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小学毕业分配中学是按照区域划分的,宋宛家的这个区域刚好属于二中。糖厂那时有厂车接送职工上下班,彼时越来越多的职工子弟上了初中、高中,于是厂领导就决定多派一个班次,专门接送这批学生上学、放学。后来宋宛想到过去的这些,也感叹过实在是较高的待遇。
今天是星期一,上学的第二个星期,终于轮到宋宛作自我介绍了。她以前没有过上台自我介绍的经验,仅有一次上台表演,是朗诵,而且是在全校的朗诵比赛上,站在操场朗诵。
“小时候,我常伏在窗口痴想
——山那边是什么呢?
妈妈给我说过:海
哦,山那边是海吗?
……”
但是那一次学校只准备了一个麦克风,而全校只有他们班是双人朗诵,所以宋宛和班长小敏朗诵时,宋宛当时站的位置不靠近麦克风,以致于她饱含感情的声音淹没在同学们的议论声中。不,是人海中。那以后,她就很怕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
为了这次的自我介绍,宋宛在家反复地修改稿子,还练习背诵了好几遍,她想,总不能上去就说一句:“大家好,我叫宋宛”吧?所以到了这天,她非常地紧张,以致于她上讲台作自我介绍时仅仅比“大家好,我叫宋宛”多出了一句话,“希望在新的学期里我们互相帮助,互相学习。”然后灰溜溜地回答座位上。此时同学们热情地鼓掌,后面又上去一位同学,宋宛还陷在刚刚的情绪中,全然听不清后面那位同学说的是什么。
此后的几天里,宋宛认识了好几位新同学,一位叫凌飞的男同学,中分头,讲起话来斯斯文文的,有点儿像女生,他颇受女孩子的欢迎。一位叫郭成的男同学,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知识渊博的样子。还有一位女生,那就是他们称之为大姐大、江湖奇女子、身材矫健的陈捷。
课间,只见凌飞拿着笨重的收音机进来,放在讲台旁边的椅子上,郑重地告诉英语课代表王琪:“我昨天看到你拎着收音机从老师的办公室下来,有点吃力,以后这个活儿我就给你承接啦!下课之后也由我拿到7班去。”王琪捣鸡米似地点头,无法用语言表达心里的感动。
同学们也纷纷对凌飞投以“赞许”的目光。
“搬收音机是真的,但是看上人家七班班长也是真的。”陈捷扯着嗓门高声道。
只见凌飞也不生气,呵呵笑道:“大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活儿我是真干了啊!”
然后上课钟声响起,大家都还在兴奋地讲着昨天遇到的新鲜事,听到老师的脚步声,全都默契地不说话了。
晚上回到家,宋爸爸、宋妈妈问起女儿今天自我介绍的情况,看到女儿脸红的样子,又鼓励了一番,一家人吃过晚饭,就各自回房了。宋宛回到房间,开始做作业,期间开了几次小差,心想:“下次,我一定好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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