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秋千，阅读着圣祈历史，夜空色长发自然下垂。
文静的美人思索未来。
草地上，白色的身影对着眼前孩子又抱又捏，难以想象，此世顶点会如此激动。
奇迹，无法言喻的奇迹，滑溜溜的触感宣告她的真实。
千年的愧疚，终于有寄托之物。
“小纪娅，想要什么~奶奶给你造!”
慈爱的声音说出霸气之言，普天之下，或许只有“创造”的原初—圣光有此信心。
至于，为什么是奶奶……纵观整个天使族，纯正的天使二代就纪娅一个。
即便在她之后出生的天使，实际上年龄比她小，那也是妥妥的一代种。
论辈分，纪娅就是个孙女~
天堂唯一的孙女~
“那个，母…奶奶，有办法让我身体好点吗？”
幼小的纪娅有些期待，这可是母神诶。
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母神为啥自称“奶奶”，又或者说对于一个不上学的小朋友，家庭伦理啥的根本不懂。
姐姐妹妹这些称呼，还是同龄小伙伴教她的。
“奶奶”，难道是爱称?
她不懂。
被母神那期待的眼睛注视，她有点害羞。
最终还是叫了。
圣光狂喜，又有点……尴尬。
草率了，话说大了，这个真没办法。
呜呜呜，要在孙女面前丢脸了~
“啊，这……小孩子多睡觉，过几年就好了哦~”
这不完全是谎话。
纪娅易累，易困，原因很简单。
是个有常识的生物都懂。
她的身体好过头了，精神无法兼容这个超级身体。
她每动一次，相当于用一节电池去带动本该十节电池才能正常使用的东西，活动时间缩短百分之九十，不是很正常吗？
那可太正常了。
幼儿状态，此身便有顶尖唯心生物等级，6级巅峰的生物强度。
可以说，一出生，纪娅便站在大部分唯心生物的终点。
这还有她不会突破的原因。
“救赎天使”这个神位，从拉雅死亡到纪娅出生足足空了数百年，被人类大肆宣传了数百年，其中的幻想力足以堆出一个中等神群。
以此凝聚的生命体素质，凭纪娅小朋友的精神，能动已经很离谱了。
想自由驱动，还得她长大，最起码长成个小学生吧。
大概……等纪娅长得跟现在的天真差不多高就好了。
1米4，嘿嘿!
这些，圣光都没解释，也不打算解释。
反而有点哄小孩的样子，揉了揉纪娅小脑袋。
真解释起来，必定涉及当年的事，纪娅现在还不该知道。
除非纪娅永不下界，不然……无论纪娅愿不愿意，“救赎天使”必被推向唯心与唯物矛盾中心。
在世界战争趋势面前，再强的实力，也难免不会受伤。
琦薇和圣光，都不想放纪娅下去。
……
《无神论》，一本划时代的作品。其第三部分，极少数歌颂唯心生物的部分，第一章，写的就是“救赎天使”。
这个神位，算是唯心唯物交接的纽带，可太适合当政治的“导火索”和“牺牲品”了。
有时候，牺牲一个人能让双方都冷静下来。
一个双方都敬重者为和平牺牲，对反战的意义不言而喻。
但倘若那个人是纪娅……
圣光表示，你们爱打打，好战者全死都无所谓。
所谓斗争，不过时间长河的尘埃，从世界诞生之初便存在的原初，真的会在意这种伤亡?
随性，是所有原初的特点，它们只在乎想在乎的东西。
不要用生物的思维站在原初的角度思考，原初从来都不是生命。
恐龙被“小行星”砸得灭绝，“创造”可就在一旁看着呢。
恐龙文明，是因被一颗陨石撞击后，半死不活的它们思考而诞生的绝望幻想力所汇聚形成的末日论“小行星撞击”二次撞击，改变了生态环境，最终走向灭亡。后者体积是前者数百倍。
问题来了。
“小行星撞击”是末日论；
那“陨石”，就真是因自然规律掉下来的?
指不定是谁扔的呢~
……
圣光可不是圣母，她只是性格倾向和平罢了。
不到万不得已，圣光不想干涉世界发展。
“爱”的降格，“知识”的三分，就是玩脱了。
原初直接参与让幻想世界大改的举动，最后都要付出代价。
从永恒的生命来看不算什么，代价只是瞬间。
但难免会错过一些东西。
圣光可不想管唯心和唯物战争，呆着天堂每天逗逗女儿不好吗？
只要它们别伤害天使，当个看戏的不香吗?大部分原初不都这样?
该死的“知识”，写尼玛我女儿，天使缺你《无神论》那点宣传?
就这点宣传，间接把女儿们拉入唯心唯物之争，要不是看你惨到被三分，非打你一顿不可。
老娘可是战斗型原初!
算了，不气了，继续逗孙女。
嘿嘿，小纪娅真可爱~
抱着小纪娅，摇啊摇，倦意上头的小不点在圣光怀中沉沉睡去。
圣光转头，眼中的慈爱成了怜惜。
秋千上的美人依然在沉思，翻阅手中那本《善与恶》。
嗞……那家伙化身写的书。
怎么哪都有你？被三分了还不老实?
下次就把《未来》丢到下水道里去。
圣光走向琦薇。
认真的琦薇真可爱，她不忍打扰，便随手又造了个秋千。
静坐，圣光看着琦薇，满是怀念。
每个女儿，每个天使都有自己的特点。
小天真不会拒绝，她只要死皮赖脸粘着，求抱抱就好。
小琦薇哪点都好，就是太安静了，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圣光不太懂怎么相处。
小拉雅的话就比较皮……
怀念起往事，圣光低下头，看着怀中。
纪娅，或许是给予天堂的一点安慰。
……
天空，漂浮金红色的云，不知不觉，已到黄昏。
宁静终究被打破。
“母亲大人，人类真值得拯救吗？”
半天思索，琦薇已有答案，但还是忍不住询问出声。
“物种的善恶不应以个体定义，善者值得，恶者……”
话音戛然而止，圣光与琦薇对视，轻轻摇了摇头。
“别这样，好吗？”
崇高的圣音微微颤抖，带着恳求。
她察觉到了。
夜色从边际而来，缓缓侵蚀着黄昏，把昼夜分割。
天空之景，黑白共存。
阴影中，琦薇缓缓站起，注视还在阳光中的她们—圣光与她怀里熟睡的纪娅。
一个灿烂的诀别之笑定格在此画面。
“我想了很久……嗯，真的很久，从拉雅死亡后就一直想。为什么天使要帮人，为什么拉雅舍己救人，人类是否真值得救赎?”
