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主角，卡诺藏在毛小易身体里对他们的谈话一知半解，忍不住悄悄问了毛小易很多问题，显得她总是在走神。
这样的场合的确不适合给卡诺做翻译，但最重要的一件事卡诺已经明白了——那些人不是想帮他留下记忆，是想把他做成一个赚钱的工具。
他不能接受自己成了偶人！
强烈的屈辱感和无法和毛小易的脑电波即时顺畅地沟通的憋屈感，让卡诺的能量前所未有地剧烈波动起来，先是微微的头疼，接下来晕眩仿佛是一张沉甸甸的毯子从头盖了下来，毛小易感觉眼前黑了，旁人说话的声音也远远的像隔了一道厚厚的墙，脑袋也是重重的。
幸好，王维家温暖的手握着她的，似乎肩上也有个有力的扶持，厚毯子一下子被抽掉了似的，人们呼唤她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毛毛，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丫头，毛毛，你眼睛看见我的手指是几吗？”
原来是这种感觉！毛小易有种瞬间醒来迷迷糊糊的慵懒，所有的感官好像都慢了一拍，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她真的好想形容这一刻自己的灵魂穿越了——穿越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那刚才，它去哪儿了？
王维家对毛小易这种好像发生了又好像没发生的晕厥极度担心。他先是怀疑她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又怕是因为睡得少影响了脑子，后来甚至联想到这几年新闻里一直报道的自媒体人看似无关痛痒的亚健康但是最后却过劳猝死……一切的一切，总结成一句话，毛小易把自己弄得太辛苦了。
“其实买房子这个事，你真的不用太操心，叔叔他……我们不告诉他，就说是你付的首付，还的贷款不就好了。”王维家知道她想靠自己在上海供个房子，而不是靠他“养”。其实离理想的房子差距也就是几十万的事情，毛小易真的不必要这么拼命，如果怕房价涨得厉害，或是看中的房子给别人挑走了，实在不行他可以“借钱”给她嘛。
这个男人的脑洞还真大，他以为自己是为了买房子，拼命工作，才弄成这个样子的？毛小易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还有点感动。他这个想法让毛小易想起有部电影，男主角对女主角的表白是——我养你啊！
浪漫是浪漫的，但有点不对。
真是不是自欺欺人，毛小易只能坦白告诉王维家，或许他算是这个世界里唯一能听懂她的话而不带她去看精神科的人了。
“我真的没事，只不过最近卡诺和我吵得太厉害了。不上班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太难了，要是遇到别的状况，王维家还可以跟那个男人叫嚣道，欺负我女朋友，有种出来单挑啊！可现在，那不过是个用他女朋友的身体活着的脑电波，这要怎么办？
王维家甚至觉得，需要去看精神科的人可能是他自己。
比如这会儿他对着毛小易，一脸严肃：“卡诺，我懂你为什么要坚持，可是这件事情你不能怪毛毛，她一个人的能力是做不到调动那么多资源，来为你重现一个贵族世家的。”
而下一秒，他的神情又温柔起来：“傻丫头，你和他吵什么。卡诺也很可怜的，他没有家，没有亲人，只有你能和他聊聊天，他有情绪有脾气当然说给你听。”
毛小易和卡诺算是相当给王维家面子了，他们至少肯把关键对话翻译给他知道。不过谁也没让步，所以毛小易的头疼和晕眩并没有完全好转。
“你可不许和我爸告状！”当然了，毛小易这个警告是多余的，因为王维家也相信她的确不是脑子里长了什么东西要去看病的程度，眼下这个状况，怎么和老人家开口呢，怕不是要把他俩一起送医院去了。
但是王维家还是有些不放心：“是不是至少去拍个片子看看，排除一下，这样我们也总算知道猜得没错。”
“可是……卡诺它是一个脑电波或者别的什么，那种CT不是辐射吗，谁知道会不会伤害卡诺啊。万一照个X光把它照没了怎么办？！”
果然，毛小易毕竟是心疼卡诺的，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说没有感情谁也不肯相信吧。所以他们居然都没想到，万一真是有点能量的存在，被照出点影子却搞不清楚是什么，那才叫刺激！
然而，知道了新名词的卡诺却有些跃跃欲试，趁着毛小易没怎么注意的时候，他用她的手在手机上查了些关于脑电波、X光之类的信息，有一个名字他记下了。
缪忆岚医生。
他的研究成果卡诺丝毫不懂，反正本身对于脑电波这个词他也是模模糊糊的。但是好像冥冥之中这个名字在什么地方出现过，卡诺觉得他很亲切。
对缪忆岚来说，自己的个人主页上出现了一个新的访问者，这可真是稀奇的事情。过去三个月的来访者头像，是相同的一个人，虽然是完全看不出是谁的卡通萌物，但他觉得这应该是个女性。
事情有点有趣了。这个主页并不是链接在医院的网站上的，能找到它证明这个家伙对脑袋里的事情有些充满想象力的兴趣。毕竟他正职是个神经外科大夫，虽然也常常给病人开颅，但动刀子的地方都是些看得见的部分。而这个主页是他的兴趣而已，研究的是脑磁场，也可以叫做脑电波。很多同事把这看做他的科幻梦，虽说业界都觉得这玩意的确值得研究一下，可是以现有的医疗和科学水平来说，它大概真的只不过是玄学。
没想到这个ID非常随意的2M，居然在一周里上来看了他3次。这肯定不是因为自己长得帅吧。
缪忆岚点开了2M的注册邮箱，想了想，写了一封邮件过去。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骗子，他还把自己的医师执业证书上传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