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旸点头。“陆至兴是陪伴我最长的一个角色。我从来没想过我会演一个角色演半年，不对，算上提前住进燕京大学的宿舍，应该有七八个月。”
他现在还没完全走出角色，觉得有个叫“陆至兴”的灵魂正活在他身体里。
“你要学会和他告别，迎接下一个角色。”顾暖说：“如果舍不得，就在电影里重逢吧。”
“如果结局不是悲剧就好了，他们本可以好好过一辈子。”陆旸对悲剧结局有些耿耿于怀。
“不存在这个可能，活着对于舜华而言太痛苦了，她这辈子所有的骄傲和信仰都崩塌了，如果她不能永远陷入疯癫，死对她来讲才是解脱。”顾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情绪。
“可你还有我……不对，我是说舜华还有陆至兴。”
“你让我明白得太晚了。”顾暖用一种温柔而包容的目光看向陆旸。“直到临死你才愿意承认你的感情，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只有恨意。”
“我觉得……一旦承认，我就输了。”陆旸抿紧嘴唇，陆至兴清楚舜华是故意勾引他，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像其他庸俗的男人一样，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也怕一旦他表露出爱意，舜华就把他看轻了，看得和那些男人一样。
他要做她得不到的，永远惦念的独一无二。
“男人和女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一场博弈。”顾暖笑了。“谁都想征服对方，不愿意先低头，好像只有手里留着底牌才是安全的。”
“你手里有底牌吗？”陆旸问她。
“你在问舜华，还是在问我？”
“当然是问你，暖暖。”陆旸认真地注视着她的双眼。“我会给你安全感吗？”
“啧，小家伙，你感受不到吗？”顾暖揉乱了他的头发。“我要是留有底牌，能让你这么肆无忌惮？”
她要是想故意拿捏他，简直太容易了。陆旸的城府太浅，小心思一望见底，又是先动心的一方，处处都占了弱势。
但她哪舍得吊着他、拿捏他？她只希望他能够自由自在，从这段感情中获得快乐。
“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陆旸闭上眼靠在顾暖的怀里，就像一只撒娇的布偶猫。
顾暖：“你就不能让我缩进你怀里吗？你那么大只，还要蜷起来。”
陆旸：“我不，我就要姐姐抱。”
顾暖：“啧，你这个恃宠而骄的小家伙。”
她怎么就这么吃这一套呢。
陆旸蹭了蹭，突然爬起来，变了脸色：“糟了！后天就开始期末考试了！”
他这学期就没去上过课！表演考核倒还好，理论考试怎么办？
顾暖：“你带教材来了吗？”
陆旸：“带是带了……”还没翻开过。
顾暖：“那就赶紧拿出来背啊。”
陆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都黑了。”
顾暖：“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陆旸：“我以为我们接下来可以做点儿别的事情。”
顾暖“邪魅”一笑。“我可以考你背诵。”
“啊啊啊为什么要这样！我就不应该想起来！”陆旸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地去把行李箱的马原教材翻了出来，对照班级群里发的复习大纲，开始啃书。
顾暖听他背书，五分钟以后就睡着了。
陆旸更委屈了。
第二天两人回到燕京，陆旸火急火燎赶回学校，顾暖慢悠悠回了家，一进门，薛争居然在家。
“你们高中生放假这么早吗？”顾暖问。大学生都还没考完期末呢。
“没放假。”
“那你……”
“姐，今天星期天。”
“啊？哦。”顾暖一拍脑门，她过日子根本不记星期几，反正她也不是周末才休息。
薛争上下打量她，得出一个结论。“你瘦了好多。”
“没办法，拍戏需要嘛，过几天就补回来了，我现在可以敞开了吃。”
“拍戏还要减肥啊……那我还是不当演员了。”薛争说。
“哎？”顾暖一下子跑到薛争面前，盯着他看。“你想当演员啊？其实你底子不错，上镜应该也挺好看的，也就比我们家旸旸差那么一点点……”
“我不想当演员。”薛争往后撤了撤，“你别靠我那么近，注意影响。”
顾暖撇嘴。“我就观察一下你的硬件条件而已。不想当演员那你刚才还说……”
“是因为某个人想当经纪人。”薛争说。
“谁？”
薛争不说话了。
“啊！我知道了，是欢欢对不对？可以啊老弟，你还挺浪漫。”顾暖弹了一下他的脑门，然后飞速跑开。“加油，姐看好你。”
薛争捂着脑门喊：“不是！你别瞎想！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也没说你和她有什么关系啊，怎么不打自招了？”顾暖从冰箱里取出一个苹果，又扔给薛争一个，结果准头不好，砸到了他脑袋上。
薛争简直要被这个不靠谱的亲姐，不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给气死了。
“Sorry，不过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灵感？”顾暖问。
“什么灵感？”薛争没好气地反问她。
“牛顿被苹果砸到，不是发现了万有引力定律嘛，你也是理科生，万一也能发现什么定律呢？”
“我确实发现一个定律。”
“哎？什么什么？”
“你们女明星都是没有脑子的花瓶。”
顾暖：“……”
她又砸了个橘子过去。
“陆旸是怎么看上你的？”薛争显然不打算维持乖巧懂事弟弟的人设了，说道：“除了脸能看就没发现你有什么优点，连做个饭都不会。”
“那是你目光浅显，只能看到我无与伦比的美貌，看不见我美丽皮囊之下闪闪发亮的善良心灵。”
“我只看到了你的自恋。”
“自恋也是一种优秀的品质，它建立在自信的基础上。”顾暖得意一笑，“弟弟，自恋也是需要资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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