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何寅何寅，你说人性到底是善是恶？”
早先在何寅家时，余芊娅刷手机刷到了三字经。
听着视频里念，她回忆这两三年来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忽然对人性产生了思考，揪着何寅问道。
何寅也说出了他的看法：“人之初，性本私。”
“想让自己活得更好是动物的本能，当中包括了身体和心理上的满足。”
“所以即便是大公无私的人，也是因为接受的教育和成长环境告诉他们，无私能满足他们的心理需求。所以细究起来，每个人都是自私的。”
“不过这些人确实在做好事，还要跟身体的其他本能对抗，很不容易，的确值得尊敬。”
余芊娅眨了眨眼。
她没有看出何寅在故意转移关注点。
还一脸天真的疑惑道。
“所以自私是人的本能，就能因此伤害其他人吗？”
“土鸡哥他们为了赚钱，为了过得更好，就用高利贷把一个又一个家庭逼入绝境！”
“他们为了赚钱，威逼利诱我们一个又一个姐妹跳下火坑！”
“他们为了赚钱，不惜F卖人口，把女孩们当猪一样圈养，甚至逼疯杀掉。”
“这些，难道就是人性？”
余芊娅目不转睛地盯着何寅。
本来她以为自己的经历已经够惨了。
结果比她惨的还有很多。
以上这些细节，都是之前那天晚上她跟着何寅亲眼看到的。
虽然余芊娅很年轻，但她经历过社会毒打不是小女孩，更加不会天真。
可当见到一个又一个让人绝望的眼神时……
那一晚，她还是为与她无关的人落泪了。
现在回忆起来，心情都还久久不能平复。
如果自私就是人性。
倘若人性这般丑恶。
那么……人性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这，才是她真正想问何寅的问题。
……
时间回到现在。
演播室里。
何寅接过了代表荣誉的一级好市民证书。
接受了所有人的祝福。
“做得不错。”
耳麦里传来了一个极其冷漠的男人声音，是那种略带沧桑感的嗓音。
何寅并不知道这人是谁。
两个主持人的耳麦对面是导播。
汪队长的耳麦对面则是治安署的新闻和公关部门。
唯独这个男人身份不明。
郭署长说这人是上头派来的人，让何寅不要多问，专心配合工作即可。
“这人也太冷漠了。”
何寅起了疑心。
他的意念进入体内空间，看到嬴政他们还在宿醉。
收拾刘豪犯罪团伙，是何寅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出手，并且大获成功。众人高兴，说要痛饮三天三夜，庆祝他们教出来的何寅第一次展现实力。
结果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没醒。
否则何寅真想让他们这些善于察颜观色的历史名人帮忙看看，耳麦那头装13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
何寅回到了座位上。
直播继续。
刘烟芷对着镜头道。
“各位观众和网民朋友们，我知道大家好奇何先生拥有的觉醒能力，节目组也为此做了准备，稍后便会揭晓。”
“不过在此之前，让我们先来采访一下何先生的另外一件非常惹人关注的事。”
刘烟芷脸上带着笑容，转头望向了何寅道。
“何先生，最近网上有很多讨论的声音，大家对你怎么凭借一己之力帮助巴城铲除黑恶势力的经过很感兴趣，甚至出现了很多同人小说段子。你能满足观众的好奇心，讲述一下这段经历吗？”
刘烟芷现在的状态非常放松。
好像之前跟何寅的不愉快，真是她故意配合演戏的一般。
这时，汪队长接话道。
“关于这个犯罪团伙，很多人知道我们治安署为此建立了专案组，一直都在努力搜集他们的犯罪证据。所以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团伙，我们治安署最有发言权。”
“大家可以看看我们准备好的视频。”
随着汪队长话毕。
演播厅后方的大屏幕上开始出现画面。
而也就在镜头准备从演播厅切换到vlog的短短不到三秒。
“呜呜……”
余芊娅的情绪瞬间崩溃了一样，她右手捂住了戴着口罩的嘴，整个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喷涌而出般的往下狂掉。
那声掺杂了绝望的哽咽也通过衣服上的麦克风，传达到了屏幕对面每个人的耳朵里。
余芊娅本来就长得好看。
那双明眸在她的精心打理下，今夜看上去更加显得明媚醉人。她就这样突然泪如泉涌，顿时触动了无数人的心弦。
各种弹幕和评论迎来了一次超级大爆炸。
人们抓住刚才的一刹那，将美人落泪的截图疯狂转载。
网上各种各样的评论就像疯了一样。
“那个女孩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啊？”
“我TM看得心都碎了！啊啊啊啊……！”
“有没有懂哥知道是怎么回事？跪求告知！”
“这女孩的眼睛好美，好清澈啊，刚才她一掉泪，我都忍不住哭了！谁知道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网上除了这些惜花之人，各种猜测也是层出不穷。
大部分人猜到了余芊娅哭肯定跟vlog有关。
她很有可能就是刘豪黑恶团伙的受害者。
与此同时。
演播室里众人都在手忙脚乱。
他们有人递水，有人递上纸巾。
都在设法安抚余芊娅的情绪。
因为余芊娅的状态看起来已经不止是伤心了。
她的情绪……好像真的彻彻底底的崩溃了！
人们都在努力安慰余芊娅。
余芊娅则靠在何寅的肩头上，抱着何寅哭泣。
泪水打湿了何寅的衣服。
但余芊娅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何寅看得有些呆了。
这是他跟余芊娅商量好的举动不假，他希望余芊娅能拉高观众们的情绪。
甚至就连余芊娅会从自身的遭遇出发，试图感动观众，都被何寅猜到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
余芊娅能在没有台词，没有铺垫，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情绪崩溃。并且还能让人产生这么大的共情，让无数观众对她有了好奇和怜悯……
如果这些只是演技。
未免也太炸裂了吧？
何寅不敢轻下判断。
他在余芊娅的耳边小声问道：“你没事吧？”
余芊娅的右手稍稍施力掐了一下何寅的腰。
那温柔的力道明显是叫何寅不用担心。
何寅瞬间懂了。
这个女人真的是在演戏。
她将委身在刘豪团伙中遭遇到的不公，在自己的心里不断加温，不断加温，不断加温……
直到配合vlog出现的瞬间爆发！
难怪时机会这么巧合……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级的演技？
身处局中的何寅都被直接看呆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