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漓冷声说出这番话。
“皇上。”
眼见南世就要站不稳了，内侍就想来扶住他。
但南世却将他们的手甩开，“让太子继续说。”
“父皇，你不是一个好皇帝。当年若不是母后帮持你，后来不是小白替你南征北战，你如何能坐稳这个皇位？你也不是一个好夫君，更不是一个好父皇。”
南漓冷笑一声，藏住眼眸里苦涩，他将所有尖酸刻薄的话都说出来了。
南世捂着心口，口中腥甜。
他没忍住，开始吐了一口血。
“皇上！”
“太子殿下，您莫要说了，皇上这几日都没有歇息好。今日又听闻六公主和太后娘娘出事，他气攻心已经吐了一次血，您就莫要再刺激他了。”
“就是，太子殿下。长公主受伤，皇上也心疼了一整天呢。”
内侍着急地劝说南漓。
可南漓的眼眸里还是没有波澜。
“父皇，儿臣不是母后，也不是小白。小白虽然性子果敢，但她还是学了母后的几分心软。儿臣的心却是硬的。你吐太多血，儿臣也不会怜悯你……”
“你以为自己付出偏爱了，就能让小白无所保留地守护南端国，乖乖当你最听话的女儿？你可真卑鄙。”
南漓的神色越发嘲弄。
内侍低下头，不敢说话。
“朕，从未想伤害晗儿，他是你母后生下的唯一的孩子，朕怎么会伤害她。”
南世捂着心口，悲痛地开口。
若是旁人在这里，必定会无比震惊。
因为南世说的是“唯一的孩子”。
楚白晗是他和皇后唯一的孩子。
听到他这话，南世和两个内侍低着头，神色没有惊讶。
因为，他们早就知道真相。
“没有伤害吗？从她当年被掳走，再到她与宴临的层层误会，你还认为你没有伤害她吗？”
南漓看着南世的眼神很是悲愤。
南世的身体僵住。
他攥紧拳头，许久没有说话。
“母后那些年一直很痛苦，你以为她是在后悔自己弄丢了小白。不是的，她是因为知道小白是被你亲自想法子送走的，但她还要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可有人想过，她有多痛苦？”
南漓怒声道。
因为气愤，他不停地喘气。
南世脸色出现了震惊，他猛地抬头。
“你是说，你母后早就知道真相了？”他颤声问道。
“你觉得呢？母后是这个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你当真觉得，你做的那些事情，逃不过她的眼睛吗？”
南漓嘲弄道，他看着南世的眼神充满了悲悯。
南世的心一阵阵刺痛。
他不停地低喃：“原来她都知道，原来她都知道。可她却从未与朕说这些。”
“母后这些年来，她该有多苦……”
南漓摇头，语气越发悲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南世还一个劲地在摇头，他无法接受南漓说出的这个真相。
“宴临到现在还觉得，是我给他下了药，让他失忆忘记小白的。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是你所为。”
南漓摇头，神色复杂。
他明明知道真相，但却无法说出来。
“朕这样做，也是为了晗儿好。”南世深呼吸一口气，他语气疲惫地说道。
“对小白好？你就只会说这样的话!你当真觉得你的所为是对小白好？”南漓攥紧拳头，他气愤地质问。
因为太过生气了，他甚至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漓儿。”
“太子。”
内侍就要跑过来扶住南漓。
但南漓却将他们的手给甩开，“给本宫滚！”
转回头来，他眼神定定地看着南世，然后整个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
“若不是因为儿臣去查了一些事情，儿臣都不知道，原来父皇娶母后也是有所图谋的……”
“你……”南世的神色终于变得无比慌乱了。
但南漓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他继续说：“母后，包括姜家都以为，是因为姜家故意设局，你才会和母后见面，才有了以后的感情。但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他才是这场算计里的赢家，因为你早就想娶母后了。”
“可你想娶她的理由不是因为你喜欢她，而是因为她的命格。南端国每位先皇在临死之前，都会说出一个秘密，那就是南端国国运不好。不出三百年，必定会灭国。”
“算起来，还有一年就到南端国建国三百年了。”
“先祖们留下的遗言里还有，若想破局，必须要找到一个能破局的女子。将此女子娶为皇后，然后将来她所生下的孩子立为储君。南端国这三百年的死局才可以跨过去。”
“母后的生辰八字……她就是那个女子吧。而小白就是那个能破局的储君。”
听着南漓这些话，南世便知道，他的秘密是藏不住了。
他摇头，像是泄气一般地开口：“朕承认，朕一开始是对你母后别有所图。但后来朕是真心待她，真心爱她的。”
听着他这话，南漓的眼里没有多少波澜。
因为母后已经过世了，再执着于父皇是不是真的爱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母后成为皇后之后，多年没有所出。所以你派人暗中在民间搜寻，找到一个和你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孩子，然后让母后假装怀孕。那个孩子就是我……”
“起初，我还以为你是想瞒天过海，利用我来破那三百年的诅咒。但我后来才知道……”
“当年与你眉眼相似的孩子有三人，可你却选中了身子最孱弱的我。故而我明白了，你很有自信，母后会诞下孩子的。我的存在，便替这个孩子阻拦一切危险……”
“而我身子孱弱，将也没有法子和母后的孩子争夺皇位。你真是煞费苦心啊。”
听着南漓的话，南世快速摇头：“漓儿，朕……”
“父皇，你不必多说。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目的收养我的。在这件事上我无法怨你，因为当年若不是你收养我，用那么多药吊着我的性命，只怕我早就死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