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睡到天色渐暗，冯智彧才清醒了过来。
“冯大？”刚一庆幸，冯智彧就喊起了冯大，因为他听到了外面的嘈杂声。
“三公子。”冯大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吵？”冯智彧眉头紧皱，表情不太好。
今天是带着孩子返回草原的第一天，刚过去半天的时间他的门外就吵吵了起来，这让冯智彧下意识的认为是那些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回公子，是巴尔思·乌云带着牧民来给您送东西了，说是要给主母补身子的，正巧被程公子给碰上了，所以他就跟巴尔思·乌云切磋了起来。”
“切磋？”冯智彧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嗯。”冯大点了点头。
“程公子听闻草原尚武成风，而且草原汉子的摔角特别厉害，所以就有些忍不住了。”
“外面之所以嘈杂是因为那些来送礼物的牧民们没有离开，都在一旁呐喊助威。”
“这个憨货！”冯智彧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一脸的无奈。
他早就知道程处默此行出来肯定不会安稳，但没想到这才第一天他就闹腾起来了。
起身下了床，姜云志赶紧朝着外面走去。
此时的外面，牧民们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嘴里大声呼喊着冯智彧听不懂的语言，而透过人群的缝隙冯智彧隐隐能够看见两个光着膀子的汉子。
虽然很吵，但整体来说气氛还是比较好的，是属于那种高兴以及起哄的声音，而并非是吵起来或者是打起来的那种感觉。
看着这个样子之后冯智彧也是放心了不少，倒也没有着急上前阻止了，而是就在外围看了起来。
出身武将之家的程处默在体能方面算是不错的了，一是因为从小就有这方面的熏陶，二也是因为他老子程咬金没少操练他。
嗯……有时候挨揍也是一种操练。
但这样的程处默在巴尔思·乌云面前还是不够看的，毕竟人家是真的上过战场的，而且对于牧民来说强健的体魄也是为了生存，相较之下程处默则更像是后世那种去健身房锻炼的人。
差距是很明显的。
程处默本来就已经是在勉力支撑了，而巴尔思·乌云也通过余光瞥到了冯智彧的身影，当下也不再犹豫，大喝一声提了提士气，然后直接对着程处默冲了过去。
程处默登时就被撞得下盘不稳，巴尔思·乌云见状毫不迟疑，直接给程处默来了个过肩摔。
这和冯智彧从电视上看到的内蒙汉子摔跤很不一样，可能是因为时间相隔太久，再加上这个时代的背景才有了这种混乱的路数吧。
虽然眼看着程处默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冯智彧并没有着急上前，更没有急眼。
比起挨程咬金的揍，这种程度对于程处默来说不能说是无足轻重，但也算不上是什么了。
“服气了么？就这么两下子还跟人家玩儿？”慢慢的走上去，冯智彧看着躺在地上的程处默发出了致命的嘲笑。
“哼！你动什么？”哪怕是被摔在了地上，程处默依然不服气。
“我这是因为连着赶了大半个月的路还没恢复过来呢，你且等我恢复两天，到时候再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
“我看你啊，就是个上了桌的鸭子，浑身上下就剩嘴硬了。”冯智彧无情的嘲笑着程处默，当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人家乌云那是为了在草原讨生活才练就了这么一身本事，对于他来说如果不够出色的话就看不到未来，你这算什么？”
“你挺多也就是被你爹给赶着的，跟人家没法比。”
程处默其实也不是什么不明白的人，他只不过是被当众摔在地上而觉得丢人罢了。
不过说起来也是，程处默现在还没有经历过锻炼，之前程处默曾经听老程说过，他是打算让程处默去军营里历练两年的。
虽然按理说程处默是长子不用上战场，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老程还在，如果老程不在了，那程处默就是程家的当家人了。
嫡长子的确是不用上战场，但当家的就说不定了，没见程咬金还上战场呢么？
“行了，别摆出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了，赶紧起来，陪我去走走。”
冯智彧走到了程处默的身边，抬腿轻踹了他两脚。
程处默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接过旁边的护卫递上来的衣服就穿了起来。
离过年没多长时间了，这个时间的草原真的可以说是数九寒天了，刚才也就是气氛到位了，而且乌云都把上衣拖了，程处默觉得他不脱就弱人家一头。
实际上如果让程处默自己选，那他肯定不脱上衣。
“乌云，最近这边怎么样了？”
冯智彧走在前面，程处默跟在后面，乌云则是更在冯智彧旁边落后半个身位，后面还有侍卫远远地吊着。
一行人就这么在已经覆了雪的草原上走着。
“其实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就是那些孩子的父母有些担心，然后外面的人想要进来放牧，但现在这里已经满了，都被拒绝了。”
“今年没遭灾吧？”冯智彧看着已经一片雪白的草原，突然想起了贞观初年的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很黑暗的一段时间了，从贞观元年到贞观四年，中原被旱灾和蝗灾所困扰着，而草原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连着三四年的冻灾和雪灾。
如果真的要比较那可能还是中原好一点，因为中原的内政最起码还是清明的，而那段时期的突厥因为颉利任用汉人赵德言的缘故大肆加强中央集权，结果导致突厥百姓民不聊生。
“可能真的是连长生天都让我们安稳下来，这两年不说是风调雨顺，但却也从未见过什么灾害，就连最冷的那段时间好像都没有多冷了。”
“这两年多下来，冬天冻死的牲畜还不足往些年的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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