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在几年前。
如今回牧王老迈昏庸,明王妃近年来风头愈来愈盛,她背后的势力竭力把勒夙向王位推去,回牧王在继承人的选择上有了明显的动摇。
虽说如今赫雅的母妃得宠,哥哥有望继承王位,但在这场王位的争夺中,这个长姐的竞争力从未减少半分,更何况现今梵音手握的权利和自身的威望强过勒夙。
这个头,赫雅她不得不低。
“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梵音道。
我迟疑片刻,终点头同意,随她走向别处。
她转身走到远处的雅间,跨过门槛,径直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门,深吸了一口气,唇边露出一抹柔和的笑。
“真是好久没见着这般有烟火气的景象了。”
我看她醉心于景,出声提醒道:“长公主有何事相谈?”
梵音转过身来,招呼我坐到桌前,并递给我一杯茶水。
“王妃莫要介意赫雅的话。赫雅一直属意顾家公子,只是之前她向顾公子表明心意时,顾公子把您推出来作挡箭牌,说了好些您同他之间的情谊,以此拒绝了赫雅。”
“我也实在是没想到,她如此出言不逊,还望王妃海涵,莫要介意。”
我一开始就猜出来她的心思,但是她这个人着实是招人烦了些,不介意也就嘴上说说。
不过现下最让我感到困惑的,是顾景和到底说了什么鬼话。
“我有一事不明,顾景和何时说的那番话?”
梵音沉思片刻,细数着时间,道:“前年的年节,回牧使团赶赴九荒,赫雅也在里面。”
我点头回应,心下便了然。
这到是说的过去的,早年间爱慕她的女子挺多,他没少拿我当挡箭牌。
想来那些年,那些高门贵胄的小姐们,没少在背地里戳我的脊梁骨,那骂我的话,简直是滔滔不绝。
从前我有想过顾景和对我有意思,可每每问道,我的态度无论是玩笑,还是认真,他次次都说我胡思乱想,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降低了两人间友谊的层次。
我抬眼看着梵音的脸,平静如掀不起涟漪的静湖。
“梵音公主邀我来此,怕是还有别的事要与我说吧。”
梵音倏然一笑,面色柔和,“来日我与勒夙,是必定有一战的,只是早晚的问题。我虽有胜算,但也不多。可就在前日里,我得知他许诺割地向北漠求援,我怕他真得了借力,到时候就麻烦了。”
“我曾向皇上言说此事,但一直没得到确切的答复。文宣王在朝中身居高位,对此事定是知道的。今日既然见到了王妃,便想问问,王妃是否知晓一二。”
闻言,我稍作推辞,“朝中大事,即使我是王妃,也不便知道。”
“可王妃同意来此与我相谈,又怎会猜不到我的来意。”
话音一落,我与她皆相视无言,彼此间的眸光盛满了探究。
良久,我才答,“我确实知晓。淮书让我转告公主,北漠不干涉回牧内部争斗。”
…………
一掀开马车的帘子,便看到了萧淮书如玉般的面庞。
我冲他笑笑,“如你所想,她来找我问话了。”
我将梵音同我说的话转述给他,便看到他脸上露出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情。
“不过说来,为什么这话要你带啊?”我随口道。
“砚青一开始有些犹豫不决,到最后丢给我处理。大过年的,我还不想管事呢,劳神费力的,他净会给自己找清净。”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的,足以表达他的不满。
我听的发笑,安慰他几句后便思索起另一件事来。不知不觉间,嘴角又扬起一抹弧度来。
“夭夭,你又在笑什么?”
萧淮书在我眼前挥了挥手,然后被我一手扒拉下来握住,“我可没笑你,就想起来一件事,挺有意思的。”
“那是什么?”
我先将赫雅找我的事同他讲了一遍,又接着道,“她这人挺招人烦的,小和子不喜欢也正常。我就是想到顾夫人愁他的婚事,给他找的那些个小姐,一个都没成。你都不知道他这人多可恶,大半夜扮鬼去吓别人,可怜林家二小姐,被吓来躺了一个多月。”
“小和子这人,桃花一直很好,源源不断,就是脑子死不开窍,简直心如止水。去年二月初,他为了躲顾夫人的念叨,跑寺庙去住了十天半个月。别说顾夫人,我都差点以为他要看破红尘出家了。”
萧淮书轻笑两声,“听夭夭的意思,还挺操心他的婚事。”
“多少有点,我年纪比他小都成亲了,他还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文大人跟他一样年纪的时候,孩子都几个月大了。”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