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姐姐,是谁想要杀淮书?”
她摸摸肚子,道:“这就扯的远了,是昔日的荣康王。砚青刚继位时,北漠动荡不安。为了帮砚青稳住朝政,萧淮书没少得罪人,荣康王就是其中之一。当时他也没犯太大的事,且念在他对先帝也是鞠躬尽瘁,就留了他一条命,结果惹了这么大的祸事。这不,那老头就暗中养了这帮刺客,专门等着这天杀他。”
我抓过一个糕点狠狠地咬一口,惆怅的很。
“你怎么啦?”
“我在想淮书到底得罪了多少人,那些人对他还有没有威胁。”
徐甘棠挥挥手,着人给我倒上一杯茶,“文宣王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所要承担的风险自然是不少的。”
后来我拉着萧淮书跟我讲了许多旧事,这不听还好,一听才知道他仇家是真的有点多。
“唉,我父皇还说嫁给你挺好的,可是居然这般不安全。”我撇着嘴,耷拉着脑袋。
见我一脸郁闷的样子,他便将搂在怀里,轻吻一下我的额头,“放心好了,再怎么也不会让夭夭有事的。”
“不对,听夭夭这意思,现在是不愿意了?”
闻言,我睨他一眼,“差不多是,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去。”
…………
后边的一月里,我没像沈菀说的那样往死里炖补药,只是日日都炖些汤,丢一点点进去,提个味儿。
但是呢,萧淮书喝几天还好,时间久了吧,看我端着汤碗,他就皱眉,很是抗拒。
“你喝点,一口......诶呀,你这伤还没好全呢,一口.......诶对了嘛,再喝点......你别啊,我都盛好一碗了。”
萧淮书把碗丢到一边,看都不看,干脆转过身背对着桌子。
“我就放了一点点,真的一点点,只能怪那个药的味道太重了。”
他又转过来,握着我的手,深情的盯着我的双眼,“夭夭,真喝不了了,都喝半个多月了,我都要腌入味儿了,我现在感觉屋子里的空气都一股子药味。”
闻言,我很是为难,因为柔妃娘娘说过,不能浪费,可我不喜欢药膳,是断不可能喝的。
锅里的可以分给别人喝,但是这一盅他喝过,只能委屈委屈他了,“最后一次,以后我坚决不炖了,好吧?”
说罢,我奋力地挤出一个笑容,却见他脸上瞬间多出了苦闷来。
萧淮书长叹一口气,慷慨赴死一般端起汤碗,眼神空洞,“要了命了。”
“啊?”
当时只简单地觉得他是腻了,可后来听他那几个侍卫说的,才知道他那时的心酸。他们说,即使萧淮书被数十人拿刀追着砍,也没见他没说过那句话。
…………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十一月初十,那日,是太后的寿宴。
寿康宫满座宾客,齐聚一堂,锦衣华服,恭贺太后的寿辰。
席面刚开,众人便手执酒杯站起,面向主位上端坐的太后,齐声高呼,“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一杯酒饮尽,众人坐下,寿礼一一上呈。
我见到苏子卿送了一卷手抄的佛经,霎时间,太后脸上的喜色更甚。
好些日子没见,倒还是和之前一样脸色苍白,一身柔和的书生气。
卫辞含坐在我对面,看她那醉心于看歌舞的样子,就知道她和贺修然的进展为零。叶舒窈和余静檀是相邻而坐,说着小话。常年卧床的大长公主身子好了些,虽看着虚弱,但脸色较之前红润了许多。
我四下看看,正看见秦昭月眼带情意地盯着萧淮书,那股子怒气蹭的就窜起来。
许是感觉到有人看她,秦昭月把目光移到我身上。我随即睨她一眼,双眸满是警告。我又交代身旁的阿漾一句,让她把话带去。
当我看到秦昭月的侍女附在她耳边说上一句之后,她登时气得怒视着我。我轻蔑地笑笑,故意拿起一块糕点喂给萧淮书,又和他四目相对,两人皆柔和的笑着,好的蜜里调油。
我侧目看看她几近扭曲的脸,开怀一笑,随即全身心地投入到歌舞中。
今儿这曲子,悦耳得很,听得真是满心的欢喜,舞也动人而美妙。
唉,事事如意称人心啊。
下午,一堆女子又聚到御花园中,笑谈近日的趣闻。
“辞含,那是不是汝阳公主啊?”
一众夫人的边儿上,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把玩着手中的白团扇,身段婀娜有风韵。
“好像是......诶,转过来了,就是她。”
“她好像很喜欢那把扇子诶,每次瞧着她都拿在手上,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余静檀的困惑。
我也觉得好奇,从见她第一面起,那把扇子就不离手,连个样式都不换,素白的扇面,绣着兰花。
叶舒窈啧一声,把瓜子壳往桌上一扔,“这两天凉飕飕的,我看着她一个劲儿扇都觉得冷。”
“鸢鸢,你怎么不说话,看什么呢那么入神。”卫辞含道。
“就看她啊,那东西,许是什么重要的人送的吧,所以才一直拿着。”
彼时,萧如锦正努力地和身旁的人搭话,又因对方不愿搭理,便讪讪的笑着,扇子扇地更加厉害。
她形容有些落寞,在那笑闹着的人堆显得扎眼。
总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却又无从说起,今日细看着,倒是看出了些不一样的地方。
看着她在往那些贵妇人跟前凑,可整个人的行为又不自然,显得局促不安的。
听人说她一直在打听一个人,可每每说到问起那人与她的关系,她又摆摆手作罢。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