是的，从拉雅死去后，便开始……
“这些年，我在天使学院当老师，听那些实习天使讲述初次下界的故事。当人类得到帮助后，感激者不少，知恩图报者也有，但更多的却是希望我们永远帮他们，甚至不惜设计，想办法囚禁那些实习天使。”
这合理吗？
“我问:后来他们怎么样了?能怎么样，天使还能惩罚他们吗？学生们一脸得意对我说:把他们拉入黑名单了，以后不帮他们就好了。”
但小天使的善良从来不长记性。
“这都算些什么啊!拉雅就是为救这种种族，这种人死的?”
“拉黑名单，不帮他们，我们是在过家家吗？在和朋友闹别扭吗？”
“战争，自相残杀，迫害它族……过分的善良只会助纣为虐，恶者需得到惩罚。”
至于普通人……
单纯的善良终会被遗忘，唯有“邪恶”衬托，他们才会珍惜眼前……
“母亲大人，请转告天真，我要‘叛逃’了。”
“不要…”
“母亲!”
“嗯…”
小琦薇好凶啊！
QAQ
琦薇的话圣光无法反驳，确实，某些人需要被“教训”。
圣光是天使最强后盾之一，不仅仅指其实力。
它的护短在强者圈中出了名，即使不知道“创造”之原初，也知道天使族的母神，天堂的神王“圣光”。
别闹，真以为被天使放过，就没事了?
伤害天使的家伙，圣光从不放过。
只是不想让“女儿们”知道罢了。
这就是母亲的纠结啊!
既希望女儿有点常识，又不希望女儿受恶意影响失去善良本性。
治标不治本，也是无可奈何的啊。
现在，琦薇有个治本的方法。
她的意思有两重。
对普通人，要让他们明白天使不是求助机器，也是有感情的，有脾气的，不要什么事都动不动天使天使的。
逼急了，天使会不满，会“堕落”的。
对恶人，堕天使不再是纯洁善者，而同样会以恶人的身份给予它们惩罚。
有被报复的可能，才能警告那些不怀好意之人。
从意识上消除邪念。
琦薇既要打破人类眼中“天使无害”的概念，又要不影响“天使”信仰吸收。为给那些信仰天使的善良者一个交代，把“堕天使”从“天使”中驱逐，成为一个新的独立种族。
这是条需要时间的路。
方法嘛，大概……要和天使“打”上几场，以表堕天使和天使对立的身份。
这是后话。
首先，光在世界创造“堕天使”这个种族概念，就是个问题。
综上所述，就是“堕天计划”雏形。
琦薇打算以暴制暴。
圣光支持想法，仍然纠结。
它不希望这个执行者是琦薇，不希望是任何一位天使。
无论结果如何，此天使都要背负“杀人天使”“天使叛徒”的骂名，并永久流传。
千年后若有《无神论2》，绝对要上榜的。
她将被世人唾弃。
而这似乎只有天使能执行，不然谁信啊。
一个计划抛开提出者，就会有漏洞。
琦薇无论是性格，能力，都是完美人选。
圣光劝不住，最终只能认了。
可怜的孩子……好不容易才找回救赎，就有了背负一切的觉悟……
琦薇的一直看着它，目光从未离开它怀中。
“唔”
怀中的小家伙轻轻颤动，似乎感受到什么，往琦薇方向拱了拱。
差点摔下去!
妈耶！琦薇本能伸手去扶，回神的圣光赶紧抱紧。
再抬头，面前的美目多了一丝责备。
“三者”的羁绊从未断绝。
凝重的气氛瞬间冲散许多。
回到正事嗷~
天使那边好解释，现在不是从前了，有想法的孩子特别多，能理解琦薇的应该也不少。
就是天真那边……
圣光懂了，琦薇今天来找她，原因有二。
一呢，是把纪娅托付给她，莫名有种托孤的感觉。
二，则是把计划说给她听，让她去和天真解释。
天真……啊啊啊，圣光表示头大，这怎么解释啊！
妈妈害怕.jpg
自从掌管天使族，天真性格越来越强势，不可能答应让琦薇背上恶名。
而且……天真正处于一个关键时期，琦薇不知道，哪怕圣光也1年没见她了。
“创世纪”中，圣光也不想久呆。
它真的很想小天真啊！
但……
现在的天真处于异常状态，感情也十分异常。
无情的同时，也十分珍惜感情。
通病，都懂。
这看起来很难理解，举个例子，若要天真在人类和琦薇中选择，她会选择琦薇；若琦薇背上恶名，她首先会杀光所有说琦薇坏话的人。
狼披上羊皮，无论多久，本质都不会改变。
即使她认不清自己。
好可啪，现在的天真圣光都要躲着，还是等特殊时期过再说吧。
什么时候“创世纪”消失，说明问题找到办法解决，“天真”大概就好了。
一切皆成为定局。
“小薇，你打算怎么做。”
这算表态了。
收回纪娅身上的目光，琦薇开始思考完整的计划步骤。
时间，嗯……一年后吧，那时应都准备好了。
趁现在多陪陪纪娅。
地点……圣祈?圣祈真适合吗？
圣祈正处于宗教战争状态，几乎所有神都不干涉圣祈历史，包括天使。
若在圣祈，不太好直接惩罚人类，这会影响神圣教会管理唯心界。
天使在自己国黑化，炸弹放在火药中心，怕是教徒要直接崩溃吧。
动摇根基可不行。
到不如选个不相干的地方，没准还能给神圣教会宣传一波。
万事要一点一点来，先让人类慢慢适应堕天使的存在，再反过来影响漩涡中心。
周边国家，启明星，珑直接排除，永夜，雪沧环境不好。
那就……东极吧，反正“战场”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那有神圣教会，影响力远远不及圣祈，做辅助宣传刚好。
那边，勉强算整合大种族—恶魔的地盘，顺便向恶魔请教一下“恶人”怎么当。
“恶魔契约计划”影响下，各个恶魔后代种整得跟极道团伙一样。
人设，应该是“守信的恶党”吧。
这个参考绝了。
对了，我形象是不是该换下，恶人就该有恶人的样子。
要让人一看就知是天使，但不是好好傻白甜天使而是堕落的坏坏天使该怎么办?
