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卡提斯·阿涅利忽然止住了步子，伸出了自己右手的手掌，接住了天空中不断向下飘落的、数不清的雪花。
看着掌心间不断消融又不断落下叠起的雪花，卡提斯·阿涅利看着身旁同样止住步子的拉斐尔，面带微笑的问道：“我之前给你发的邮件你都看到了吗？”
拉斐尔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看过了。”
“告诉我你的想法。”卡提斯·阿涅利收回右手，将其重新揣回风衣外套的口袋里。
“我的想法就是没有想法。”拉斐尔抿了抿嘴，眼神平静，声音中不起情绪的波澜。
“倒是和我想得一样。”卡提斯·阿涅利点了点头，迈动了步子，面无表情道。
就这样在大雪中沉默的走了一会儿，卡提斯看着街道两侧偶然穿梭过的麋鹿投影，看着红绿双色盛放的圣诞老人，忽然说道：
“那就别怪老师不念旧情了。”
“看到那些漂亮的麋鹿了吗？在它们的见证下，我会在圣诞节之前得到我想要的。”
“不计代价。”
说这最后四个字时，卡提斯声音铿锵坚硬，像是冻在霜雪里几个月的石头。
“为什么不让大家安稳过个节呢？”拉斐尔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中有无奈，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愤怒。
“因为我不想继续拖下去了……越拖下去，你们月亮的实力就越强大不是吗？”卡提斯和煦的笑了笑，但眼睛里却看不到丝毫的温度。
“拉斐尔，血与火，就是我送给你……送给月亮的圣诞礼物。”卡提斯·阿涅利忽然剧烈的咳嗽了一下，随即强忍喉咙的刺痛道。
“老师。”拉斐尔忽然站住了身子。
这让跟在拉斐尔身后的几名护卫、江束和卢帕都是止住了身子。
而卡提斯却仍迎着漫天的鹅毛大雪走着，包括他身后跟随的众多安保。
“学生就送到这里了。”看着卡提斯·阿涅利风雪中渐行渐远的身影，拉斐尔深深鞠了一躬，“接下来的事情，就各凭本事了。”
卡提斯迎着风雪的嘴角微微勾起，随即举起右手摆了摆，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
……
……
2078年12月16日。
早上起床，江束撑着伞站在别墅前的小花园中站了许多，直到身后的安娜呼唤着吃早餐，江束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心不在焉的吃完早餐，江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一面刻有大阪军工企业logo，一面刻有休斯顿银行银行logo的银蓝色卡片。
这是之前曾在玫兰尼手中得到的银蓝色卡片——一张休斯顿银行最高规格保管箱的两把钥匙之一。
另一把电子密钥，在银行方的手中保管着。
休斯顿银行虽然现在已经被翡翠城新ZF收归公有，但好在里面的个人储蓄以及保管箱内的贵重物品仍旧属于储户。
因为新ZF对外宣称没有挪动、侵占任何私人财产。
“如果自己记忆力没有夸张到衰弱的程度，那么这张卡片里面的东西，我记得玫兰尼说过……也是周士留给我的？”想到周士跳楼之前留给自己的那份大礼，江束就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唾沫。
再联想到拉斐尔昨天告诉自己的一些东西，江束下意识望向坐在餐桌对面小口嚼着三明治的安娜，眼神渐而从迷茫转而坚毅。
也许……是该去看看周士留给自己的这份“圣诞”礼物了？
吃完早餐抱了抱安娜之后，江束套上一件加绒的呢子大衣出门了。
休斯顿银行遍布翡翠城，其总行设在中心城的默里南大街。
上午十点，江束停好酷路泽，下车走进了这家位于默里南大街最中央的休斯顿银行。
走进大厅，入眼处仍是休斯顿银行复古的装修风格。
天花板处浑浊的雕花玻璃在头顶积雪的覆盖下衬出朦胧泛黄的光，莫名的让人心底升起暖意。
大厅里暖气开的很足，但又恰到好处，不会让穿着厚衣服进来的行人感到闷热。
走进宽旷好似半个足球场的大厅，江束径直走向大厅最中心的咨询台。
“先生，有什么能够帮助您的吗？”咨询台上的金发小姐姐漂亮且声音好听。
“我要取一件东西。”江束从怀中摸出那张银蓝色卡片递了过去。
咨询员先是接过卡片看了一眼，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将卡片插进了身旁的一个扫描仪内。
看着扫描仪上片刻后闪烁起来的绿光，咨询员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暖和煦了起来，“是A级卡呢，请稍等。”
随即，咨询员按下了内部通话机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双手捧着将卡片递还给江束，“我们的业务主管马上就到，您稍等。”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褐色条纹西装，身材微胖，脑袋上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卷发的男人从后面的一个拐角快步冲到了咨询台，并在接待江束的咨询员的眼神示意下笑容灿烂的走到江束面前伸出了右手，“我叫罗伊特·曼卡，先生怎么称呼？”
“江束。”江束伸手与其相握。
“江先生，拿好您的‘钥匙’，跟我走。”罗伊特倒是也不废话，说完这句话就率先朝着咨询台的正后方走去。
江束抿了抿嘴，快步跟上。
“先生，您就一个人来的？”一边走着，罗伊特一边好奇问道。
“没错。”江束皱了皱眉，“有‘钥匙’不就行了吗？还有人数限制？”
“那倒没有。”罗伊特连忙摆手笑了笑，随即赶忙解释道，“不过您都没发现，周围不少家伙的眼神已经不怀好意的瞥了您无数次了吗？”
江束对此不置可否。
在翡翠城，到处不都是怀揣着这种目光的家伙们吗？
“虽然说目前在新ZF的管制下，社会治安已经好了很多，但我还是需要提醒您，您一个人带着‘A’级保管物出门，我敢保证出了这条街道迎接您的就是一场枪林弹雨。”
罗伊特挠了挠头，解释过后，随即真诚建议道：
“这边建议您雇佣一下我们休斯顿银行专业的安保队伍，不要一千万！不要一百万！”
“只要十万九千八，护送您和您的物品安全到家！”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