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则是显得有些为难，因为一但往详细方面去说，那么就绕不开绘梨衣。
倒不是不相信施耐德，但是这种记录在案的东西，终究不保险。
哪怕是保密程度再高，那几名校董都有可能看到这份记录。
“我可以不说吗？”
于是林晚看向坐在一旁的昂热，提出这么一个问题。
“可以，这是我答应你的承诺。”
“校长，这不符合规矩。”
施耐德显得有些无奈，而昂热则是笑了笑。
“规矩本来就是用来打破的不是吗？你也知道，这份记录就算拥有再高的保密等级，也瞒不了所有人。只要它存在于资料库中，就必然会被一些人看到，这么一来，有关于林晚的个人信息就会暴露，那么我用心良苦给了他C级评价的行为就白费了。”
“果然林晚是和校长一样的S级吧！”
施耐德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来，而昂热则是笑而不语高深莫测。
施耐德十分的振奋，也感觉格外的欣慰。
谁都知道，混血种和龙族之间有着无比巨大的差距，屠龙这项事业，看起来就像是去送死一般。
如今的歌舞升平，都是虚幻的，龙族还没有真正复苏，如今他们解决的无非是一些追逐龙族力量的混血种引起的骚乱罢了，真正的龙种根本没有几头。
而每当一头龙种出现，哪怕是四代种、五代种这种小角色，都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伤亡。
更别说这之上的存在了，比如当年的格陵兰冰海事件，自始至终他们连龙的影子都没有捕捉到，也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是什么级别的存在，一支精锐小队便全军覆没，而他自己也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混血种们需要一个领头人，一个足够强大的，并且能够直面龙王全身而退的强大领袖。
这个人原本是昂热，只是他的年纪终究是大了。
而且大多数时候他都要坐镇学校，守住混血种们的未来，不能身先士卒的去战场上厮杀。
因为谁也不敢保证，昂热会不会出现意外，而他若是出现意外，又会对整个秘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打击。
所以一个昂热还不够，他们还需要另一个领袖，一个比昂热更强大，更年轻，也更有未来的领袖！
只是林晚似乎强大的有些过分了，他都不需要成长了，现在就拥有可以杀死龙王的力量了。
如果他不是校长一手安排进学校的，施耐德甚至怀疑，对方究竟是不是人类。
不过既然校长认可了他，那么可以肯定他和龙绝对没有关系。
如果林晚知道施耐德的想法，肯定会觉得他太年轻了。
就算是龙那又如何，利用龙的力量去对付龙，不是皆大欢喜吗
混血种和真正的龙种天生就有着巨大的差距，那答案自然是不做人了。
毕竟人类的标准从来都不看身份和血统，而是看心。
至于昂热，林晚觉得他可能早就没有龙族全都得死的想法了。
只要是能够利用的力量，哪怕是龙的，校长大人也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利用。
“我只能保证，白王的确已经死了，我亲眼看着她被埋葬于幽冥之中，粉身碎骨，再没有一丝一毫复活的可能。”
“所以，林晚专员你的确使用了言灵·归墟？”
施耐德强按住心中的震惊，这么问了一句。
“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没有完成的归墟。归墟足以在全球范围掀起灭世的海啸，而我只是开了个头罢了。归墟不是意念一动就可以使用的，想要彻底的施展这个言灵，需要一个漫长的施法过程。”
林晚闭上双眼，仔细的回忆自己使用归墟时的感受。
现在他明白，那种不完整和缺陷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自己根本就没有完整的施展出归墟，那漫长的龙文吟唱，自己可能只念了不到十分之一。
可以确定，那的确是不完整的言灵。
“原来如此，我们对这个级别的言灵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按照林晚专员的说法，岂不是说，归墟这个言灵存在着打断的可能？”
既然有施法过程，那么自然存在着打断施法的可能。
龙王强大的力量，加上灭世级的言灵的确会让人心生绝望，但是如果说这bug级别的言灵能够阻止，那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龙族的力量全都在言灵之上，若是能够阻止龙王使用言灵，杀死他们想必也会变的简单许多。
现代武器的杀伤力无比的恐怖，人类自身就掌握着灭世的力量。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
林晚这么嘟囔着，不过看到施耐德那兴奋的神色，便没有把后面打击人的话说出来了。
他使用归墟时，整个大海都如同他身体的延伸，意念所动便是上百米高的巨浪。
想要阻止和打断施法，用什么去阻止呢。
恩，好像也不是没办法阻止，比如在自己头顶上砸一枚核弹？
言灵的力量的确强大，但是科技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啊。
“看起来灭世言灵被混血种掌握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也并非没有先例。只是这些言灵的掌握者，大多在施展言灵的时候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很多时候释放言灵便是他们死亡的时刻。”
昂热这么说着，随后也是有些担心的看向林晚。
“你施展归墟，有没有付出什么严重的代价，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
“理论上来说，你应该做一场体检，以确定血统的安全性。当然，私底下的体检，不留下记录的那种。”
施耐德也跟着说了一句，而林晚则是轻轻摇了摇头。
“我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使用言灵似乎也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可能是因为这是海洋与水之王权能的关系？海洋和水其实是自相矛盾的，这个海洋或许并不是单纯的海洋，而是指生命。海洋与水之王应该是生命与水之王，生命也是这位君王的权能之一。”
“这个议题倒也的确曾经有不少人提过，不过都是猜测，我们对龙族了解的很少，更别说四大君王了。”
海洋代表着生命，这毕竟是人类文明的说法，至于龙族文明，究竟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是一个谜。
