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多简单！他们就是故意的！”鸭蛋儿头也不回地嚷。
“他们怎么会说你是串串呀？多奇怪的名号！”
“不是名号！”他气恼地往前跑起来，“他们说我爹我娘不是同类，所以——”
哎哟喂！这个鸭蛋儿，难怪聪明呢！敢情是远亲繁殖，喔不，可能是跨界基因繁衍呢！
唐晓黎竟觉得有些亲切，爷爷一天到晚尽在捣鼓的，可不就是这些吗？她追上去扳过鸭蛋儿的小肩膀：“你可是颗绝世好蛋哩！”
“你听我说，不是喜欢学习吗？我来给你好好儿上一课。”
“你觉得我聪明不？我聪明吧？好吧，我没你聪明。”
“你知道你为什么比别人聪明吗？有可能是你娘的智商超群，小孩儿，尤其是男孩儿，主要智商来自你娘。”
“近亲繁殖，很难突破基因序列……但是远亲繁殖，虽然能突破一些限制，可能会升级，但还是远不如跨界，”
“但是跨界却是危险的，伦理，基因密码……这些我不懂呐！但是卜博士说，有的跨界不是真的，只是人为的级别界定。”
“卜博士？”鸭蛋儿一旦开启学习模式，瞬间就没有个人情绪了。
“卜博士，我爷爷！”唐晓黎自豪地回答他。
“他是希望我们变得更聪明吗？”
“不是。他是希望得到一种突破。聪明只是顺便的收获。”
“那他能看看我是不是，那个，吗？”
“你先说说看，你娘和爹怎么就不是同类啦？”
“我娘姓铁，我爹姓牛。”鸭蛋儿低着头难为情地说。
“这哪儿串啦？那马少爷他娘不是也不姓马吗？”
“不一样。我，我没见过我爹。他们都说，我爹他飞走了！我爹他飞走了……”鸭蛋儿难过得快要哭出来。
唐晓黎心疼地搂住他，语气里却满是惊喜：“这么说，你爹是天人哝！你这个不是不同类，只是生活的地方不同，就像，你是本地人，我不是本地人一样。好啦好啦！他还会回来的。”
“真的吗？”鸭蛋儿抬起头来。
“真的！你爹他可能和卜博士一样，是个科学家，在忙工作呢！他可能还不知道你都出生了，他要是知道的话，早就来看你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出生了呢？”
“因为你们这儿没电话呀！”
“我们这儿有点化！马老爷就是点化了才叫侓马袈裟的！”
“啊不是不是。我说的电话，是很远很远都能和对方说话那种，还能看到对方的样子，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就像站在你面前一样……”
“那不就是侓侓少爷那种？他能看到很多我们看不到的……那北兰寺的师父是不是也是有点化的？他们也可以看到听到，很远很远都可以。”
“师父们那个叫做神通，法术。普通人用不了对不对？我说的电话，是人人都可以用的。”
“那如果人人都可以用了，师父们该怎么办呢？”糟糕，鸭蛋儿再一次直击命题的核心了。
唐晓黎想了想：“人人都可以用的，只是工具，科技它不要求会使用它的人懂不懂道德。但是，师父们，你看，他们都是要修炼的，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炼心。”
“那怎么办啊？科技是什么？什么叫道德？”
“读书啊！学堂里会教人念书识字对不对？也会有心性的培养，所以只是聪明是不够的。科技就比如不用牛拉车车也会跑，不用驴拉磨磨也会磨面……但是有很多科技，心性不好的人，是驾驭不了的。”
“驾驭是什么？就像吆喝牛车？驾驭不了会怎样？”
“嗯——会轧到自己的脚……”
“喔，那道德呢？”
“道德嘛，比如人类的世界，以后你就会懂得，这里真人很少。现存的秩序，是野兽的弱肉强食和拉帮结派。而真正的人，要么飞升了，要么，还在苦苦行化世间，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生命、情感……你没听和尚师父们说过趣人乘吗？就是说，努力成为一个‘人’，现在的人还不是‘人’，只是有人的形状……”
“你是说我爹是真人？”鸭蛋儿高兴起来。
“多半是呢！”唐晓黎停下脚步，蹲下来用袖子擦擦他脸上的汗珠子，“我们是不是快到北兰寺了呀？”
“是的呀！”他扑闪着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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