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目光在近乎枯死的灵药上一瞥，便收回视线，对老农打扮的郑长老恭敬作揖。
郑长老抬头打量秦源几眼，笑道：“原来是秦源啊，你…咦，你炼气三层了？”
秦源笑着将散修前辈赠药的那套说辞又叙述一遍。
郑长老丢下药锄，一步便来到秦源身前，伸手叨在秦源手腕上。
秦源记忆中这位长老是原身师尊的好友，当年受伤时对他有过帮助，对原主还算不错，便没有挣扎。
一股温和细微的真气探入体内。
秦源利用系统，遮掩极品真气的气息，并阻碍郑长老真气，造成经脉损坏的假象。
“的确好了许多，不过…”郑长老放开秦源，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微是摇头，面带惋惜神色。
秦源笑道：“郑长老，晚辈能够重新修行，不再跌境，已经很满足了。”
“你有这份心态也是难得，看来经过这番磨砺，心性大有长进，修行一途，天赋只会决定起点，但将来能达到何种高度，便看个人造化了，你虽然根基有损，却未尝没有机会。”
秦源感激道：“晚辈谨记郑长老教诲！”
郑长老点点头，看了秦源手中信函一眼，抚须笑道：“你可是来重新晋升外门弟子的？”
“是的，晚辈已经通过杂务堂考校。”秦源双手递出信函。
郑长老打开仔细看过，确认印章灵韵无错，便带秦源来到大堂，拿出一本黄册，执笔登记秦源信息，而后取出一枚玉牌。
玉牌方方正正，手心大小，背面镌刻有青元二字，另有流转灵韵的细密纹路，正面则光洁一片，没有任何文字图案。
只见郑长老屈指一弹，玉牌飘在空中，他并指虚空刻画，指尖有真气飞出，化作金色刻刀，在玉牌正中央快速写下‘秦源’，而后又在边角篆刻‘外门’。
及至最后一笔写完，郑长老道：“伸出手来。”
秦源乖乖伸出手掌。
一道光芒掠过。
秦源只觉指尖一疼，便见光芒带着一滴血珠，没入玉牌之内。
玉牌背面纹路立即便被激活，华光流转一圈，悠地收敛，缓缓落入秦源掌心。
秦源记忆中已经有这样的经历，因此并不觉得惊讶。
这玉牌便是身份牌，和记名弟子粗制滥造的木制身份牌不同，此玉牌由郑长老这位筑基修士亲自炼制，篆刻有小型阵法，可以算是伪灵器。
山门弟子佩戴身份玉牌，可小范围凝聚灵气，虽然效果远不如聚气丹，但胜在可以一直使用。
此外，身份牌是山门弟子身份的象征，进出许多场所都要查验。
总之妙用颇多。
秦源将身份玉牌挂在腰间，再次作揖拜谢。
“好好修行，未尝不能重新拜入祁老头儿座下。”郑长老又劝勉道。
秦源闻言神色颇为复杂。
郑长老所说的祁老头儿便是原主师尊，原主刚一入门，便被师尊看重，收为亲传，悉心教化，说是再生父母都不为过。
待原主经脉受损后，师尊也曾想过许多办法治疗，但雪莲实在难寻，而且若想根治，必须得是千年雪莲才行，最终也只能放弃。
根据山门规定，秦源已经没有培养价值，必须免去亲传弟子身份。
不过门规是死，人毕竟是活的。
但师尊那时选择了闭关，其实便是默认了此事。
不过秦源如今看来，并无怨念，师尊对自己倾注希望，最终落得如此结果，心寒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再次拜入师尊门下？
秦源并无这个想法。
眼见秦源沉默，郑长老也是一叹，不再多言。
秦源拱手告辞，不过在经过药园时，停步道：“郑长老，这些灵药可是病死了？”
郑长老道：“不错，最近老夫忙于修行一门新得法术，疏忽了灵药管理，闹了虫灾。”
秦源蹲下看了看，道：“这些病死的灵药对郑长老也无甚用处，不如便交由晚辈处理，需要多少灵石，您老开个价？”
他言辞恳切，心中则在想，万一郑长老真要灵石怎么办，现如今他身上可是半块灵石都无，总不能给灵符吧？实在不行，拿竹筹顶替？
“老夫本来也是要丢掉的，你拿去便是，不过你得注意，这些灵药染了厉害虫病，莫要和其他灵药放在一起，也别直接使用。”或许是因为秦源原来师尊的缘故，郑长老对秦源颇有耐心，挥挥手，便答应了。
秦源急忙拜谢，又在药园看了一圈，笑道：“郑长老，白拿你灵药多不好意思，我闲来无事，也有膀子力气，这药园的活，便交给晚辈来做吧。”
郑长老点点头，也没推辞，索性回屋泡了壶灵茶，躺在树荫藤椅上，优哉游哉品了起来。
秦源曾在外门呆过，在山门药谷做过任务，此时打理起灵药来并不陌生。
趁这个机会，秦源主动和郑长老闲聊，问了许多和修行有关的琐事。
郑长老有问必答，甚至还主动询问秦源修行上的困扰，帮他解惑。
在此期间，经过郑长老点头，秦源又刨出一批有病的灵药。
半亩药田打理完，已到了午时。
秦源索性脱下外衣，将一堆病死的灵药都给包圆了。
他拱手道：“多谢郑长老解惑，晚辈告辞。”
郑长老随意摆摆手。
秦源拎着包裹离去。
“小白，你说看不透这小子？”
等秦源走远，郑长老朝门外问了一句。
门口灵猫叫了一声。
郑长老神色疑惑道：“这就奇怪了，我方才用灵气探查，他的确用雪莲治疗过，经脉恢复了三成，你看他怎会觉得雾蒙蒙的？”
灵猫又叫了一声。
郑长老摇头笑道：“奸细倒不至于，他体内灵气纯正，并没有邪修的血气，想来是另有奇遇吧…哎，也是个苦命的，能有今日造化，也算好命，不像当年的冯…”
郑长老喃喃自语，说到最后，满脸唏嘘之色。
秦源的遭遇，令他想起一名刚刚离世的前辈。
曾几何时，青元门弟子不论男女，谁不对那位青衫仗剑的前辈心生仰慕？
只可惜造化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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