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当日之事你可记得清清楚楚?”大理寺少卿王大人面色严肃地问道。
怕明玉承受不住，所以李锦一直陪在她身边。
李锦见对方还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温声安抚道：“别怕，王大人一向处事严明，明察秋毫，他只是公事公办，例行公务而已。你只要如实说便好。”
明玉点点头，“这事情应该从昨晚说起。因为过几日就是大婚，所以我一直睡不着觉，又加上天气热，更加的难以入眠。绿儿见此便说喝了酒好睡，我以为如此，便喝了半醉，模模糊糊中是绿儿扶我上床安睡。谁知一觉醒来……”
后面的话可能是因为太过害怕，明玉有些说不下去，但是她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也就是说明玉公主喝醉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
王大人皱起眉头，因为是皇家命案，关系到皇家的声誉，所以他特意打探了一下明玉公主的饮食起居，这明玉公主一向循规蹈矩，甚至是有些懦弱，在这个后宫可谓是隐形人一般的存在。
只不过因为陛下赐婚才让她暴露在众人面前。除此之外，这个公主平日里根本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而且给他的直觉，这明玉公主不可能是凶手。
“可有人证明?”王大人一双厉目扫向明玉公主。
明玉仔细回想一下，苦笑一声，“晚上太晚，宫婢们伺候的也辛苦，所以我让她们都下去休息了。原本也叫绿儿下去休息的，因她执意留校来伺候，所以我就随她，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旁的宫婢确实没有在明玉跟前伺候着，平日里公主也是如此厚待她们，晚上不用她们伺候着，所以那次她们也没在意。
只是这个不在意，会发生这样人命官司，也是她们想不到的。
一个宫婢开口求情道：“大人，我们公主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奴婢可以用性命保证。奴婢觉得那晚蹊跷的很。为何绿儿一定要留下伺候，而且还怂恿公主喝醉酒，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不仅是李锦，连王大人也十分重视这个问题，拧着眉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婢赶紧开口道：“回大人的话，奴婢叫曦月，是伴着公主从小到大的。”
原来是叫曦月。李锦暗想着，就是这个宫婢前去报信。她总觉得这个宫婢不简单，果真是三言两语说到了厉害之处。
王大人点点头，“你倒是说说你所看到的。”
“是。”曦月福身，恭顺道，“奴婢一早敲门，见公主还未起身便觉得奇怪，公主不管早睡还是晚睡，早上一到卯时便起身，谁知到了辰时还未起。奴婢就敲了门叫唤了几句，无人应答，便忍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谁知便看到公主一脸惊恐地跪倒在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绿儿。奴婢前去一看，立马吓得魂不附体，然后公主便紧张地叫着锦妃。奴婢一想，那必然是想叫锦妃娘娘帮忙，所以奴婢赶紧去叫来了锦妃娘娘。”
王大人见此，便恭顺地行礼道：“敢问娘娘，可是有此事?”
李锦点点头，“确实如此。本宫一到便见着公主手中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那模样是吓坏了。”
明玉公主赶紧解释道：“我只是看到地上有把匕首，所以才捡起来一看，谁知被娘娘看到。单手绿儿的确不是我杀的。”
李锦眉眼柔和，宽慰道：“你放心，本宫不是这样意思，本宫没有怀疑你杀人。”目光严厉地扫向王大人道，“大人，仵作怎么说?”
王大人目光一震，对于这个荣宠后宫的锦妃有了新的看法。原本以为不过是以貌伺人，如今看来其胆量聪慧不输男子，怪不得能得陛下宠爱。态度越发恭顺起来。
“回禀娘娘，仵作说死者生前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除了胸口的刀伤，并无其他。”
那曦月眼睛一亮，惊呼道：“大人，这绿儿不会是自戕，故意陷害我们公主吧?”
王大人目光一沉，要是这样想的也解释的通，单若是如此的话，问题更加复杂了，到底是谁能不布下这么大的局要陷害公主?
李锦目光晦涩，安慰好明玉之后便回了自己的寝宫。
“主子，您觉得绿儿会自杀吗?”织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锦皱着秀眉，“这个不好说，要是有人威胁她不得不去做呢?这后宫无缘无故死的宫婢又不在少数，总归是妨碍到谁。对了，你去打探一下容嫔最近有什么异常，还有这绿儿私底下关系如何?可是有交往不错之人，带来见我。”
织婉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娘娘，这是幻儿。”织婉行事一向稳妥，很快就把昔日跟绿儿关系密切的宫婢带了过来。
李锦见是一个容貌普通的宫婢，温声道：“你就是幻儿。”
幻儿一紧张之前忘记了行礼，听对方开口感觉行礼，“回禀娘娘，奴婢是。”
“嗯。本宫有几句话要问你，你可仔细回答了。”李锦面容和善，但是身上的气势让幻儿不敢随意说话。
“回娘娘的话，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娘娘放心。”
李锦含笑道：“你不用紧张，本宫没有罚你的意思，只不过是问几句话而已。再说，本宫又不吃人。”
见对方这样一说，幻儿心里一松，暗想着果然如外头说的锦妃娘娘待人宽厚，从不苛责下人。这样一想，胆子倒是大了一些。
“多谢娘娘。”
“听说你跟绿儿的关系不错。”
幻儿一听，想起好姐妹的惨死，不禁悲从中来，“娘娘，绿儿是无辜的，还请娘娘替她做主。”话一出，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凶手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怎么可以这样要求。
一时间懊恼后悔，心惊肉跳，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李锦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的样子，回道：“你放心，如今大理寺王大人接手此事，他的为人一向是刚正不阿，一定会替死者申冤，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只是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本宫，最近绿儿有什么异常表现?身边还有没有亲人?”
幻儿感激不已，赶紧回道：“奴婢听绿儿说过她有一个姐姐叫橙儿的在辛者库，她进宫就是为了她唯一的姐姐。而且还说容嫔娘娘对她很好，将来一定会把自己的姐姐从那里救出来。最近，绿儿确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奴婢知道她要跟着公主一齐嫁到千家，私底下打趣，谁知对方恼了，还说自己哪里有这样的福气，看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是奴婢想问对方却是不说。大前天也不知道怎的，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说自己以后定然要替自己好好打算。奴婢又不好细问。谁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幻儿说完，眼圈泛红，语气哽咽。
李锦看出对方是真的因为绿儿的死而伤心。
看来这事情的蹊跷还在此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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