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倾占尽敛红坊的气场威严,阻断两人攻击,要终结这场战斗。
“停手。”
两王相对,白玉倾出场之姿更胜一筹。
她像是经过完整梳理、盛装宴席、步调轻慢优雅,连制止住两人都是如此毫不费力。
游龙经过方采寒奋抗、抽刀客强撑、季晅跟风无情的小伎俩,兮月取闹的轮环攻势,已显疲态。
季晅还注意到,有个黑红色的影子飞去另外一边,终结抽刀客与魑蛇的单挑对抗。
“白玉倾,十二伏魔执法,没你的事。”
“这里是敛红坊的势力、兮月是敛红坊的艺女、艺女的事就是大娘的事。”
跟着白玉倾身后,众艺女一字排开,有伏御为首率领弄花,是出动敛红坊的全数势力,勘比一支精良军旅。
“在敛红坊行事,就得遵守敛红坊的规矩。”
“好,要讲规矩,你可知道你敛红坊藏着朝廷侵犯?难道敛红坊想与当廷做对?”
风无情怀抱方采寒无力的身躯救来,她嘴边是满盆脏血,身体不自觉颤抖抽搐。
毒素进身,再不能获得救治就来不及了!
白玉倾斜望一眼方采寒的惨貌,气数已尽,本不须为此人伤名劳财,若不是陌潇伏御急切恳求,她才不想淌这浑水,这会给敛红坊再次带来莫大伤害。
兮月殷急关照,她指引着季晅、风无情、抽刀客一行人进厢房栖身,自己连忙替老相识做应急治疗。
亏你有这样的朋友,莫莉。
“敛红坊不会过问艺女身分!确有可能藏入钦犯宵小,但那不是在敛红坊的领域内为非作歹的理由。吾答应你,会查缉四人身分,若为属实,吾会将四人逐出敛红坊!那里才是你们解决纷争的地方。”
黑红艺袍的陌潇伏御结束另外一边的好战,魑蛇拼着急忙赶到游龙身边,等带下一步指示。
她四处喘吁的身体也快到了极限,不可能与整个敛红坊交手。
“游龙,如何?”
“白玉倾,我记住你了。”
游龙一根根拔下身上箭矢,用魑蛇备好的棉布缠紧止血。
突然飙速飞出一根徒手掷发的利标,被白玉倾手中弹射剑刃拦截在半空。
“撤。”
“是。”
龙蛇两处身形飞快,一点儿都不像是经历过一场生死决战,踏不到两步就消失在明月黑影中。
还没完呢。
白玉倾招呼弄花人马回司其职,自己却有匆步惊风的赶到宴宾殿。
要临时救人又不打扰工作,脂白谢戏的场所最为适切。
寻着黑色血迹,她尽量在从容之间让自己加快脚步。
自己方才无疑有向朝廷宣战之举,她不做亏本生意,不能让整个敛红坊名富换回来的一条死确性命。
“兮月,报告。”
帝王威严冲破拉门,不容许质疑的口吻直显事态沉重。
“大……大娘!雪里红我除掉了!可……可是胸间那毒……我看不懂!”
兮月颤抖双臂,她染满方采寒脏血的艺服足显慌乱,方采寒的皮肤底下布满黑色血纹,任凭兮月怎么处理也停止不下来。
季晅深刻吐息,有一万斤重任压在他肩头,在抽刀客与兮月之间,唯他当仁不让。
“她右臂手骨遭人击碎、左臂也有多处重挫撕裂、腹部有倒勾搅烂的软组织深口、喉骨可能被击裂,胸腔创口虽不致命,但毒素已经扩散至全身。照对方说,此毒是百血碧求生。”
“百血碧求生吗……”白玉倾也没有一刻闲着,亲探左胸下肋涌冒黑污的剧毒。
“都出去吧。”
“大娘!我求您救救她!拜托了!兮月求您了!”
“是啊!救救她吧!”
抽刀客跟着激动呼喊。
“白大娘,我这条命是方采寒换来的,若她要死在这里,我哪都不去!”
“谁说她会死在这里了?”
白玉倾背身挥手,一枚苍白玉佩精准落在季晅手心,雕得细致精俏。
“难道你们想在这里,观她被吾开胸剖肚?”
“大娘!谢谢你!你最好了!”
“兮月,去吾的宅邸取医刀;雨晴,传吾玉佩去寻一百名甘愿献血的艺女,盛一个碗,每人三滴血;而你——”
“抽刀客!”
“替吾看着门外,刮骨去毒需要绝对的专注,莫要让人打扰吾身。”
“遵命!”
白玉倾不愧为独霸南方的醉金大将,她发号施令的神情不亚于季晅所认识的那些将军,每个人迅速接到简洁明快的指令,迅速动身。
方采寒发黑僵硬的肢体在脑海中烙下深刻印象,季晅不敢怠慢,去迎宾殿随便要一个干净的碗,跑到大厅高举玉佩求援。
来得匆忙,艺女见到大娘玉佩如同军令,还未接待到客人的人们自动形成一个队列等待献血。
季晅手边没有扎破手指的工具,就从右侧高台上递下一个针头。
是拂柳弄花!她率先扎破自己指尖,滴落三滴热血;青媚跟着她的动作,也随手变出一根银针;在两人井然有序的带头示范下,艺女自动切成两列,围着食碗自动自发献血。
甚至比军队还要严明。
不出一刻钟,季晅就盛满一碗热腾腾的血汤,这就是用金银权势堆砌起来的管理效率,唯有大娘这个位阶才能做到。
季晅小心呵护着食碗回到宴宾殿,她不能急,急切永远是意外中的大忌。
抽刀客在宴宾殿门口站得坚挺,兮月正轻揉的帮她擦拭魑蛇鞭笞过后的血痕。
“大娘,血盛满了!”
“进来。”
不怒自威,白玉倾的厉色指令永远气势磅礡,不苟笑意的面容更是像死水表情,没有一丝情绪可以读出。
方采寒的躯体被缠布裹成肉粽,从胸骨右侧有一条血色红痕浸透白棉,白玉倾说到做到,俨然一看她真将方采寒胸腔划开救治,想到这里不禁让季晅敢到头皮发麻、发根倒竖。
情势还是不乐观,黑色脏血已从胸下肋扩散蔓延,爬至颈底下颚,被黑色血液填充满的血管在表皮底下清晰可见,那是比任何机关水路都要复杂的渠道,很壮观,却也很骇人。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