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穿的是旗袍是父亲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之一，主色调为银白色，上面用金线绣了一只凤凰，她曾经嘲笑父亲的审美，说换成红色这就能做嫁衣了，然而她今天却选择穿它出席。
她不在乎自己是否是最美丽最夺目的那一个，服装背后的意义才最重要。
《胭脂冢》剧组坐在一起，周围都是高鼻深目的外国面孔，陆旸悄声对顾暖说：“感觉好没有安全感啊，欧美人长得好高大。”
顾暖：“怎么？你怕他们打架还是抢劫？”
陆旸吐吐舌头。“那倒没有。”
“我第一次参加国外电影节的时候也挺害怕的。”顾暖说：“我对爸爸说那些人长得和我们都不一样，看起来也凶凶的，爸爸说我们只是长得和他们不一样，并不比他们差什么。”
“嗯。”陆旸点头。
顾暖一笑。“但其实我没想那么多啦，并没有觉得自己比他们差什么地方，可能爸爸那一辈单枪匹马闯出去的中国电影人更深刻地感受到外国人对我们的陌生和轻视，所以也更敏感一些。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现在也只是因为市场更庞大，所以得到了人家的重视而已，真正走出去的作品还是不够多。”
陆旸说：“其实不一定是我们的作品不够优秀吧，只是因为西方先建立起这个审判体系，用他们的价值观来衡量全世界的作品，而我们的文化和西方差别很大，所以才很难得到他们的奖项。”
耿导听完笑了。“果然是年轻人。”
“哎？我说错话了吗？”
耿导看顾暖，顾暖说：“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我们确实受制于他们的评价体系，吃了一些亏，但西方的电影产业比我们发展得要成熟，更容易出好作品，这也是事实。国内的这些大导演，在学校的时候学的也大多是西方的理论，后来才渐渐发展出来自己的风格，是吧耿叔？”
耿导点头。
“好吧。”陆旸叹了口气。
台上开始颁发最佳导演奖了，几个人不再说话，都屏息等待结果揭晓。
获奖的是欧洲的一位导演，他执导了一部反战主题的电影。
随后颁发的最佳编剧奖，获得者是一位美国的编剧。
接下来就要到最佳女演员奖项了，顾暖攥紧了陆旸的手，陆旸发现她的手温度很低，便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覆上去。
宣布获奖者的是美国一位著名的女演员，她看了一眼手卡，对台下一笑，开口道：“Koo
Nuan.”
镜头一下子切到顾暖的位置，是一张年轻的东方面孔，表情看起来异常淡定，站起来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裙，不紧不慢地走上台。
坐在原地的陆旸悄悄揉了揉他被掐出指甲印的手心。
顾暖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颁奖嘉宾把奖杯递到她手里，她才有了一点儿真实感。
她托住奖杯，先用法语说了一句“大家好”。
然后她顿了顿，开口道：“谢谢大家，下面我想用我的母语发表感言。”
“爸爸。”顾暖晃了晃奖杯，看向前方，“我拿到维利安影后了，你看到了吗？从你第一次带我出国，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你有一天在台下为我鼓掌，为我感到骄傲，如今这一天终于实现了，不过很遗憾不是你的电影，是你死对头的，你可别生气。”
台下的耿识闻言挑了一下眉。
“我曾经打算放弃这个舞台了，把你的作品当成我的谢幕，但你的女婿告诉我，只要我还在，你的作品就永远不会谢幕，所以我回来了。今天我站在这个舞台上，作为最佳女演员，我要感谢耿识导演和《胭脂冢》的团队，而作为顾暖，我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顾韬，我的父亲，一个是陆旸，我的爱人。感谢你们在我生命的过去和现在一直给予我勇气，让我能够勇敢向前，不断挑战新的高度。爸爸，你可以放心了，你的女儿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旸旸，爱与死是艺术中永恒的主题，而我将永远爱你，直到生命的终结。”
陆旸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
顾暖又切换回法语。“谢谢大家见证我的荣誉，愿你们永远开心。”
“顾暖还真会法语？”耿导说。
陆旸的声音带着点儿鼻音。“没有，她就会几句。”
最佳女演员握着奖杯款款走下台，剧组成员都站起身来和她拥抱，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喜悦，顾暖拥抱的最后一个人是陆旸，她松开手之后并没有马上坐下，而是捧住陆旸的脸，吻了上去。
陆旸眨眨眼，毫不犹豫地回吻，周围响起吹口哨的声音。
一向脸皮薄的小奶狗心想，有没有人围观有什么重要，反正我们相爱，管它呢。
漫长的热吻结束，两个人注视着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泪光。
他们的感情如此相通，心中汹涌着同样的激动。
玉簪奖影后和维利安影后之间隔着什么？
“顾暖获封玉簪奖最年轻影后，有望超越温乐妍”
“顾韬新作上映，顾暖再现影后般演技”
“顾韬去世后顾暖首露面，形容憔悴躲闪镜头”
“最年轻影后转战电视剧水土不服，被导演骂哭”
“顾暖凭借《南子》大爆，开启大女主时代”
“影后之后再封视后，顾暖制霸影视圈”
“顾暖连冰疑似假戏真做，综艺录制现场亲密耳语”
“顾暖连冰《玫瑰城池》再续前缘”
“青梅竹马首度合作，片场路透配一脸”
“顾暖陆旸恋情公开引发微博瘫痪”
“最甜‘狗粮夫妇’24小时发糖不停歇”
“沉迷恋爱无心工作？顾暖新作遥遥无期”
“盘点那些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明星”
“顾暖回归影坛陪跑维利安，灵气演员江郎才尽”
“昔日影后如今只靠秀恩爱‘营业’，粉丝直呼失望”
褒奖、赞誉、鲜花、掌声……
抨击、诋毁、污蔑、冷眼……
如今她终于可以好好打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的脸。
江郎才尽？老娘只要还拍电影，你们就得仰望。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