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急忙去把地保找来,这事儿归地保管。
“我家就靠一道酸辣豆腐撑门面,你竟卖给我参了巴豆的豆腐,吃坏了我多少客人,今天我招牌让人砸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菜馆老板娘招呼七八个长工,拿着长棍呼呼哧哧就一通乱砸!!!
蒙庆龙都被婆姨和菜馆老板娘骂骂咧咧的作态整懵了,要不是关雎扯他出来,这人就呆在铺子里,跟个傻二愣似的被人打。
“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你呢。”
关雎知道哥哥只是吓到了,并没有受伤,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长工咚咚咚,拿棍子一阵祸害,豆腐全碎成了渣渣,满地都是白点,又被人乱踩过去,成了黑乎乎的泥巴团。
一大早的辛苦,全都糟蹋了。
这家是没当家的,唯一的男丁毛都没长齐,好事者,看笑话的都来了,七嘴八舌的议论。
看不得人好的,大有人在,闲言碎语无处不在,只是读书人面皮薄,经不得说。
蒙庆龙心里恼这些碎嘴的,想要回骂,关雎按住哥哥让他不要和长舌妇一般见识。
关雎气性高,从来都不和这些三姑六婆嚼舌根,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做不来像蒙茶茶一样拿盆水泼出去。
韦氏上去和菜馆老板娘讲理,火冒三丈的人根本就不听她的,敦实的胳膊一甩,就把韦氏推倒在地。
围着的人也不敢贸然出头,说不清理的事儿,参合了指不定还被倒打一耙。
“娘!”关雎和蒙庆龙反应过来,奔向韦氏,对方人多势众,还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二人合理把娘亲扶起来,韦氏跌这么一下,也没磕到地上,围观的街坊不出头,可也在暗地里扶了一把。
“娘,你别过去,危险。”兄妹拉住要冲过去拦着人的母亲。
韦氏看着一地狼藉,欲哭无泪,铺子里乒乒乓乓,眼看就不保的时候,一个膀大腰圆,肩上挂着烟袋的汉子走了过来。
“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来人大喝一声。
这人正是地保,姓钱,身长七尺,虎眼豹面,他一吼,声如猛虎,长工胆子一颤,纷纷收起棍子,各个都成了鹌鹑。
钱地保可不好惹,他人称钱铁坨,年少时练过铁手,抡拳下去能把人骨头折了。
八尺宽的巷子骤然安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不敢呐喊助威,老虎来了哪儿容得猴子说事儿。
“钱铁坨,你可不能偏帮这寡妇,她卖黑心豆腐,坏我生意,我今儿个就要砸她门面!”菜馆老板娘见钱地保来了,气焰缩了几分,钱铁坨以前当过兵,听说打死过不少人,黑脸夜叉都怕,泼妇也忌惮三分:“你可别砸了你自个儿的招牌。”
菜馆老板娘阴阳怪气,这话大家都懂,钱铁坨光杆司令一个,韦氏又是美寡妇,就怕帮出个事儿来。
韦氏气红了脸,她指着菜馆老板娘骂道:“你喊冤就喊冤,公道自在人心,你不是心里有鬼,朝我身上泼什么脏水!!”
“既然地保来了,刚才拿豆腐来的婆姨,有什么你和地保说,是我豆腐吃坏了人,我认,该赔钱赔礼道歉,都得按规矩来。”
寡妇门前是非多,韦氏学不得泼辣些,只能任人揉搓,不做母老虎还怎么肚子支撑这个豆腐饭,养活大姐的两个骨肉。
这世道女人不易。
钱铁坨不管这风言风语,他让那婆姨出来,婆姨自然认得地保,说理的来了,便拿着自己买的豆腐,把事儿又说了一通,小菜馆老板娘情况也差不多。
“你们都把昨日买的豆腐带来了?”他问。
“带来了,抓贼抓脏!”俩女人异口同声。
“那行,庆哥他娘,你看看,这可是你家的豆腐。”钱铁坨让韦氏来验,她点点头,捏了一小块在手心,碾碎了搓一搓,确定是自己做的。
她说:“是我家的豆腐。”
“你说她家的豆腐吃坏人,怎么不揪着人去祠堂说理?一来就把人家铺子砸了,你方家菜馆反了天了啊!”钱铁坨真是帮理不帮亲,汜水镇有规矩,也有讲理的地方,无规矩不成方圆,汉子骂完一方,转头对上韦氏,也不假辞色:“你家豆腐有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那得到祠堂上掰扯清楚,真包藏祸心的,这镇上也容不下你。”
“阿财,老六,把人都带祠堂去。”
钱铁坨的两个跟班走过来,这二人手里都拿着杀威棒,像旧时的捕快,大棒子专门用来对付泼皮癞子。
这下,想闹事儿的,都老实了。
有热闹看,大家都跟过去,关雎抱着哥哥的手臂,她还想着那件洋装要怎么交代。
镇上的祠堂,也当公堂用,平日里都有个叔公坐镇,给大家评理断事。
故事到了这里,屏幕前的红娘才解开了权限,她脑子和女主关雎一样乱,洋装的事还没结果,豆腐坊就遭难。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脑子不够用了。
另一头,在蒙家锦衣玉食几日的蒙茶茶,也收到了消息,红娘控制不了蒙茶茶自开的故事线,但在这个世界里,几条线都息息相关,比起文字故事,这里更像一个角色扮演游戏。
“你是说,昨晚有码头的船工,跑到我家翻墙偷了一件衣服。”船工?那她知道是谁的手笔了,蒙茶茶思绪飞转,又问了二流子一些事儿,二流子嘴皮利索,答得很清楚。
“茶姐,要我找兄弟去跟着那婆姨和菜馆老板娘不?”
“盯着是要盯着,不过你把大胆叫来,帮我盯一个人。”蒙茶茶给了二流子十块钱,小声和大头说了一个名字,继而笑道:“我那哥哥和妹妹,你们就甭理会,关键是我娘,大头,胡子头好了没有,想用他的时候,就病歪歪的。”
二流子叫大头,大脑门能反光,所以才得了这个外号,他收了十块钱,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嘿嘿笑着:“胡子头还没好利索,茶姐,你放心,我们那儿还有个闷葫芦,当过护院,我让他守着太太,准没事儿。”
“闷葫芦?他肯管闲事儿了?”
“他娘又病了,不吃这口饭,哪里来钱。”
蒙茶茶在钱上一直很大方,她又给了一张五块钱:“我出五块,让他守着我娘,跟闷葫芦交代清楚,我茶姐的活,接好了有福享,办砸了••••••”说着她目光一凛,如寒光乍现。
话到这里,大头不需要蒙茶茶再重复,他懂得规矩。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