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雨晴？”
接过眨眼暗示，季晅也屈身将花名牌递至跪倒的公子面前。
那公子颤动着双手，将名牌怀抱于胸，方采寒的半个时辰相当于他财产的一半，泪水不禁满溢出来，押上银票。
“谢谢……”
“敛红坊是个给予欢笑的地方，我们往厢房走吧！”
方采寒展示出熟练的笑容，说出全天底下最违心的言论。
“公子还没说该如何称呼呢！”
最糟糕的是，看这血气未定的少年感动模样，说不准还觉得方采寒的笑容洋溢着温暖，是仙女的救赎。
公子在勉强的搀扶下起身，搭住方采寒的手迈开步伐。
“潘玉安，字子鸾。
我爹爹是护国将军潘孟安。
称谓子鸾即可。”
“原来是潘将军之子，怪不得剑桑能受公子喜爱。”
“嗯……我爹爹麾下军士，清一色全是男性，所以当我见到《山河世间》里将军时……便……便有些着迷了……”这子鸾公子来到厢房前头，有些扭捏却步，活脱像个尚未长大的小男孩。
瞧那脸蛋，也比季晅稚嫩不少，估计是偷拿着家产来此寻芳。
再看方采寒接待指引，季晅不经意在脑海里恶补老鸨待雏郎的画面，差点咳出一口老血把自己呛着。
“那，子鸾公子可是第一次来？”
“阿…….是……”
“呵呵，你可想与剑桑过两招？”
“如果不冒犯的话……当然想！”
“不冒犯，你可是客人！”
被方采寒推了一把，那少公子踉跄进入厢房。
也不知方采寒是有意调戏，还是没意识到自己的语句煽情，接着一本正经的话惹得少年晕红遍布。
“你想要剑桑做什么，剑桑莫敢不从。”
“呃……那就先切磋切磋吧……”看他搔着脑袋的羞涩模样，很难想象此人是在竞价时公然要求方采寒虐待他的变态公子，事情总是过于突然。
方采寒吩咐季晅挪开厢房桌椅，亮出一阵搏斗空间，切磋尚未开始，就先演起《山河世间》舞台上那一套拳法，挥拳、格党、拆分、扫腿，名义上是切磋，本质还得娱乐客人。
接连朝着子鸾方向打出三套拳法，随后一掌拍在胸膛前缘，刮起掌风吹乱公子衣裳。
“将军好拳法！”
吸溜起自己快要低落的垂涎，子鸾激动的大肆击掌，彷佛那《山河世间》里的将军生生活在自己面前。
方采寒将正手转反手，手背拍击两声子鸾胸膛，然后比出邀请手势。
“点到为止。”
那公子回敬一个作揖，摆开架式，同样应和点到为止，季晅不自觉让开位置，这公子虽年少，但姿态开展就是实打实的模样，可见平时的训练也没少过。
双方静如平山，未曾动作，连呼吸起伏的瞬间都听得清楚，这是两军对阵前的安稳，比得是谁急躁，沉不住气。
子鸾跃动两步，将右掌收拢成指尖，突破中线率先出招，动作迟慢以致季晅能够看清细部，方采寒左手至下而上划开格档，子鸾便转动手腕沿着方采寒的下臂攀爬突入，恍若水蛇绕开对方掩护直击要害。
接着，便被方采寒已看不清姿态的速度倚肩翻身甩了出去，整个人大字摊平在光滑的木纹地板，满脸迷茫也搞不清楚发生何事。
“抱歉，稍微施了点力。”
“没事！我能承受！再来！”
少年鼓动着热血，洋溢起满足的表情起身，再朝方采寒出拳。
这次，季晅的眼睛甚至能捕捉子鸾出拳的轨迹，如晴天云朵那般缓慢飘荡，方采寒提早避开身子，左脚绊住子鸾右腿使他前摔，而后挥舞手刀轻点脖子与背部相连最坚硬的突骨，少年又应声落地。
“子鸾公子，还行吗？”
“还行……还行！”
“啊！你流血了！雨晴！取手巾！”
见地板出红，方采寒连忙伏地视察伤情，尽管那记手刀已经使力轻到不能再轻。
“公子抱歉，是剑桑下手不知轻重。”
“啊！我没事的……”子鸾公子低头掐住鼻梁，鲜血糊满整个下巴，还持续滴落。
随手接过季晅奉上的纸巾擦拭，仍展开笑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受到刺激，满足感冲破了鼻腔，不是因你出拳而成！”
方采寒朝向季晅交换过一个眼神，不难看出她在窃喜。
这样一个领着优渥赏钱，又能出拳宣泄，对方还未有任何怨言的接待，让季晅都有些想试试手，当然前提得是他能赢过对方。
看着方采寒与子鸾对战的身姿，季晅意识到自己的观察能勉强跟上这位顶尖傲虎的速度，然而论及身手反应，那可又是另外一回事。
“子鸾公子可嗜酒？还是喝些茶水缓缓？”
“茶吧！谢谢！”
将血污擦拭干净，鼻血也终于止住。
季晅在方采寒的授意下将子鸾搀扶至软倚仰躺歇息。
“抱歉，我这么没用……”
“剑桑可不认同。”
倾倒壶杯，暖溢的氛围从壶口扩散而出，方采寒将一杯清水奉给子鸾公子，又为自己倾倒一杯。
“公子出拳虽慢，却很有内劲、招式灵活，若当真被公子点到身体，哪怕是剑桑也莫能承受吧！”
“唉，都是些好听话……我爹爹底下的军士也是同样语调。”
“那更可证明剑桑所言不假，不是吗？”
“谁知道？我爹爹底下的军士，只是为了讨好我爹爹，才一个劲的拍马屁。”
子鸾公子凝视茶水中的自己，深憋一口长气，然后将整杯茶水饮干。
“或许是这样，我才想着偷我爹爹的钱出来混一混，混着混着才知道，自己根本一事无成。”
“原来如此。”
“我还怎么有脸去见我爹爹？去帮潘家争个派头！争个风光！要是回去，肯定被我爹爹一阵毒打！”
“剑桑能感受到你的努力，以及求成的决心。”
“唉，反正我爹爹肯定不会认我这个儿子，我只是潘家的失败者，还偷了钱来敛红坊买醉。”
“剑桑并不这么认为。”
方采寒优雅起身，转过三个回旋，一改成将军姿态，毫不留情就朝着子鸾正脸出拳，在他只能瞪大着眼惊恐的瞬间停下。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