天使的特征……光环，傻笑，翅膀。
光环这个没办法，真不能摘，甚至无法染色。
傻笑她就没有过，这可秒改变的表情不能做堕天使象征。
翅膀?
琦薇搓了搓自己翅膀，日有所思。
白……黑!
对了，把翅膀染个黑色，就能体现堕落和对立了。
还记得小时候，拉雅在我家门前地上打滚，经常把翅膀弄脏。
难道，我也要那样?(嫌弃.jpg)
不太行，给她洗澡时，我随便搓两下，灰就掉了。
需要的，是不会随环境因素所改变的黑色。
在哪里可以得到呢？
“母亲大人，我想要不掉色的墨水。”
遇事不决先叫妈，可能是所有生物共同的本能。
圣光疑惑，但也照办，一挥手，桶装的纯黑之水便出现在琦薇面前。
“创造”的能力是如此便利。
黑色，是深邃的，能吞噬光的色彩。
琦薇眉头紧皱，她可是看见拉雅翅膀脏都要强行拉她到浴室搓两下的。
超级洁癖，离谱的那种。
一秒后，桶底，不大不小的空间裂缝显现，桶中之水倾泻而入。
后退脚步，远离圣光，琦薇站在草地中间。
纯白的翅膀向外张开，光芒于黑夜闪耀。
可惜，这是它最后的光辉。
周围，无数细微的空间裂缝整齐排列，黑色“子弹”飞溅，仿佛空气也要一同渲染。
第一滴墨沾染白纸，纯白之翼不再无缺，千万雨点飘洒，圣洁之光刹那间融入黑暗。
琦薇的空间操控堪称完美，羽翼再无一抹纯白。展开，铺在身后，羽尖不落一滴墨水。
历史上第一个“堕天使”出现。
“小薇……”
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圣光知道琦薇有洁癖，此时，琦薇缺不惜弄脏翅膀。
这是带有“不掉色”概念的墨水，只有作为创造者的圣光能抹除。
而琦薇，大概会长时间待着下界了。
只要堕天使这个概念还在，琦薇就不会变回纯白……
这只是计划的开始。
强忍着不去想翅膀上的污垢，琦薇把厌恶丢在一边，思考下一步。
然后呢？杀几个恶人，大喊一声自己堕落了?
琦薇不介意动手处决，这是堕天使必经之路。
但堕天使的开幕，第一个堕天使的故事从杀人开始，也……
太掉价了，这是给天使族丢脸。
就算达不到“救赎天使”事件高度，一半总要有吧。
要编一个完美剧本才行。
去找恶魔问吧。
“母亲大人，我要去魔界一趟。”
上前，俯身，捏了捏睡梦中试图咬什么的纪娅。
怀念，悲伤，再一次涌上心头。
二代是二代，拉雅是拉雅，她们始终是两个人。
一切努力，仅为不再有第二位天使受伤。
……
魔界，繁忙中……
嗯，特别忙，走路都用赶的。
这正常吗？
琦薇不知，她第一次来。
然后，她就被缠上了。
“这位姐姐，你什么种族啊？缺幻想力不?要不要来我们“梦中会”啊？”
“我们客源稳定，订单众多，好评如潮。像您这样的大美人，将来一定能成为头牌，甚至有一家自己分店哦~”
这是来自“梦中会”的招募人员。
“恶魔契约计划”，是由一个个不同魔族组成一个专门运营一个项目的工作室，以工作室的形式，远超当代人类的服务能力与人换取幻想力。
这是为较弱恶魔所制定的计划。
虽没宗教形式那样历史悠久，但好歹也百年以上。许多工作室报团合并，成为了一个个组织。
梦中会就是其中一个。
梦中会的服务，说起来有点下流，通过某种术士让人与恶魔梦中交流，达到“做美梦”的目的。
理论上看，对施术者并没有特别要求，不过~
作为客户，你想让一个三大五粗的大汉施法还是温柔可爱的小姐姐施法呢？
而且，操控梦境，一般还是魅魔与梦魔比较熟练。
拜人类lsp影响，这两种族无论男女，都挺好看的。
在这行有天生优势。
魅魔不是稀有种族，应该挺好找的。
按理说，组织讲究效率，应不会缠着一个陌生人请求加入。
奈何琦薇实在太显眼了!
翅膀变黑，覆盖一种气质同时，也增强了另一种。
高高在上的冰冷。
白翅膀的琦薇是自闭，黑翅膀的琦薇却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
简直是某种特殊爱好者甘愿为之当场去世的女王。
为此，红嘤甘愿缠着琦薇，哪怕这个月招不到它人都无所谓。
质量永远比数量重要。
“嘤嘤嘤，姐姐别走啊~”
见琦薇没理，红嘤又一次缠了上去。
一咬牙，直接横在琦薇面前。
“?”
琦薇终于发现她啦！
抱歉，有些生物走路真“目中无人”，你不碰她一下，直接喊她名字，她根本没法发现你。
琦薇是这种生物的佼佼者，更何况刚刚还在想事情。
听不见，合情合理吧？
红嘤的半小时介绍，白说了。
“姐姐，别急着走，我们“梦中会”真的……真的很厉害!”
终于有动静，红嘤欣喜，迎上了琦薇疑惑的目光。
然后，她怕了……
非常非常非常的怕!
