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鹅肝，蜗牛的。李娟是一筷子都不敢动。说是渗人，虽然是美食美味，吃不惯。
李萍也没吃两口，不断催着泠棽尝个遍。还有个不能理解地要求，解释吃的感觉，介绍食材等等，用法语。
李萍英语文字看是没难度的，法语是没有正规班学习过的。那年自己在瑞士，有些课外作业要进山找素材。第一次去，李萍要求videoblog，每天记录日常发生。有些单词只能用当地语言说，用本国话，词对词没那么精确，需要指出哪些内涵外延不同点，天天忙解释了，不利于每天进度。李萍退了一步，用法语吧。
就这样，这法语水平在思恋儿子的路上，练出入门水平。
今天这吃大餐不是什么重点，这情境式学语言是快乐与痛苦深层记忆，刻苦铭心的。
先说李萍的快乐与痛苦。快乐源于儿子对法语的熟练，有这样一个人免费做自己的老师是事半功倍的。痛苦是这十来年对没有吃过大餐，这大餐真能花钱，贵。
再说泠棽的快乐与痛苦。快乐是母亲认真看，仔细听自己说的每一个字，心中有骄傲。以前是自己听母亲说，现在是母亲听自己说，就希望这快乐的时光无限延续下去。痛苦是花这么个大价钱，只有自己一个人吃，美味不是那么香了。
如果是吃两周呢。
这钱呀，泠棽的钱包彻底瘪下去了。有没有一种必须吃还想哭地感觉，对泠棽就是这种感觉，正细嚼慢咽细细品尝。
“妈，这顿吃完还来吗？”泠棽的脸垮成那样了，在座两位至亲心里都明白。
“两个星期了，是差不多了。”李娟笑着说。
“哦，你明天去新单位。今天就今天最后一天。”李萍说得通情达理，心里知道儿子那心境。这学法语注入强烈地情感，学得效果不错。给儿子多夹俩个蜗牛，这等美食真吃不来，儿子的胃是国际胃，啥都吃，还滴水不漏，是巡山练的。
这种不合常理活动终于结束了。每次李萍来都要报菜名，感觉李萍都要学成说相声那样流利。是看菜单上英文说法文，在看中文说法文，开餐课前复习，需要说明的一点，这菜单上是中英法三种语言。
一碰到小舌音，李萍的脸就绿了，让泠棽多读几遍。她坚定全力以赴努力复述跟读。
然后，李萍去了这家店应聘会计了。
在北城这样的大城市里，懂英文的本国人很多很多，但是懂法文的人似乎没在这里多做停留。
来这家店应聘会计者，皆是头二十来岁，姣好面容，翠翠音色。但是她们可以粗分为两类:一种是会计经验少之又少，是读过会计类书不少，各种证也不少，优势偏向语言，或是正儿八经的语言类毕业生。一种是会计经验专业证都有潜修痕迹，语言上偏爱英语，法语入门没够着边。
那么，李萍的独特性就出来了。几十年的会计经验可以贩卖，流利的法语沟通短短几小时的应聘对答是不会漏馅的。
要退休的年龄。餐馆老板没有思考着去留多少时间，把这职位给了勇气阿姨李萍。
当然，这点法文水平还是不够的。日常中，母子见面的时间就是法文练习课，一辈的话积累在这了。
这里有个道具。回国前，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积累的标本是带不回来了，含泪送人前留了一手，做成了影像扫描算是纪念品。
现在打开一张张图片，给李萍讲那些植物出生的环境，当地成熟年份等等背后关联背景。
这成了日常。
自己工作是开始了，但是与热闹的殿前考试不同，没有报道没有营销数据比较，这就是一份平常不过的工作。日复一日。
白天的工作并不快乐。单调有重复，没有问题的重复着即设定流程，日复一日。
这工作痛点不在难度。中学毕业生也能胜任的工作，为什么要把应聘条件调到这种高度是百事不解。入职考试的问题是领导视野的范畴，与本职工作实际需求无关连。许是为以后升职做铺垫呢。但是这里需要熬多少个无聊的年轻热血的夜。更奇怪的地方是，不管男性还是女性，是热门的相亲对象。平时也没有个工作立功奖怎么就看出少年英雄般的辉煌厚待。可能入职开考有什么误会，幸好自己名草有主了，不需要参加这类应酬。
我的青春不能这么消耗殆尽。连上乔木槿，夜班都交给了实验室。
公职要求不能兼职，自己是不拿夜班工资，纯属无报酬劳动，挥发挥发科学梦，也有经过机关批准的合法手续。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