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何生亮这个名字进系统立刻就被卡了，吴仁义居然也没有权限直接处理这件事，要到HR的头头赵玉菲那里。
赵玉菲接到吴仁义的电话时，简直是一头雾水。何生亮是谁啊，居然劳动了吴总大驾，可显然这不是个什么大咖，拼了命去哪家公司再“抢”回来的重要人才。当她点进系统看到那个男孩的照片时，才隐约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但她真的是个一个非常专业的HR，即便脑海中已经跑了一部完整的剧情，还是不动声色地在系统完成了审批，并且回了一个电话。
“吴总，事情处理好了。”
可能也是这么一出，让赵玉菲突发奇想，想着应该统计一下集团的再入职情况，这对于人才流失分析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一周以后，吴氏集团五年内部门经理级别以上以及十年内部门老总级别以上的流动名单发到了赵玉菲的邮箱。其中有好几个名字，赵玉菲现在能在一些世界500强公司的高管名单上看到，果然，吴氏集团是个培养人才的好地方啊。这时，有一个名字映入了赵玉菲的眼帘——钱弘。
钱弘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他当年是从A&N公司跳槽过来吴氏集团的，这在当时让很多人大跌眼镜，毕竟外资的公司给员工开的工资可比国内这些集团高得多，赵玉菲听说像是钱弘这样的职位，在A&N能比在吴氏集团每年少说也要多拿30万。那个年代，30万已经可以买一套房子了。所以，到底钱弘是被谁挖到吴氏集团的呢？
她搜了一些资料之后越发诧异，因为钱弘到吴氏集团甚至算是降薪过来，吴氏集团给他的薪水和A&N的几乎一样，但是这已经是包含了年底奖金的数额，除非他给公司额外赚了很多钱，才可能拿到吴总他们的特别红包。而A&N本身奖金也相当可观，据说大多人能拿一半的年薪，做得好的话，光是年底那个分红就相当于多干两三年。
阅人无数的赵玉菲总觉得，钱弘这个跳槽的路数有点蹊跷。不过他好像就是个呆不住的主儿，只在吴氏集团做了不到三年又走了。
原本闲着也是闲着，想再看看这家伙又被谁勾搭去另谋高就，手机突然响了，她拿起来一看，笑逐颜开。
“阿Lin，你现在是大忙人了，所以都没空打给我是吧？”
蔺垚在电话那头也笑得很开心：“哪有？！前阵子我身体不太好，休息了一阵，这不，医生宣告我又能吃吃喝喝到处浪，我马上来约你啦。”
赵玉菲的笑容凝结在嘴角，她紧张了：“你小丫头一个，身体到底怎么了？”
“可能是前一阵子在欧洲，你知道红酒多好喝……”蔺垚说着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声音低了下来。她在两个礼拜之前的确刚出院，更之前的一个月也的确在欧洲，但主要还是为了吴凡建的事。他们又找到了一个受害者，只不过对方一直不肯配合而已，蔺垚想了想，暂时就先不管那个女人，还是要从赵玉菲这里找到突破。
虽然蔺垚再三表示，自己已经被医生“放”出来，完全自由了，想吃什么吃什么，赵玉菲还是把她带到了一家潮汕粥店。
“你啊，还是吃得清淡一点放心，就是嘴馋，又宵夜又烧烤奶茶才把身体搞坏的！”蔺垚真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赵玉菲才比她大一轮而已，却已经拿出一副老母亲般的啰嗦劲儿了。
她认命地看着一锅其实应该很鲜美的海鲜粥，以及蚝油生菜、卤水豆腐，心里想着，其实这也并不便宜，怎么就有种在受苦的感觉呢。她弱弱地问道：“菲姐，我能吃个乳鸽吗？”
当一只油光反射着迷人光泽的烤乳鸽端上来的时候，蔺垚心情大好，她细细地撕开鸽子腿，和赵玉菲闲聊道：“想什么呢，那么严肃？”
赵玉菲的确是因为想到钱弘有点走神，一下子脱口而出：“为什么从A&N出来？”
“A&N，现在他们好像利润不行了，之前一直是找我们做员工旅游的，规格可高了。大概五六年前吧，我记得有一次欧洲游，每个员工的预算是3万多！”
“哦？”赵玉菲第一反应是算了笔账，薪水给得高，福利又好，这A&N的员工工资成本得有多少预算啊，随即反应过来蔺垚对这笔账可没兴趣，于是顺着她的话题说，“你和A&N合作比和我们合作还久啊？”
蔺垚笑着道：“那可不一定。和他们只是早几年有合作，菲姐只要一直照顾我们生意，我们可以合作到你退休！”
“我有这么老？”赵玉菲佯装微嗔。
“嗯……我想想……我们还能合作20年！”
赵玉菲稍楞了一下，随即开怀大笑：“嘴那么甜啊，我再有十来年就退休了！早不是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喽。”
“那我可不管，我喊你一声姐，我觉着自己还年轻，所以你也年轻。不然我不是把自己说老了吗？”蔺垚给赵玉菲又盛了一碗粥，嘟哝着，“不过啊，爱喝粥，的确也是个……中年的习惯！”
赵玉菲有意不搭理她的吐槽，顺着刚才A&N的话题：“你一个做旅游的，还知道人家礼物呢现在不行。对方老老实实告诉你的吗，当然找个理由搪塞喽。说不好就是你哪里不小心得罪人家了。”
“我这么讨人喜欢，怎么可能！”蔺垚不乐意了，筷子夹的一枚虾饺原本往赵玉菲碗里递，一转弯落到自己面前，“我当然知道A&N的事情，有朋友是做金融的，说是有一年审计查账，他们家啊，有问题，罚了好多钱，以后就元气大伤了！”
“我怎么没听说啊，这也是家大公司，有消息肯定会出来呀！”
“那是五六年前的事吧，虽说放在平日里是个大消息，可是那会儿你不记得啦，最大的事情是美国那个……”
这么一说好像真有印象，当年瞥过一眼什么巨额罚单，但是真被国际上的大事吸引了注意力。赵玉菲点点头，忽然间，仿佛一道光从脑海闪过。
五六年前，钱弘从A&N来到吴氏集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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