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急拜年吗？她回拨过去。
“喂，小争。”
“喂，姐，过年好，你知道田怡欢家地址吗？”
“哪个地址？她老家还是燕京那个？”
“就她在燕京租的房子。”
“啊，这个我知道，我微信发你，怎么？要去她家拜年？她应该回老家了吧？”
“没，她来陪我过年了，然后……”
“她喝醉了还是睡着了？太晚了，别送回家了，你让她睡我卧室就行。”
“不是。”薛争吞吞吐吐地说：“我亲了她，把她吓跑了。”
“什么？”顾暖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旁边和爸妈通话的陆旸把疑问的目光投了过来。
顾暖对陆旸摆摆手，捂住嘴压低声音道：“你可真是我亲弟弟，做事之前都不考虑一下的？人家欢欢喜欢你吗？”
“我觉得她对我有好感……”薛争的声音有些委屈。“我没有想占她便宜，我很认真的。”
“行行行，你别管了，大半夜你就在家好好待着，我给她打个电话确认她安全再告诉你行了吧？”
“嗯，也好，她可能不太想看到我。”
顾暖叹了口气，她一直以为她这个半路上捡来的弟弟是个乖孩子，学习好长得又帅，十分让人省心。
原来只是她放心太早了啊！
她顾不上给其他人回复拜年消息，赶紧给欢欢打电话，所幸很快就接通了。
“喂，暖姐，过年好。”
“过年好，欢欢，你……你回家了吗？”
“在家呢。”
“那个……我们家那小子……”顾暖有些愧疚，不知道该怎么说。
欢欢声音变高了。“暖姐，你听我解释！我错了！我不该和薛争多接触！他现在高三，正是关键时期，压力本来就大，你别打他骂他，我替他写检讨行不行？”
顾暖：“嘎？”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欢欢还在继续说：“都是我的错，他年纪小不懂事儿，就是一时冲动，我……我以后都不见他了，让他好好学习！”
顾暖感到很迷惑，她打电话不是来给欢欢赔礼道歉的吗？怎么变成欢欢对她道歉了？
“那个……欢欢，我问一下具体情况哈，不是我弟他……”
“暖姐你别问了！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这还是和她分享有颜色的段子，一起快乐开车的小助理吗？顾暖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儿，确认了一下备注。
“行吧，你没事儿就好，我不会打他的。”顾暖说，她基本确认欢欢对薛争是有感情的。那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这种事儿她可不好管。她又不是封建家长，对早恋一棒子打死。
“跟我回家吧？”顾暖放下手机后陆旸问她。
“不了吧，这么晚了，叔叔阿姨……”
“爸妈在等我们呢，他们还没煮饺子。”陆旸说。
“啊……”顾暖有些恍惚，想起小时候过年，她总会在十二点之前睡着，爸爸会在十二点叫醒她，喊她吃饺子。
这种北方过年特有的仪式感，是久违了的家的味道。
顾暖眼睛有些湿润，点头说：“好。”
从华夏电视台回到陆旸家用了半个小时时间，他们进门已是一点多，屋子里灯火通明，陆爸爸和陆妈妈都坐在沙发上，一个看书一个织毛衣。
“爸，妈，过年好，我们回来了。”陆旸说。
“爸，妈，过年好。”顾暖说完，心底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么喊是否唐突。
陆家人表情都很自然，陆妈妈起身说道：“哎呀，你们可算回来了，暖暖怎么穿这么少，妈给你找条毛裤，老陆，煮饺子去。”
陆爸爸说：“还有事儿没办完呢，你们俩过来。”
陆旸和顾暖换好鞋走过去，陆爸爸从茶几上拿了两个红包，“拿着。”
陆旸和顾暖都想推回去。“爸，我们都工作了。”
“工作了也是当儿女的，压岁钱必须得收。”陆爸爸强硬地塞到他们手里，然后去厨房煮饺子了。
顾暖感觉眼眶越来越热。
“别在那儿杵着了，你俩赶紧坐，暖暖，来把裤子穿上。”
“不用，妈，我这条打底裤看起来薄，其实可暖和了，我家里还有，明天给你带一条。”顾暖说着挽起裤脚，陆妈妈上去摸了摸，感叹道：“还真挺不错。你上台的时候穿的也是这件肉色的？”
“没，我上台的时候是光腿。”顾暖笑着说：“造型师可不允许我们穿打底。”
“哎呀，那多冷，一会儿泡泡脚再睡啊。”
“知道了，妈。”顾暖越喊越顺口，她还从来没有喊过“妈妈”，如今终于有了可以称呼的人。
“我觉得我就像捡来的。”陆旸嘟囔道，然后就听见厨房里老爸喊：“陆旸，端盘子！”
“来了。”
三盘饺子端上来，陆妈妈说：“只有一个是白糖馅的，就看谁运气最好了。”
顾暖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说：“只有一个？”
她把饺子展示给大家看——白糖馅。
“真的是一个，我们家今年最幸运的人这么快就揭晓啦。”陆妈妈说。
顾暖把剩下半个塞进陆旸嘴里，说：“大家都幸运。”
陆旸：“太甜了，咳咳，下次用红糖行不行？”
“红糖就不甜了吗？”顾暖说着夹起第二个，这次放心大胆地蘸了酱油，塞进嘴里。
然后她瞪圆了眼睛。
“酸菜馅的？”她多少年没吃过了！
“你们东北人喜欢吃这个馅，是吧？酸菜是老陆从同事那儿要来的，也不知道正不正宗。”陆妈妈说。
“好吃！”顾暖赞不绝口。味道正不正宗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这真是她成年以后过的最熨帖的一个新年了。
她相信，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个这样的新年，因为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如果爸爸在天有灵，应该也会放心了吧。
“想什么呢暖暖，多吃点儿，不够再煮，我们包了挺多的。”陆妈妈说。
“哎，好。”
过了一会儿……
“妈！你不是说只有一个吗？”陆旸捂着嘴，“我怎么又吃到白糖馅了？”
陆妈妈：“哎呀，好事成双嘛。”
顾暖笑眯了眼。这个年，注定是甜甜蜜蜜的。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