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煞姑看你哪里都是异样！”柳歆微微一笑道“你这蠢老头，浪费你一颗回灵丹喽！”
“怎么可能？”白无常很是惊讶“我全真派回灵丹能解千毒，这小子到底给你下了什么毒药，能让回灵丹失效！”
“本煞姑纵横江湖十余载，怎可能轻易遭人下毒？”柳歆故意近前道“据我所知，回灵丹是南海隐佬所创，你这蠢老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南海隐佬水丘泽？我呸！”白无常气愤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回灵丹从来就是我全真派独创，与他水丘泽何干？无耻卑鄙至极！”
“南海隐佬弟子尚且在此，亲眼见过自己师父如何配置回灵丹药，你说回灵丹是你创的，谁信！”
白无常见钟思齐不住地扯拽着身旁的芦苇，不禁道“你小子想耍什么花样？”
“你把人家腿打断了，他当然想找个芦苇接下腿骨了！”柳歆瞪了白无常一眼“谁死也不想做个瘸鬼！”
“人死了，还分什么瘸不瘸，白费功夫！”白无常冷冷一笑“丫头，看你甚是聪明伶俐，你且去杀了钟思齐，我当即收你为徒，回灵丹法悉数传授于你，如何？”
“醉八仙不就是你座的高徒么？”柳歆轻蔑一笑“本煞姑自知资质愚钝，还是被那些江湖道德仁义所羁绊，不如你的那些高徒们，什么仁义道德，都能抛弃的一干二净，所以啊……嘿嘿！”
“你什么意思？瞧不上老道？”
“没有！”柳歆嘿嘿一笑“是很鄙视！”
“无量天尊——”白无常单手执礼，低声道“老道本念你无辜，诚心助你回头，你却不论是非，那就休怪老道无情！”
“慢着！”柳歆像是瞬间换了面容，一脸的端庄娟秀，莹莹的双眼像是噙着泪水，缓缓走到白无常面前，低声道“无常伯伯，歆儿自知罪孽深重，此生已无法回头，唯有以死谢罪，歆儿能死在道尊手中，也是修来的福分，此生无愿，只求身死之后，道尊能把歆儿葬在这咽息河畔！”
字字珠玑，如澈空灵，敲叩这白无常的怜悯心窗，白无常被柳歆这番突如其来的话彻底整蒙了头“丫头，莫非你真的解毒了？——歆儿是谁？你叫歆儿？！”
“嗯！”柳歆缓缓抬起双眸，隔着黑纱，似乎能看到白无常幽绿深邃的目光。
只可惜，这动人的温馨的画面不过是柳歆演的戏，不过是白无常的一厢情愿！
柳歆温顺的目光突然变得尖锐，顺手一把扯下白无常的黑纱面罩，抬起一脚，正中白无常左肩，凌身后翻落至钟思齐身旁“集得几根芦苇？”
“三根！”
“够了！快走！”
柳歆向着河心奋力抛出一根芦苇，钟思齐一把揽过柳歆的纤腰，凌身跃起，脚点芦苇，向着河对岸逃去！钟思齐轻功虽不及白无常，但水漂芦苇，点脚过江的功力还是有的！
白无常被柳歆生生欺骗了一遭，这大白天的，日至正午，阳光正是灼热，白无常双目受不了强光，只觉眼睛刺痛难耐，不由紧闭双眼，朗朗的白昼，于白无常来说，就是身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道家所言，人属五行，此消彼长。柳歆料得白无常双目害光，却失算了他双耳听力甚是超脱常人。
白无常迅速平复了心神，辨的钟思齐二人的方位，剩下的就是自己给他们的致命一击！
钟思齐和柳歆运起轻功，好不容易行至河心，二人还沉浸在一招得手的喜悦中，殊不知，白无常已在面前！
“啊！真是怪物，快回去！”柳歆大喊一声，催促着钟思齐连忙转身！
“休想逃走！”白无常单凭听觉翻身贴近钟思齐，在水面上三人拳脚相向，随波起伏，拳风厉掌，肆水飞扬，场面甚是令人咂舌！
陆地之上，钟思齐柳歆联手尚不是白无常对手，何况是在水面上，脚点芦苇应战！数招下来，钟思齐二人已处下风，白无常一招“锦瑟和鸣”向着二人双肩生压两掌下来！
二人各担一掌，咬牙坚持着。
“小妖女，你怎么样？”钟思齐浮肿着眼睑，担心的问道。
“砸水里淹死……撑着累死……我快喘不过气了！”柳歆血红着双颊，咬牙坚持着。
“我顶着，你逃吧！”
“你个笨蛋，我若松手，你必死……无疑！”柳歆虚喘着道“拔剑，劈了他！”
“不！我不能……啊……”
钟思齐稍一晃神，力不集中。二人脚下芦苇如同浮萍游物瞬间四散裂开。柳歆“啊”声尚未喊出，便随钟思齐一起如同青天落剑一般，直愣愣扎向水底！
白无常静静地立在水面之上，如同钓鱼老叟一番，静静等待着自己鱼儿，只不过，他要等的鱼儿，是不会露头的鱼儿。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白无常并未听到水面上有一丝异常，微微轻捋胡须，心想，我这一掌砸下去，他们二人纵不被掌风劈死，也会深陷河床暗沙，活活淹死，这半个时辰已过，想必二人已在奈何桥排队了！
白无常微微一笑，点脚俶尔远逝，留下平静如常的咽息河缓缓地流淌着。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