噬，身死道消之人，着实不少。
这一方小插曲，也仅仅只在天叶城的高层中引起了一点波澜，但真要叫人兴师动众，显然不可能。
零的新家，小庄园之内。
朝咕咕一脸乍然，惊立而起。
听完零的计划，他整个人简直就是像吞了炸药一样。
既有亢奋，也有疯狂的不可思议。
“你疯了，夜袭刘家？”
“时间还是今晚？”
这特么到底谁才是灵寄体，我看你小子，就活脱脱的灵本体吧！
在天叶城里头直接当面搞刘家，这是一个元庭境的喽啰可以去思考的事情？
你不觉得光是想想，都是对这片大陆严苛等级制度的一种亵渎么？
开元？
夜袭刘家？
“呵。”朝咕咕冷笑出声。
零定定望着他：“你说的不错，不止是今晚，看这天色，其实时间也差不多了。”
“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们此刻就可以出发。”
“我……”朝咕咕一时语塞，“你真不是开玩笑？“
“受到质疑，烟瘾值，+1。”
零点头，一脸莫名其妙看着他。
“元府你也看过了，确实没什么问题，哪怕是斩道、太虚来了，也不一定能摸透其中的规则。”
“充其量，也就是察觉到奇怪罢了。”
“如此，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零豁然语气一提，疑惑道：“难道，你怕了？”
“怕？”
朝咕咕胸膛顿时挺了起来，他差点被气乐。
“我朝咕咕，什么时候怕过？”
“呵呵，那不就好了，走吧。”
零说着，直接迈步走开，先行离开了房屋。
“这……”
“真就走了？”
朝咕咕虽是这般说着，但是，依旧感到了一股强烈的震撼。
这小子做事，都是这么随性的吗？
房子说买就买，刘家说灭就灭？
啊呸，灭是不可能灭的。
可就真如他所言，过去给它点点烟花，瘙瘙痒？
这有什么用？
“怎么会有人想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朝咕咕皱着眉头，可一想到那邋遢大叔，哪怕这小子是如何的不着调，他都要竭力保护好。
第一次不是别人来为自己的破坏擦屁股，而是自己要去保护一个人时，朝咕咕心里头升腾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实话，令得他十分不安。
“希望一切正常吧。”
他迈开步伐，跟上前头青年的脚步。
“哦，对了！”
零突然脚步一顿，从怀中掏出了阿戒，随手幻化。
“认识一下，这个家伙叫做阿戒，他很厉害的，待会儿你们估计要打一下配合。”
“至于我，我可能就是个打酱油的。”
朝咕咕吓了一跳。
看着面前这个带着草帽的小男孩，一脸迟疑。
“这家伙，有修为？”
阿戒同样打量着他。
虽说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跟着零，它一样能观测到周围的人，所以，对它来说，这并不是初次见面。
“麻麻……”
在零的调教之下，这家伙已经基本不会胡乱攻击人了。
或者说，他已经学会说，和别人打招呼的方式，并不是直接将人的头颅摁进地板之中。
“咳咳，麻麻？
朝咕咕一脸错愕，回头看向零，面上升腾起了多重问号。
这都什么跟什么？
“没关系，认识了就好。”
零摆摆手，他本就不指望朝咕咕能和阿戒沟通。
提前见个面，只是为了怕到时候吓到了自己人罢了。
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打架起来，对大家都好。
“暂时就这些了，这次行动，就我们三个人，你们都听我命令即可。”
“不用思考！”
朝咕咕更慌了。
他一头雾水跟在这一人一宝身后，只觉一阵荒谬。
这个阵容，像是要去攻打天叶城四大巨头之首的刘家的？
姐姐，快来救我！
……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