那俯视的眼神，仿佛高高在上的魔王，蔑视着她们这群弱小者。
就如百年前反对计划的，要求清除弱小恶魔增加魔界整体幻想力，进而自己变强掌控人类的反对派一样。
(额……其实，是琦薇有点高了~)
恶魔族强者为尊，她们不过是弱小生物报团，相信“梦中会”不会因她得罪一位大佬的。
她说不出话了。
“继续说。”
“是!...那个……我们梦中会是本地不错的组织，希望大人能去参观参观。”
妈耶！我这算不算出卖组织了？
红嘤可不敢说让琦薇加入，黑道风气下，一个组织人员对另一个组织人员说:要不你来我们这?无疑是一种挑衅。
但如果说来指导指导，那就是下属组织对上位组织的请教了。
也不一定哈~万一别人以为是阴阳怪气呢？
她只能祈祷琦薇忘记刚刚的话。
“你们对“审判”有研究吗？”
琦薇问，她目的就在于此。
“有的有的……”
果然，这种女王气质的大佬，多少好这口吗？
红嘤松了口气。
她都做好当场去世的准备了。
“带我去。”
“好好好，这边请。”
希望大哥大不要怪我QAQ。
……
这是一个花园。
额，花园……
没办法，总不能把人类带来魔界吧。
准确来说，这是“梦中会”的新人试炼场。
入侵梦境是基础，但梦世界并非能为所欲为。
梦本是人类自己的，外界的干扰很可能伤害人的精神，即使梦魔都不能随意操控。
梦中会的新人，能引导出美梦，基本就能去实习了。
“红嘤姐姐，你回来啦……这位姐姐是新人吗？”
一只新人魅魔飘过，她显然没红嘤那么多戏。
“别乱说，这位是……大人，去把大哥大叫来。”
说了那么久，红嘤还不知琦薇名字嗷~
也不敢问。
“哦~”
红嘤姐姐语气怪怪的，但魅魔还是很听话。
她是红嘤带进梦中会的。
“这位大人，不知可否告知您的尊称。”
恶魔族中，名字有特殊含义，往往强者都不愿透露，以代号或称号示人。
反倒是弱小恶魔没什么，它们很少有家族传承，自然没什么荣誉感。
红嘤只敢问琦薇尊称。
“堕天使……堕天晨曦，琦薇。”
堕天，指堕落的天使，晨曦，意为黎明后的微光，是小时候拉雅看了看琦薇夜空般长发，又看了看后面发光的翅膀，绞尽脑汁勉强想出来的一个夸人的词。
人家是理科生，理解一下啦~
而这个词，琦薇记了一辈子。
“很高兴听到您无上尊名，我叫红嘤，是梦中会人事管理员兼接待员，琦薇大人，您想和我参观参观吗？”
那没事了。
真没事了。
爆出姓名，除了战前叫阵，一般时候代表友好。
红嘤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开始本职工作。
“那个，这边有您要的关于“审判”的梦境，您要看看吗？”
……
“红嘤让你来叫我?”
“嗯。”
“还称呼那个母的为大人?”
“嗯~”
“md，出事了。”
来了个踢馆的，实力强，目前会所里的战力红嘤认为应付不了。
不愧是黑道，暗语多得离谱。
克克亚博立马动身，边走边想。
到底是哪方势力？
受不了家族歧视链，自己离家出走创业，王姐应该清楚。
按她的作风，周围都应该被招呼过，不会为难梦中会。
但终究管不住一些人。
公爵以上的家族和反动派，明面上不说什么，实际上一直看不起“恶魔契约计划”。
原因很简单，要让弱者存活，强者必须让出一部分利益。
它们就是让的一方。
黑色翅膀，一米八身高的女子，哪家的？
不清楚，我又不是王姐，哪认识那么多“政治人”。
倒希望只是路过吧……
……
路过个屁……
这到底是哪家族长啊!
本以为“踢馆”之人，最多跟自己同辈，表明某个势力的态度而已。
就算要来个下马威，最多也打几个手下，跟身为梦中会会长的自己过两招。
表明它们的不爽。
眼前的大BOSS是怎么回事？
好歹我也算个王族，这种程度家伙来，是宣战吗？
克克亚博急了。
眼前之人，老实说克克亚博并不清楚具体实力。
但单论眼力，他可从不谦虚。
红嘤算他半个徒弟。
克克亚博本身就是王族，从小，他接触的大恶魔不计其数，学会了分辨气质。
离家出走前，王姐强行按着他背下《简单社交：如何从外表看实力》，作为协助他出走的要求。
梦中会能发展至今，除了王姐暗中帮助，也有他眼力的功劳。
现在他的眼力……不，全身每个细胞都在警告他，若意外惹怒眼前之人，梦中会就没了。
各种意义上的没。
即便他的姐姐讴歌——大罪级恶魔，“傲慢”的唯一继承人在此，也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她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克克亚博小心翼翼看了眼琦薇，脑海中飞速搜索现有的知识。
最终，有了结论。
不认识，真不认识，连她到底是恶魔哪个分支都不清楚。
姐姐救命啊！
“去中庭把我姐姐叫来。”
……
琦薇有些懵逼……
那个…她说的“审判”和红嘤理解的“审判”好像不太一样。
她指的是制裁恶人的方法。
红嘤带她看的，是某些特殊人群的特殊爱好所编织的梦境。
她虽意外在某些书上有所了解，但亲眼所见，还是不免有奇奇怪怪的感觉。
啊，要瞎了!
