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积厚的黑雾将罗清完全吞噬，一切都归于平静。
仿佛这山峰处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寂静无声。
“呃。。。是不是有点过了？”看到罗清的身影从投影中消失，有人发出疑问。
其他几个老者也是眉头微微蹙起，他们有些想不明白，首座的那位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吧，就算是想探探这小子的极限在哪，也不至于一口气将之按死。
然而，首座的那位面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目光淡然地注视那处被黑雾包裹的影子。
“难道。。。”
“还在坚持么？”
罗清的表现显然有些出乎这些大佬的意料。
蓦然，翻滚的黑雾瞬间停滞，一股能量波动以黑雾为中心像四周扩散，气浪翻滚。
半空中的黑雾瞬息消失，那里像是撕开了一道空间裂口，吞噬周遭的一切。
斑斑黑影，罗清已经从投影画面中完全消失。
“这。。。”
在座的众大佬都是将目光投到了首座的那位老者身上。
却见那位脸上竟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是什么情况？”众人都一脸的莫名，心里都在腹诽，“这是憋闷太久，老顽童心性？”
“但是不是玩过头了！？”
在他们继续琢磨那位到底玩得是哪出时，镜头切换。
漆黑的夜空，无云；空气没有一丝波动，无风。
丈许空间的峰顶，昏暗。
一道少年身影立于峰顶之上，盈月当空，光华映红。
“已经登上峰顶了！”众大佬这才恍然，难怪那位一直淡然处之，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熟悉的山巅，方寸之地，微窄；熟悉的月色，血腥弥漫，微醺。
这副场景，罗清想起了之前在金陵荒野误闯了那位荒兽皇族别墅时的遭遇。
略有些差别，但大致的环境还是一样的。
“这里是荒界？”透骨冰凉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罗清抬头望了眼那挂在黑色幕布之上的月，红的有些渗人，血水还在不断地往外渗透浸染。
空气中的血腥气味愈来愈浓。
罗清的灰色碎发已经到了披肩的长度，皮肤的色泽也从健康的小麦色变成了森白的冷玉光泽。黑红辉映的眸子，浑身散发着“恶”的气息。
没有让罗清等待多久，身披血衣的月降下了华光。
银白琼浆如瀑，虚空凝形浇筑，一个如玉般的身形缓缓出现在罗清的身前。
眸光微动，面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最后的对手是自己么？”
声音平淡如水，亦如早就料到。
那如雕塑一般的身形，慢慢勾勒清晰，与罗清深邃的黑暗不同，它太过的白，白的不真实，如月的银纱外衣。
山巅的夜空，更加暗了下来。
那月从夜空中失去了身影，就像魔术戏法一般，黑色幕布下，红色的斗篷从空中掉落下来。
无风，空气的震动，罗清的身形带起了风。空中那红色的斗篷下落的速度变缓了，罗清的身形出现在了半空。
白色的月华从山巅照向了夜空，光华骤亮的瞬间，罗清便身形连闪。
“还是晚了。”
红的斗篷最终还是披在了那银白的身形之上。
“哈！”一声清亮的呼呵声，“终究是上来了啊！”
“你是？”
“我？”声音变得有些尖锐，“我是谁？哈！”
“你觉得我是谁？”
“我。”诡异的环境，诡异的投影，但罗清的声音还是那般平淡，仿佛情绪已经从他的身体中剥离。
“没错，我就是你！”银白身躯的轮廓最后一层的朦胧也撤去，这“人”不是罗清又是谁？
脑中的影像不断重现，以前那个黑色的身影，一直栖息在自己精神海的那个黑色身影。
“具现出来了。”
“还以为消失了。”
“我的本体，我们终于见面了！哈！”一声呼呵，银白光亮划破夜空，那身影已袭至罗清身前。
罗清没有动，身形就矗立在那，“噗嗤！”
血滴飞溅，月华匹练交错，刀锋割破罗清胸前的皮肤。
“等死么？”那尖锐有些骄狂的声音出声说道：“怎么不躲？”
“我欠你的。”任由血水从胸口汩汩流出，疼痛感没能影响到罗清丝毫。
“瞧不起我，以为我会输给你！昂？”具现出来的能量体没想到还会有情绪的波动。
“你不是我的对手。”
“哈哈哈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那银白的身影没有顾忌地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笑得歇斯底里。
“以前那个弱小的你，躲在我羽翼之下的你，是什么给了你藐视我的勇气？”血红的能量波纹以它为中心向四周冲散，血海一般的威压气势冲天而起。
“为什么抛弃我？昂？”血色凝练的刀锋劈斩而下，罗清依然没有闪躲。
一刀！
“为什么任由我消散？”
两刀！
“为什么不帮我恢复？！”
三刀！
血如泉涌，刀锋尽没，透体而出。
“你一直都在。”
“你就是我。”
“我也是你。”
“谢谢！谢谢十八年来的照顾。”刀出，匹练破空，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刀痕，只是没有血液喷出。
“怎么。。。可能？”银白的身影，身上的光华暗淡了下去，“你。。。”
“我成长了，你放心吧。”
三道连斩，同样的三刀。
红色斗篷，银白身影，消散。
“不要松懈，不要给我可趁之机，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我就。。。会。。。将。。。”
“。。。你”
“。。。吞。。。”声音越来越小，就像没被黑暗所吞噬，“。。。噬！”
白色的光点，血红的光点，彼此交错，星星点点。
一股气势猛然爆发，灰色头发炸立而起。红白的能量光点像是受到了牵引，朝着罗清汇聚过去。
凶猛饕餮，气吞洪荒，鲸吞牛饮，能量粒子瞬息间就被罗清吞噬了个干净。
“欢迎回家！”
这道具现投影算是罗清的执念，临江事件后，自己的第二人格消失，精神海世界重塑，虽然重新融合了，但罗清的内心中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愁绪。
就像它所说，以前的自己那般弱小，在它的羽翼之下。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