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胆子不小,主意都打到朕和皇后的兔子身上来了。”
我抱着兔子,扭着头看身后一身明黄衣裳的男人,心里咯噔一声。
“王妃,居心不良啊。”声音冰冷的萧砚青一步步走近,站在皇后身侧,冷眼把我看着。
皇后忙给我解围,我却被他看得不敢站起来,只好把手里的兔子放回笼子,埋着头蹲在原地,半点没有从前在皇宫里横行霸道的样子。
“皇上有这功夫吓她,不如多看些奏章。”
此声一出,恍若救星降临,我整个人都精神起来,抬头看向萧淮书。他把我扶起搂在怀里,直视着萧砚青,半分没有对帝王的惧意。
“同小嫂嫂说句玩笑话而已,皇兄就生气,这也过于偏心了,怎么说咱们也是亲兄弟。”萧砚青没了方才狠厉的样子,面色柔和,不怒反笑。
“谁让你吓她。走,夭夭,去寿康宫用午膳。”萧淮书拉着我就走,完全不管身后的两人。
那一刻,我只觉得萧淮书这人胆子不是一般的大,这好歹是帝后,就这么走了?
“萧淮书。”我突然停下,仰头看他,眉头轻皱。
“放心,他就故意吓你的。”他拍拍我的手,拉着我继续走。
“不是这个,你那么说话,皇上他会不会怎么着你?”
“他不会,夭夭是担心我?”他侧头看我,眉眼带笑。
“算是吧。”
他轻声笑着,“什么叫算是。”
“那你就当是。”
用完午膳我还是有些担心,思来想去,只能找徐甘棠问清楚。
“你是没见过他们吵架的时候,两人在承乾殿吵得不可开交,就为了娶你这件事。当时不是说联姻嘛,砚青是和你父皇说好了之后才告诉你夫君让他娶你。那天,摔盘砸碗的,热闹得很,那些宫人就在外面侯着,大气都不敢出。”
“你别看你夫君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样子,要是说起嘴来,砚青嘴都还不了。他气得摔门就走,砚青站门口,对着他的背影就砸了个茶碗过去。后面几天,你夫君更是对外称急火攻心,要卧床养病,干脆早朝都不来了。
“砚青气得没法,运了一车的补品去王府,还带了六七个太医去给他诊脉,一进门就见你夫君舞着剑,两个人又吵。”
嗯?怎么这话越听越不对劲了。
“甘棠姐姐你等等,我怎么听着他好像很不乐意娶我一样。”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就觉得膈应。想来从昨日到现在,他都是一副好像喜欢了我好多年的样子,虽然我知道他那是基于我们既已成了亲,所以以一个丈夫的身份对我好。可这要是装的……
“没有的事。起初砚青没跟他说是谁,只是说的让他娶九荒的公主,那日砚青去王府看他才告诉他的。也就是那话一出,你夫君才同意的。砚青回来还跟我说他呢,说他跟被夺舍了一样,脸变的可快了。”
听她一言,我实在佩服萧淮书的胆量。想我父皇那么多兄弟,独我九叔敢和他呛声,但是这事换我九叔来,别说拒不上朝了,就连摔门也是万不会干的。
“你不用觉得他是勇气可嘉,无非就是兄弟两人自小的情份。我跟你说个旧事吧,这样你就能明白了。当年宁贵妃得宠的时候,许多事情连太后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宁贵妃的儿子也是个霸道的主,为了把木剑就把砚青推池子里。你夫君这人护短,得知此事后,根本不管宁贵妃有多得宠爱,当即就冲到流华宫把七皇子骗到外面打了一顿。后来他还先去找先皇告状,自己半点事没有。”
“从小到大,他为着砚青做了很多事,受了好些伤。当初先皇见文宣王全然无心皇位,更适合做辅臣,就立了砚青为太子。而砚青登基之后,文宣王又帮着砚青扫平障碍,稳固皇位。一直以来,砚青对他这个兄长都是心存愧疚和感激。你就放宽心,他们兄弟间情谊深厚,就午时那点小事,完全就是家常便饭,不值一提。”
我点点头,心下也就了然,转念又想到两人,“那宁贵妃和七皇子后来怎么样了?”
“宁家倒后七皇子同贵妃一道进了冷宫,有个先前结仇的妃子也在里面,将他毒死了。慢慢的,宁贵妃也因痛失爱子郁郁而终。”
这倒与我所猜的结局无所区别,我自小在皇宫长大,对这样的事已经司空见惯。只是不免心生感慨,世事无常啊,谁能想到最初的一身荣光会被碾碎成尘埃呢。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