人类的欲望太奇怪了吧，怎么会有人喜欢被打啊？
奇怪的知识增加了.jpg
一旁的红嘤，得知琦薇名字后已放下戒心。
虽还有些拘束，但依然在认真介绍梦境流程，语气带着些许骄傲。
这是向家长炫耀自己的成果?还是一个公司向竞争对手炫耀业绩呢？
只看体型，似前者，整体来看，似后者。
但琦薇又不是恶魔。
她也不是来和恶魔竞争幻想力的。
要去另一家吗？
琦薇不介意观光魔界，但，目的更重要。
拉雅喜欢把作业推到要交前写，下界后，首先会跑去玩一圈，最后才去改教条。
若不是那么拖拖拉拉，没准真碰不上“灭世海啸”。
而琦薇完全不同，她的风格是:先做事，后搞别的。
参观魔界，什么时候都行，现在，要找包含“能审判恶人”“让堕天使成为天使对立面”“让天使在人类刻板印象中不再完全无害”“世界皆知”等要素的方法。
琦薇是来请教恶魔的。
拥有这种智慧的恶魔，可能不少，可惜她一个都不认识。
好吧，正常恶魔她也不认识。
现在只能如无头苍蝇般瞎找。
不如，问问当地人，眼前就有一位。
书中说，能当任招待的，往往见多识广。
或许她知道这样的恶魔在哪。
琦薇打断还在介绍中，莫名起劲的红嘤。
“嗯，你很不错，这个会所也不错，你们挺厉害的。”
带孩子多了，眼前的梦魔红嘤又特别矮小，她下意识摸摸红嘤的头。
察觉这样有点没礼貌，刚想道歉，被摸的红嘤脸刹那通红。
低下头，红嘤不敢看琦薇，九分害羞中带着一分兴奋。
“嘤……谢谢琦薇大人夸奖。”
这反应，琦薇手都不好收回了。
恶魔族，强者为尊，这个理念深入脑海，刻入骨髓。
恶魔族很少夸别人，要夸，往往也因对方比他强，是那样敬佩的夸赞。
只有强者，才配受他人称赞。
这使得恶魔族一些没战斗力的分支种族过得很难受。
比如梦魔。
她们会操控梦境，但也就只会这个。
梦始终是梦，做梦者终会醒来。
将梦境反馈到现实，不是没固定幻想力来源的梦魔能做到的。
她们种族光是存在，就很不容易，又哪来额外幻想力去突破自我呢？
“恶魔契约计划”，就是给恶魔弱小者的机会。
但……
确实，计划普及后，梦魔有了就业岗位，无需担心生存问题。
但却改变不了她们是恶魔底层的事实。
“角魔族”“巨魔族”凭强大肉体力破山河，“魅魔族”“幻魔族”凭强大精神掌控万物。
“七十二柱”凭传承天赋独霸一方，“大罪七族”依旧统领魔界。
魔界格局，绝不是一朝一夕，一个计划能改变的。
梦魔，除了长得好看，没有任何地方会被魔族强者夸赞。
她们努力工作，除了解决生存，可能就为了那一句承认吧。
现在，红嘤终于如愿以偿了。
被承认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从此琦薇多了个小迷妹。
再抬头，红嘤的笑不再有任何职业性，看向琦薇的目光多出些不明之意。
那是拜海洋生物神教狂教徒才有的眼神。
“你误会了，我要的“审判”，是对作恶者的惩罚方式，而不是这种奇怪的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琦薇大人，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去找!”
?
不对劲。
红嘤不断鞠躬，语气中充满了内疚与焦急，转头，仿佛想跑出门。
非要形容，那是一种类似于小狗犯错后要被主人抛弃时的挣扎。
这个比喻是不是有点奇怪?
反正就是这意思。
随后，急不可耐的“狗狗”撞上了偷窥中的克克亚博。
“慢点，红嘤，怎么了？她欺负你了？”
“审判……对作恶者施加惩罚……”
“?什么乱七八糟的。”
扶正红嘤，把她转到琦薇方向。
只见红嘤偏过头，不敢看琦薇，脸上带着莫名潮红。
她好像挺兴奋的样子。
要不是房间内没有动用幻想力迹象，他都怀疑红嘤是不是受精神攻击了。
最后，只能先把她放在一边，自己上前。
“您好，尊敬的强者，我是大罪“傲慢”一族长子，克克亚博，目前也是梦中会会长。请问您这次到来，是……?”
先自爆家门，是克克亚博对琦薇的尊重，他可不认为琦薇这等强者会查不到他家族。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啦。
同时，也算一种告知，对，告知，远远称不上警告。
虽然极道行为风靡，组织间的警告数不胜数，不是稀罕事。
但那基本上知根知底的才敢这样。
对未知的强者，上去就警告纯属傻逼行为。
自爆家门，只为琦薇若真动手，能别把他直接鲨了。
等到他姐姐来也好啊！
她姐姐是“傲慢”魔王后补，大罪恶魔的实力还是能撑一会的……吧？
不清楚，眼前之人的压迫太强，哪怕站着不动，都给他一种千万星辰加于身，此为天生高贵者的感觉。
要是老爸老妈在这就好了QAQ。
没事，脑补的克克亚博很快就会知道眼前者的身份。
那是谎言，亦是另一个真实的开始。
“琦薇，堕天使。我是来自天使族的...我是被天使族驱逐的叛逃者。”
……
堕天使?天使的反面?叛逃者?
妈耶，这可不敢叛说，要出事的。
谢谢，有被吓到！
容我冷静思考一番。
克克亚博一动不动。
古往今来，人类总喜欢把事物划分阵营，又相互关联。它们单方面认为，天使代表善，恶魔代表恶，宣传时，总喜欢把互不相干的双方相互对立，编织出天使对抗恶魔的故事。
不去写小说可惜了。
事实上，天使和恶魔，一个住天堂，一个住魔界。
除人间游玩的家伙外，二者几乎不会接触。
对抗?
无稽之谈。
天使的温和性格让她们从不主动攻击，只在救人时勉强出手。
而旧时期恶魔作风再夸张且高调，若做坏事时，有幸碰到天使，也会偷偷回避。
且不是避执法人员那种。
仿佛出去大保健，完事后刚从会所门口出来，就碰到放学的女儿路过那般。
嗯，异常尴尬。
根据某些不法份子的经验之谈，实在避不开，就让她们批评几句，认个错哄一下就好。
下次一定，下次还敢。
恶魔又不是什么知错就改的生物。
那帮女孩真的很容易忽悠的，就是爱管“闲事”了点。
绝大部分种族对天使如对孩子，一方面，不和小孩子计较，另一方面，做坏事不想被小孩子发现。
她们太温柔了，以至于能调动生物的恻隐之心。
天使是世界的宠儿。
且，她们的家长极其恐怖！
恶魔族从没打算和天使族对立，不出面解释“对立论”，只因有利于双方种族的幻想力收集。
天使会伤害生物?
在圣祈说出这种话，可是要被寄律师函的!
统一按造谣处理。
所以，眼前这只，应该是所谓的“叛逆期”。
想办法哄一下啦~
克克亚博漏出职业微笑，知道琦薇是天使后，忐忑的心也平静下来。
“琦薇小姐，您到我们魔界，是来游玩的吗？”
百分百是离家出走吧。
“我想恶魔学习，如何做一个‘恶人’。”
啊，这……
你想学，我也不敢教啊。
万一带坏天使，让她长歪了。
不说被天使保护协会的人找麻烦。自己百分百被天使的家长找上门。
那时候，死亡并非终点，根据世界各地的地狱小道消息，圣光神可有着大闹地府的前科。
他害怕！
别说外人，其实他姐姐也挺喜欢天使的。
指不定先被家人打一顿。
“您为何想当恶人？”
“因为……”
“鸭脖，离辣个吕人远一点！”
克克亚博的职业微笑瞬间僵住，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
疑惑，不解，惊异，克克亚博看向旁边的女仆，眼神中充满问号。
‘她怎么来了?’
