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剧组工作人员连轴转了一天一夜，早已累的人困马倦，几乎躺下就能睡着。
可作为导演的田壮壮一直蹲在监视器前没有起身，更没有给剧组工作人员下达后续指令。
陈川把拍戏时就趴在自己身上，因为好玩赖着不肯下来的大觅给放下来，就往监视器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陈川还是王生装扮，一身的甲胄，手里拿着七尺长朔。
加上他本就算得上魁梧的体格，走起路来甲胄撞击发出金石交击的声响，颇有战场归来的大将军既视感。
田壮壮眼角余光瞥见陈川的到来，当即招呼道：“你看看这个镜头要怎么处理？”
这个镜头就是涂们横抱大觅时的滑稽画面。
宋晓飞在拍摄的时候，敏锐的察觉这个镜头百分之九十以上不能剪进正片里。
但他只是摄影师，不是导演，也不能擅自替导演做主。
因此，在沟通摄影助理从侧面拍摄的同时，他依旧还是把正面的镜头给拍下，留作导演定夺。
也正是宋晓飞的举动，让田壮壮得以在监视器前即时看到这个画面。
说实话，摄影助理拍摄的侧面也不错，完全可以剪进正片里。
这也是他之前喊“过”的原因。
但侧面镜头再好，总归是不如正面镜头来的有视觉冲击力。
至少在剧本里面的设定就是拍摄正脸，而不是去而求其次的侧面。
如果涉及的是其他演员，田壮壮很确定自己大概率会选择重新拍摄。
而且还得好好的训一顿涂们，让他拿出专业演员的敬畏心来。
但这次牵扯的的女演员可是大觅诶，谁不知道这是陈川的禁///脔，更是别人休想觊觎的禁忌。
要不然为什么陈川非得出演【画皮】里的王生。
就因为王生跟大觅饰演的小唯，天仙饰演的佩蓉都有激情戏。
他那个拧巴的性格，就不可能让这个机会落到别人的身上去。
···
拿不下主意的田壮壮干脆把这个难题交给陈川。
要是陈川决定重拍“保一条”，那自己就顺势答应。
要是陈川觉得使用侧面也行，那就凑合呗。
反正观众们没有见证现场拍摄，打破脑子也想不到拍摄过程中会有如此滑稽的一幕。
来到监视器前的可不止陈川一人，隐约察觉到原因的大觅与涂们也跟着过来。
更别说监视器前早就有没有戏份/工作，但在拍摄现场观摩的其他人。
例如天仙、邓朝以及赵小丁等。
这个镜头在拍摄前，涂们就反复思量过好几次。
确定自己如此横抱的方式不会产生危险才适时。
虽然有担心引起陈川误会的考量，但更多的是他觉得有些事情只要能够达到似真的效果就行，而不需要去求真。
就像沙匪大王抱小唯，要的只是结果，而不是这个过程。
既然侧面拍摄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结果，又何必去追求不重要的细节。
图惹某人不快，再没有其他好处。
同样考量的还有大觅，当时拍摄的时候，她其实也很诧异涂们的举动。
不管当时还是现在，大觅都觉得这样很好，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好女孩愿意让陌生人触碰。
以演员为职业的她虽然无法避免一些肢体接触，但总归还是希望越少越好，尺度越小越好。
当然，这种心里话不可以当众说出口。
否则大家不评价，也难免在心中打上一个“不敬业”的标签。
眼下见田壮壮特意把陈川叫过来，再加上陈川在这里沉默不语。
大觅就猜测到田壮壮是希望重拍一遍，而陈川则一时半会做不下决断。
不想让陈川为难的大觅觉得重拍一遍也没什么呢，鼓起勇气的她说道：“要不然”
“就这样吧。”
后半句是陈川说的，让大觅话语被打断的惊讶的同时，也心生欢喜。
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见陈川的下半句传入耳中：“这个镜头先留着，看看能不能用作宣传花絮或者彩蛋。”
“行吧。”
用作宣传花絮或者彩蛋，就代表不会用在正片里。
也就是说不重拍，正片用侧面镜头。
田壮壮尊重陈川做出的决定，把监视器关机的他招呼工作人员作收尾工作。