“我这到不是猜测了，是实实在在的感受了一番海洋与水之王权能后得到的结果，生命绝对是这位君王的权能之一。”
“这样啊……那这位君王肯定很难杀吧。”
昂热的想法立刻就变的危险起来，不过他也没有再这上面纠结多久。
“可惜了，这个发现若是写一篇论文发表出去，一定会在整个混血种圈子都引起轰动吧？”
“那我觉得让他们轰动的肯定不是我的发现，而是我能够使用言灵归墟。”
林晚耸了耸肩，而昂热则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么你现在，还可以继续使用言灵归墟吗？”
“使用倒是能够使用，就是不知道威力能够达到什么程度了。”
林晚很清楚，自己的血统还是太拉胯了。
什么隐藏的S级，自己应该就是一个C极，诺玛的测试并没有什么弄错的地方。
使用归墟没有代价，这应该是建立在血统等级上面的。
血统越强大，使用言灵付出的代价就越小，这也算是混血种界的一个常识了。
自己之前之所以轻松的使用了归墟，也是和老板的血之恩赐有关。
至于现在，以着C级血统再去吟唱归墟的龙文，恐怕结果大概率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好在，自己手上现在还是有一支试剂，关键时刻还是能够变成几分钟的真男人的。
“这一次你立了大功，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我一定会满足你。”
“要求吗……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
林晚想了想，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不缺了。
“校长大人可以给我一个承诺吗，等我想起来自己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再向你提？”
“没有问题。”
昂热答应的十分爽快，而得到了对方的保证，林晚心里也是不由轻松了许多
这么一来，以后自己跟了老板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应该就不会尴尬了吧？
校长大人记得你今天的承诺，到时候一定要记得原谅我。
有关于权柄的事情，林晚没有明说，毕竟他自己也没有弄清楚这个所谓的权柄究竟是什么，以及自己究竟是如何得到这个权柄的。
但是不管怎么看，拥有了这个权柄的自己也像是海洋与水之王本王了。
或者说，决定谁是王的，原本就是权柄和力量，王座从来都不是永恒的。
空出来了，自然就可以有别人坐上去。
“现在是寒假了，林晚你有什么打算吗？”
“还能有什么打算，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陪着诺诺和绘梨衣待在学校里了。”
“不准备过新年了吗，对于你和诺诺而言这个节日很重要吧？”
“过新年是阖家团圆啊，我们有彼此就足够了，也没有别的需要团圆的人了。”
“那就把学校当做是你的家好了，在学校准备一场中式新年的节日庆典似乎也挺不错的。”
昂热很是默契的没有提陈家，反而打算专门在学校里替林晚过年了。
反正这些年卡塞尔学院本来就在全盘中化，过一过中国新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再说吧，谢谢校长的关心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林晚满意的离去，办公室里也只剩下昂热和施耐德两人了。
沉默持续了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的施耐德突然开口。
“对于林晚而言，现在海洋或许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吧？”
“没错，作为人类禁区的大海，对他而言可能就像是家一样。”
昂热轻轻点了点头，之前在日本，他就听上杉越提过，林晚可以自由的操纵海水做到许多事情。
或许，这是归墟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归墟这个言灵的本质是对于海水的操控，除了毁灭之外自然也可以做到许多别的事情。
他们对于这力量一无所知，林晚也是一样，想必他也在不断摸索自己的力量吧。
“那看起来，林晚很适合去执行深潜任务。如果说当年有他在我们身边的话，或许事情的结果也会变的不一样。”
施耐德幽幽的开口，昂热则是叹息了一声，想要安慰安慰自己这位老伙计，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他们还在那里，如果有可能的话，能不能让林晚走一趟，如果能够把他们的尸体打捞上来的话……”
虽然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然而施耐德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格陵兰冰海的惨案是他心中永远无法释怀的事情，即便是现在，他还会时不时的在午夜里梦回那冰冷的海底。
“还有那头龙，他也一定还活着，就藏在冰冷的海底，静静的等待着复苏的机会。深海之中，他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哪怕是人类的武器都难以伤害到他。但是他绝对逃不过归墟，如果是林晚动手的话，绝对能够轻而易举的将那头龙杀死！”
“你冷静一点，那头龙现在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我们也不可能让林晚满世界的去寻找他。”
昂热轻轻的握住了施耐德冰冷的手掌，稳定对方的情绪。
施耐德显然有些太过兴奋了，以至于他开始不断的喘气，喉咙里发出破旧鼓风机一般的声音。
直到他戴上了氧气面罩，这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抱歉……我失态了，我只是只是有些……”
“我能理解。”
昂热轻轻点了点头，拍了拍施耐德的手掌。
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即便不是自己亲手去报仇，也一样会激动万分。
就像是当年的自己，如果说有人能够帮自己杀死那头龙，那头夺走了自己所有一切的龙，昂热也会一样，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如果有机会，我会让林晚去格兰林海走一趟的，至少让那些学生们能够安息。”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