‘不是您让我叫您姐姐吗？’
‘我的，我的，是我没说清楚。’
眼神交流结束，我是傻逼。
我想让你叫大姐救命，不是叫暴力狂干架啊！
哦豁，完蛋。
克克亚博慌了。
电光火石的速度，排山倒海的气势，鬼畜的身影向他们轰击。
宛若流星，所到之处，阵阵音爆残留，所含之力，雷霆万钧。
这是纯粹的肉体力量。
难以想象，这样的冲击撞在物体身上会发生什么。
好了，不用想了，已经撞了。
陨石般的轰击，轻而易举贯穿楼墙，化身火焰的讴蒂丝奔向远方。
仅留下原地的话音未落，略感疑惑的琦薇。
……
“鸭脖，看看后面辣个吕人有没有追上来！”
“二姐……”
“别怕，二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放我下来……”
“咱们回去找大姐，再去找爸妈，让家族那些老头一起出手，应该把她打退！”
“放我下来啊啊啊啊！”
克克亚博吐了。
是红色的呕吐物!
二姐和他们不同，完美继承母亲的角魔族血统，天生肉体强大。
她用这种速度移动，问题不大。
他不一样！
克克亚博和讴歌继承的是父亲，秘魔族一直用脑子和秘术战斗，肉体跟纸一样。
擦屁股会破的那种。
现在，这张纸被打了一拳……
毫不谦虚的说，他无了。
讴蒂丝那一撞，本是撞向琦薇的，不留余力。她确实冲着干架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角魔族强大的直觉在疯狂警告，两个大字第一次出现她脑海。
别送。
于是，她峰回路转，带走了“看起来很害怕”的克克亚博。
来不及收手了，用撞的。
重伤总比被辣个吕人打死强！
撼天动地的一击，让本就瘦弱的弟弟雪上加霜，全身骨碎了一半，内脏被完全压扁。高速移动下，克克亚博甚至开不了口，治疗秘术无法使用。
他受不了了，他吐了，吐血了！
喷了三米远啊！
啊，魔生第一次被打吐血，攻击者还是自己姐姐。
可太艹了。
“鸭脖，后退，你先治疗一下，等会想办法跑。”
“哈?”
讴蒂丝停下了。
……
中庭。
“懒惰殿下，感谢您的慷慨，您明天的食物，就由我们准备吧。”
“哈哈哈哈，小讴歌，你可比你爸那小鬼有礼貌多了。你爸谈生意跟强盗似得，一毛不拔，恨不得把我皮扒都咯~”
“父亲大人只是心急了些……”
“欸，不用帮他说话，我又没怪他。你们都知道我懒，“肚皮”交给你们发展，我放心，你们别忘记给我投食就好啦~”
“再次感谢！”
“欸，见外了~由你继承‘傲慢’，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安心了……诶？你们派往管理“肚皮”的人中，有人会空间法术吗？”
“并没有，请问发生了什么？”
“我的肚皮有一部分消失了……诶呦，肚子有点疼，小讴歌，你去看看吧，可能是哪个老家伙在搞事情。”
“好。”
……
“那是什么？”
附近，工作中的恶魔停下手中的事，看向天边。
一个巨大紫色的半透明立方体凭空出现，笼罩森林。
空间被独立了。
讴蒂丝眺望天空，第一次感到此般无力。
最深层的黑暗缓缓张开(指琦薇的翅膀颜色深)，无尽的星晨跟随其后(指琦薇的头发有闪闪发光的特效)，头顶神辉(其实是天使光环)，面带冰冷(指琦薇正常表情)，高傲目光充满对她蔑视(指琦薇还处于懵逼状态，眼神疑惑，觉得讴蒂丝很奇怪)。
这就是真正的强者吗！
中二少女莫名燃起来了！
咬破嘴唇，用疼痛压制来自本能的恐惧。
明知没什么用，讴蒂丝还是摆出战斗姿势，一副想英勇就义的样子。
让本就不解天空的琦薇更懵了。
难道真是敌人?
这一连串事件都散发诡异气息。
怎么形容呢……你和组织首领谈合作，突然，有个人冲出来把首领打了一顿，并在你眼前一声不吭拖走对方……
感觉吧，还是救一下比较好。
“[隔离]”
琦薇使用了普普通通的空间手段。
顾名思义，就是把空间二分，使其脱离原本的结构。被分割的二者非一个层面，故，双方能相互看到，却无法触及，无法传播声音。
弱者连触碰边缘，都是一种奢望。
讴蒂丝破罐子破摔，打算刚正面。
“[缩小]”
冰冷的话语传入耳中，讴蒂丝瞳孔一凝，眼前的琦薇似乎又高几分。
仰望四周，不对劲感油然而生，看着自身十米开外，那便是全新风景。
一片碧绿涌入眼帘，数百柱子高立，宛若在支撑什么。
阴影笼罩，是枝与叶编织的网……
缩小了，自己方圆十米的空间被压缩了！
这，就是真正的强者吗？
姐要没了啊鸭脖！
讴蒂丝看向弟弟，嗯，就好像手办在仰望玩家。
多灾多难的克克亚博靠自我恢复，终于，勉强吐出沙哑之语。
“基础秘术:超速再生；倍率:2倍；输入禁忌量:5。”
他终于站起来了T﹏T。
……
“结界?不对，空间术嘛……”
讴歌伸出手，触碰眼前屏障，无任何实感。
洁白无瑕的手直接穿过，并在遥远的另一边伸出，由于[隔离]，导致了空间的“断层”。
“高级秘术:链接；倍率:1；投入禁忌量:10”
犹如把平行线一方稍调角度，其无限延伸的某处，终会有交点。
即使短暂，总算是个进入的办法。
通过这个交点，讴歌进入了[隔绝]。
一秒后，交点消失。
……
“抱歉，是我误会了。我帮你把姐姐变回来。”
琦薇表示道歉。
“不不不，琦薇小姐不必道歉，这是我们的失误……二姐就先让她这样吧。”
虽然有被二姐行为感动到，但……二姐被缩小实在太好玩了。
整个事件结束，就他一人挨打，还自己人打的……
给二姐一个教训也好。
绝不是报复哦。
克克亚博忍着笑，看向手中“正方体水晶”
一个小人在里面，双手交叉，放于腹部，低着头。
啊，这个姿态，多久没见了。
“二姐，听懂了吗？”
“嗯。”
“道歉。”
“对不起~”
克克亚博手上的小人鞠躬，老实巴交。
没有了生命威胁，讴蒂丝恢复往日活泼，好奇地打量起琦薇。
好耀眼啊！
强者崇拜是刻入魔族血液的，而魔族的顶尖强者大多千奇百怪，无法言喻。
嗯……其实就是不符合讴蒂丝的审美。
魔界的大地——“懒惰”，一个要啥给啥的宝箱—“贪婪”，不可名状的马赛克——“色欲”。
妈的，三者凑不出一个人样。
其他三个没见过不评价。
想来想去，只有她姐姐好看，可她姐姐现在只是“傲慢”的继承人，并不是真正的傲慢。
真正的“傲慢”，就是个臭屁的自恋光球罢了。
“那个，您好，我叫讴蒂丝。”
“琦薇。”
哇，名字也好好听！
一时间，讴蒂丝竟有点脸红，莫名地害羞。
想到刚刚自己的白痴行为，突然又有点羞耻。
转过身，蹲下，捂着脸。
“她怎么了？”
“没事，自闭罢了，一会儿就好。”
克克亚博回答，倒是有些好笑。
好久没看见她这样了。
搁这巨婴化是吧?