被保护的大觅感觉心里满满的都是陈川给的安全感。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肯定要好好的奖励奖励陈川。
大觅不好意思开口，却有人旗帜鲜明的表露支持态度。
“陈导牛啤，纯爷们！”
邓朝竖起大拇哥，感慨之后满是唏嘘：“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当导演。”
在眼下的时间线里，演员当导演不说绝无仅有，至少是个很稀罕的事情。
有跟邓朝关系好的，就打趣他：“你小子这是看陈导抱得美人归，这才想要当导演的吧？记住哈你可是有对象的人。”
邓朝的对象叫孙俪，这是大家从大觅的嘴里知道的消息。
对于这种顷刻间就传遍整个剧组的消息，邓朝是想瞒也瞒不住，干脆就承认。
只是对大家怀疑自己当导演的初衷，他可不能答应，否则家宅永无宁日。
连忙摆手否认道：“我才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龌龊呢。我当导演、
好吧，我直说吧。我以前有个谈了三年的对象。有一个里面有尺度戏的剧本找到她。我不希望她接。
于是在爱情与事业面前，她选择了后者。
你说你要是选择后者把我踹了也就算了，你吖满世界说我心眼小是怎么个情况？
咱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哪个男人可以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全果的站在其他男人面前？
更别说要是拍电影，那就是让全国人看啊。这就是我佩服陈导以及想当导演的原因，因为导演说的算。”
一旁的田壮壮遭受到十万吨的伤害，有话想说的他终究还是选择要脸。
陈川对于邓朝想要当导演的理由并不在意，他只是忍不住的唏嘘邓朝的导演生涯。
众所周知，邓朝是个演技不错，上限很高的演员。
上影节国际影帝，金鸡奖影帝，都是对他演技的认可。
但要是说起他的导演生涯，那真的就是一把辛酸泪。
纵观邓朝执导的作品，就没有任何一部获得绝大多数观众一致认可的好口碑。
《分手大师》，跟大觅合作，豆瓣评分5.0。
分数低也就罢了，他还黑咱们大觅，让大觅脚臭的梗被全国知晓，更是成为黑粉攻击的好理由。
也就是大觅性格跳脱，通过自黑的方式化解了这场危机，还打造出高情商的标签。
否则这个“脚臭梗”，落在除大觅之外的任何小花身上，都是压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大山。
《恶棍天使》，跟孙俪夫妻档，也是大烂片。
豆瓣评分4.3，比《分手大师》还要低。
让原本营销《分手大师》口碑不好，是因为大觅原因的黑粉们无话可说。
也让普通观众对邓朝与俞白眉联合执导的组合直接达咩，也对于孙俪的夫妻档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银河补习班》还是跟俞白眉联合执导，没有早先那套恶俗的喜剧模式。
再加上可以让父母产生共鸣的题材，在豆瓣及格了，6分整。
然后可怕的事情来了。
还是熟悉的邓朝+俞白眉联合执导，还是熟悉的邓朝+孙俪夫妻档。
【乒乓之绝地反击】在2023年春节档上映，开创了内地电影史的新纪录。
不是票房也不是口碑，而是骚操作。
【绝地反击】因为上映后票房不佳，而对手又异常强大：
科幻扛鼎的【小破球2】，终于有了好故事的老谋子集结喜剧天团的【满江红】。
于是打不过就撤退的【绝地反击】剧组发布公告：原本正月初三的全国同步公映改为小规模点映，正式上映时间推迟20天后。
结果【小破球2】与【满江红】都过了巅峰期，但【绝地反击】还是没有绝地反击。
新的上映首日票房800，只有正月初三第一次上映的的三分之一。
如果没有这种骚操作，【绝地反击】混个三五亿票房还是有可能的，
但后来最终票房撑死也就是1亿，甚至可能都达不到。
毫无疑问，这是邓朝执导的电影中票房最低的一部。
最可怕的这部电影的骚操作，把他原本就不多的导演口碑给彻底毁掉。
早先的观众们还呼吁他不要再跟俞白眉合作，而【反击】后，绝大多数观众开始不在乎了。
陈川的唏嘘被邓朝收入眼中，虽然知道人家这是不看好自己的导演之路，但邓朝其实真的无话可说。
因为当导演真的只是眼下的他一个美好但虚幻的梦而已。
眼下的他别说当导演，甚至要不是因为大觅的关系而进入的【画皮】，他都没有出演电影的资格。
性格开朗的邓朝并没有因为陈川的不看好而放弃，他苦中作乐道：“陈导，我也知道想要当导演有点离谱，但说不定真的可能有这个机会呢。”
“不用说不定，你肯定有机会。”给予肯定答案的陈川继续说道：“眼下的导演还讲究个出身、专业。
但第五代，第六代导演之后就没有第七代，因为那时候将是全民导演的时代。
是影视圈的高速发展，让导演这一职业的门槛将等同于为，任何人都有机会，也可以担任导演。”
“真的？”邓朝满是惊喜的追问。
虽然知道陈川不是个开玩笑的人，但这个消息还是给他极大震撼。
“我吃饱了撑得忽悠你？”
被吐槽的邓朝就跟吃了人参果的猪八戒一般，虽然不知道啥味，但通体舒服。
好奇心促使下，继续追问道：“那您能不能给我个点建议。例如当导演要注意什么？”
“当导演还要注意？那不是有手就行？”
一旁的田壮壮忍不住的翻白眼，快要气死的他就觉得自己这个导演完全可以取消。
而陈川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继续说道：“对了，电影题材你一定要考察明白之后再决定拍摄与否。
毕竟当导演全靠影片质量说话，你拍一部烂片，大家可能容忍你，可你要是接二连三拍烂片，神仙也救不了你。
当然，要是你当导演就是为了恰烂钱，那当我没说、”
“我当导演是有追求的，肯定不会拍烂片。至少不会主动拍。”邓朝胸脯拍的啪啪响。..
希望他以后能够做到这个基本没有可能的保证。
其实陈川还想建议不要邓朝跟俞白眉绑定的太深。
只是眼下的邓朝还不认识俞白眉，就让陈川没发开口。
是，俞白眉肯定是有一定才华的，而且在导演领域里面算的上中等偏上。
但邓朝在以后的流量可是顶级男演员，这让观众们对他的要求无形中拔高。
他跟俞白眉联合执导的那些作品，如果换成其他人可能就还不错。
但当导演有邓朝时，中等质量的这些电影注定被划到烂片领域。
陈川对邓朝的对话，让在场很多人都动了自己的小心思，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赵小丁。
作为内娱第一的摄影师，他当然有当导演的想法。
但就跟邓朝一想，连他自己本人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之前担心说出口让他人嘲笑，因此他一直不曾对任何人说过，即便是他格外尊重的老谋子。
但因为陈川的话，激活赵小丁的信心。
加上跟陈川的关系比邓朝好得多，赵小丁当即开口：“你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导演是认真的吗？”
陈川还没开口呢，田壮壮恼了：“你们够了啊。我这个导演还在这呢，你们说话注意点。”
这一下大家都知道田壮壮不高兴了。
但没人在乎啊。
因为大家都好奇未来是不是真的像陈川说的那样。
陈川继续给予肯定答复：“当然。在以后只要你有粉丝，那你就可以当导演。
区别就是你是想要一锤子买卖的割粉丝韭菜，还是真的想要在导演这一行到做出点成就来。”
“当然是后者啊。”
赵小丁激动的握着陈川的手：“好兄弟，哥哥想要当导演，你不可能不支持。是吧？”
“以咱俩的关系，只要你有好本子，我肯定投资。”
赵小丁脸色唰的变了，一把甩开陈川，佯装生气道：“我要是有好本子，至于这么求你？”
“....”
无语的陈川叹气道：“看机会吧。”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