小时候，大姐批评她时，她就会这样。
后来，就开始不要脸了，大姐都批评左耳进右耳出，还嬉皮笑脸去蹭大姐。
搞得大姐很无奈，只能溺爱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悟了，甚至后来都等不到大姐批评。
犯错后，讴蒂丝就先发制人，去大姐那撒娇，打滚一波。
事情过去了。
对妹控来说，天大的事，都没有妹妹重要。
‘我还以为你不会羞耻了呢。’
克克亚博想。
“怎么能让贵客站在外面呢？小弟。”
“大姐?”
文静的声音从树丛传来。
一位身着学士样服，举手投足间透露优雅的女性缓缓走出。
黑色卷发覆盖银丝镜边，自然落与胸口两侧。其眼睛眯成一线，微曲，似两道彩虹。
讴歌面带微笑，似一位久居图书馆的少女。
又有何人能想到，其竟是秘魔族第一天才，大罪“傲慢”的继承者呢？
“诶？”
发现克克亚博手上的“鸵鸟”，讴歌一愣，不禁轻笑。
轻轻点了点“鸵鸟”的头，便站在了克克亚博前。
“吾名讴歌，小妹方才多有得罪，请您海涵。”
双眼睛微睁，讴歌额头流过一丝冷汗。
还是托大了吗？
有些生物，要确确实实地接近，感受，才能发现——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空间秘术，是秘魔族其高级秘术之一。
讴歌便是以高熟练的空间秘术，获得秘魔族第一天才的称号。
但天才和怪物是有区别的。
秘术，是一种大范围，高伤害的技能。
主要为低级，中级，高级，大秘术和禁忌秘术。
正常魔族天赋，也就到高级秘术了。
大秘术要秘魔族的强大家族才有，禁忌秘术是“傲慢大罪”候选专用。
因为只有秘魔族，才有禁忌量这个概念。
投入禁忌量，是秘魔族特有魔力，根据秘术条件，能让其效果以不同的形式翻倍。
这是其他魔族无法在秘术方面打败秘魔族的原因。
空间秘术，作为高级秘术，不仅本身消耗魔力巨大。
甚至，它对禁忌量的要求也离谱。
普通秘术投入1，便已有翻一倍的效果。
空间秘术投入1，只有增强十分之一的效果。
若一不小心上头，倍数调高了，禁忌量没了……
秘魔族会当场去世的。
累死的。
连讴歌都不敢乱用。
而投入禁忌量的秘术有个好处，它不需要持续魔力维持。
于是，讴歌平时没事时，就喜欢在身上叠加空间秘术——“夹层”。
“夹层”类似于一次性的技能卷轴，每个夹层，可存放奇奇怪怪的秘术，用于打架时瞬发。
她已经叠一年了。
现在，她全身上下大概有50多个高级，3个大秘术，和一个保底的禁忌。
被其他“大罪”候选称为“大姐大”。
“傲慢”继承之位早没人跟她争了。
而现在……
‘不够，我还是太傲慢了，应该在准备充足点。”
‘再来5个……不，10个禁忌，把傲慢球也带来！’
‘就算再准备充足，真的能打败她吗？’
‘逃都很勉强’
讴歌深表怀疑。
单单站在琦薇面前，她的夹层，就不由得靠了过去……
没错，靠了过去。
不是自己想攻击她。
而就像小妹做错事，对自己撒娇的那种。
夹层这个空间秘术在对琦薇“撒娇”。
她宛若黑洞，无意识地牵引着周围星辰。
她便是空间的具现。
“请问，您到魔界有什么事吗？”
这种大人物不可能是魔界的，不然，“懒惰”老爷子就亲自过来了。
她是高于继承型“大罪”，与无法被继承的，从古至今独一无二的“懒惰”“贪婪”一个级别的存在。
如今，姐妹三人遇见她，这即是机遇，也是危险。
帮上她一把，留下个人情。
讴歌选择主动出击。
“我来学习，如何让人类恐惧。”
人类做了什么？
不过也是，以人类的复杂程度，得罪几个大人物很正常。
毕竟，眼前之人也只想让他们恐惧，又没说要灭绝他们。
“为何？”
总之，先问原因，才清楚需要做到什么程度。
而且……
讴歌看得见琦薇藏在空间夹层中的光环。
天使?
“请您跟我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
真的假的！
已经需要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纵然经历过大风大浪，又拼命管理自己的表情，讴歌还是不由得露出惊讶。
而一旁的克克亚博以及他手中的“手办”姐姐，更是直接傻掉了。
有种世界观崩塌的感觉。
琦薇的剧本总共三章。
堕天使的诞生，审判降临，以及与天使族的假对立。
其中，审判降临尤为重要，这是唯一要实实在在演给人类看的。
这是她们在商量的事，一个可能颠覆部分人信仰的剧本。
“我可以教您如何让人类恐惧，这点确实是我们恶魔族的专业……但这样，您会永久背负杀人天使的骂名，久而久之，真会成为‘堕天使’的。”
这可是幻想世界，收幻想力的影响，假的也可能成为真的。
“您确定要这样吗？”
“确定。”
“我明白了。”
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讴歌不禁对琦薇越发敬佩。
若之前，只因其力量强大，现在，便是尊敬其内心。
她是变革党，深知庇护弱小的困难。
最初提出“恶魔业务计划”的“懦弱之魔”被围攻致死，此庇护弱小的计划足足用了将近一百年实现。
弱肉强食观念被用于残害同族。
哪怕现在，依然有顽固不堪的强大恶魔依然试图阻止这个计划。
若当初，它有琦薇的力量，还会死吗？
讴歌是“懦弱之魔”的崇拜者，可惜，在他死后30年才出生。
在讴歌看来，庇护弱小并非“懦弱”，而是真正的“勇敢”。
琦薇在做一件伟大的事，一件有利于天使族的事，一件有利于圣祈的事。
她会帮她。
“琦薇小姐，让一人畏惧，并非难事。但让整个国家，甚至整个世界的人类畏惧，却很难。”
“它需要强大到威慑国家的力量，您有，它需要众多的人手，我会帮您，您的计划会成功的。”
“但，某些地方，我认为有些许瑕疵。”
“您的计划选择在东极执行，确实比直接在圣祈执行好，圣祈人的天使崇拜我亲眼见过……可以说，若这个计划放在圣祈，信仰的直接崩塌会把圣祈推到崩塌边缘。”
一个国家半数以上的人信仰崩塌，无法想象。
这动乱，绝对堪比珑的“人类革命”。
“不过，即便是选择在东极，却也有些许风险。”
琦薇的统筹学理论确实丰富，但她毕竟去当了老师，缺少作为政治领导的经验。
天堂有政治手段的的估计只有现任代理天空王—拂柔，天真从来不用政治手段，她有绝对的武力。
拂柔也未必就比讴歌懂。
讴歌是恶魔实打实的领导者。
几十年前，讴歌便参与傲慢候选竞争，把其余天才全部逼退。
并且，她还作为变革派的幕后之一，与守旧派斗争。
她很了解这种政斗。
“历史上许多战争都因信仰而起，我担心，您成功了后，东极传出堕天使消息会被圣祈信徒认为是对他们信仰的抹黑，对他们的挑衅，从而发起对东极的战争。”
其他国，信仰只是信仰，教会只是教会。
而神圣教会在圣祈是国教，是干政的，他们能做到这一点。
“所以，堕天使诞生的消息绝不能从任何一个国家传出。且一出现，便需要让世界所有人同时知道。”
“计划的选址，应在物质界以外的地方，而我本人极力推荐以魔界为传说中心。”
“其一，若魔界是堕天使审判传说起源地，魔界出口能链接四方国家，业务遍布世界，很容易把传说带出去，在短时间内传遍整个世界。”
“其二，魔界大地不在物质界，人类难以来此地验证“虚假的审批传说”其真实性。而哪怕最狂热的神圣教会分子认为自己的信仰受到了侮辱，也绝不可能做出攻打魔界的行为。”
“此计划不能潜移默化，必要惊天动地，定死这个‘真相’!”
“且，您本对堕天使的定位是恶人，其实不然，能振威他人的并非一定要恶者，杀人的也并非一定是坏人，还有可以是——‘审判者’。”
“相信我，天使从善者变成审判者，比变成恶者更容易让人接受。”
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嘛~
讴歌从书架拿下几本书，其记载各国法律。
“其实，倘若能公正执行，各国大部分法律对错误的惩罚都是很重的。”
“您所说的情况，因罪犯深居高位而无法采用既定法律...那么，您可以尝试结合当地法，以私人审判者的身份给予其应有的惩罚。”
“他们会叫唤，会抹黑您，把您批判成恶人，把杀人犯的头衔放在您身上。”
这是无法避免的。
但，终有一天，您的追随者会为您正名。
即使您并不在意。
讴歌默念，把书递给琦薇。
目光隐藏着些许崇拜。
琦薇接过，仔细翻阅，默不作声。
合上书，黎明的光打在书背。
一抬头，她竟看了一整夜。
克克亚博与讴蒂丝已回房睡觉，讴歌依然在身旁。
“谢谢你，讴歌小姐……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只能在我力所能及范围内，答应你一个要求。”
要求？
讴歌一愣，她确实是想要好处来着...
可“力所能及”这样的范围，也太大了吧。
仔细想了想，现阶段的自己倒是没什么头疼的事。
而若真因一点小事把此机会浪费，怕是干脆找个角落把自己埋了算了。
一个要求吗？
“这个嘛……等以后再说咯~”
……
奇迹时期，幻想城，幻想学院，历史课，课题《堕天使的诞生》
“夜空之主以绝对而恐怖实力对世间罪恶发起审判，3日内，竟前往魔界只身击败3位邪恶且强大无比的“二十一王”。此被称为《恶魔审判》事件。该事件在几百年间给予世人警告，大大减少了各国犯罪率......如今的堕天使种族，如一把正义之矛悬于恶人头顶......”
“真的假的？”
“历史嘛，人记载的，多为半真半假。距唯心生物研究所史官探究，其真相为……啊，忘了，不能告诉你们，你们就当刚刚说的是真的好了~”
“老师!”
台下的同学无奈，他们最痛恨这种谜语人。
老师只是笑笑，本来他就是故意的。
“这个是二级机密，仅限国家内部发行，作为教职员，我肯定不能带头说的。不过嘛~你们可以问问班里魔界的同学，他们倒是可能知道。”
“我们班有恶魔吗？”
“好像有。”
目光汇聚于角落，那是位还沉寂于故事中，懵逼的角魔族女孩。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